老太太竟然有了反應，這下老周可高興了。這意味著我們可以跟她交流，老周也可以實施他的談判策略。邵城知道一時半會是下不了手了，一臉無奈，隨意拉了一個凳子在門邊坐下來，等老周先去談判。
這是老周的一貫風格，他早已習以為常。
“小家夥，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害人的，你是不是無意間衝體到這位老太太身上的？”
老周想了一下措辭，才出言對著老太太說。這時我再看趙大姐婆婆的眼睛時，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會那麼清澈，這眼眸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睛，而是一雙某種動物特有的非常銳利的眼睛。瞳孔的顏色並不是常人的棕色或黑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藍綠相間的不可描述的顏色。
這對眼睛看起來竟然有些漂亮。
老周問完這句話後，那老太太卻又是半天沒反應，隻是滴溜溜的眨巴著眼睛，盯著老周看。林皓便有些疑惑的說：“剛才……會不會隻是她無意間的一個動作而已？”
他的意思，是這老太太根本不是點頭，隻不過是老周問問題的時候恰巧晃了一下腦袋讓我們看起來像是點頭而已。但我卻不太認可這種想法，因為剛才那老太太的動作雖然有些僵硬，但的確是點了兩下頭。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於是我否認道：“不太像，應該是點頭。不過……老周，會不會你後麵這句話太長了它沒聽懂？”
即使再怎麼有道行，山精也是動物。一些訓練有素的動物也能聽懂人話，但隻能聽懂簡短的指令或詞語，完整的一句話兩句話肯定是難以理解的。剛才它能聽懂老周的一句話，並不代表它還能聽懂更複雜的語句。
老周估計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立刻換了一個問題又問道：“你是山中的散仙嗎？”
散仙這個稱呼在我的印象中是對一些雲遊道士的統稱，但是有些地方稱呼某些動物也帶仙字，譬如把黃鼠狼叫作黃仙，把刺蝟叫做白仙等。老周這樣叫它，可能是想給它點麵子，不管它是什麼動物，肯定都樂意被彆人稱作仙。這代表彆人承認了它已經修得了道行。
果然，這次老太太又點了點頭。顯然這次是我猜對了，它果然隻能聽懂一句話，稍微複雜他就無法理解，這散仙也太散了，不就跟訓練得好一些的狗差不多？
不過我這話可沒敢說出來，萬一要是得罪了它，說不定它就賴著不走了。不過轉念一想，即使我說了它也聽不懂，也沒必要太忌諱。
這時，外麵院子裡突然嘈雜了起來，好像來了一些人。不用說，應該就是來接我們的。於是我們暫時退出裡屋，返回到了院子裡。我們都知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挺邪乎的。
來人是兩名警察，後麵還跟著幾個村民，估計是給他們引路的。幾人看到我們，先是一愣，才不確定的問：“你們，哪位是周顧問？”
我們四人衣衫襤褸，看起來十分狼狽，如果不是因為從江裡上來也沒那麼臟，看起來就跟乞丐差不多了，所以也不怪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換做是我，我也不相信這會是警局的幾個顧問。
“哦，是我。”老周上前，跟兩人分彆握了握手。
其中一個警察可能性格比較直爽，確定是我們之後，就問我們，道：“你們幾位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一言難儘，回去再說。”老周說罷，又對後麵的幾個村名說：“你們幾位先回去，麻煩你們了。”他雖然是微笑著說的這句話，而且微微低頭表示感謝，但卻是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那幾個村民對望幾眼，便告辭離去。
看著那幾人走遠，老周才又對兩名警察說：“你們先在院子裡稍等一會兒，我們這兒還有點事，很快就出來。”
說完也不等那兩人有所反應，便扭頭回了屋子裡。而邵城更牛，從頭到尾連話都沒說一句。老周好歹也是一個顧問，連李勝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所以那兩人也對老周的這副姿態沒什麼感覺，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才是一個領導對下級該有的態度。
老周平時並不是這樣的，現在或許是掛念著裡屋的那個山精，才會有些急，自熱也就懶得跟他們客氣了。但是我和林皓就不一樣了，我們初來乍到的，作為顧問，以後或許還會跟人家打交道。於是我看老周和邵城進屋後，才對麵前的兩個警察說：“勞煩二位了，周顧問正在幫人看病，應該要不了多久，就麻煩你們在這兒等一下了。”
其中一個警察也帶著笑回答我說：“不礙事，我們在這裡等著就行。”態度也非常好，但我能看出來，他那一臉的笑容，九成九都是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