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士勳的發頂，金俊綿冷冰冰的說著吳士勳最不想聽到的話：“公司可能會清退你。練習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站上舞台了。然後從此不能再上台，你甘心嗎？或者現在沒有發現，出道之後發現了……上升期戀愛，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事件吧。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怎麼樣？如果你被清退，組合的預告MV重新錄製嗎？還是延遲出道？
士勳呐，到此為止吧。”他歎息著說道：“你想想你每天拚命的練習是為了什麼。再者，那個孩子是公司下一個女團的主推吧？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被發現了，她會怎麼樣公司是留下你還是留下她呢？不管留下哪一個，往後就是一個藝人和一個素人。是沒有可能的了。”
金俊綿一字一句說儘了吳士勳一直以來最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今天宿舍裡的氣氛有些奇怪，璨烈洗完澡出來看著從sbs’回來異常沉默的金俊綿和一直低著頭的士勳，試探的道：“怎麼了？我們忙內又做什麼了？”
但是士勳沒有白他一眼，金俊綿也沒有笑。
大家互相看一眼，感覺到了不對，但沒有問什麼，感覺發生了不能問的事情。
因為他們忙內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表情。
那天晚上，感覺士勳睡著之後。
黑暗中，璨烈伸手推了推上鋪的哥，幾個哥哥悄無聲息的交流了一下。
我們忙內哭了嗎？他們士勳幾乎不哭的。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剛剛忙內在客廳的時候，低著頭，眼淚滴在地上了吧？
唯有金中仁翻了個身，看著對麵床上用被子整個人蒙住並不知道睡沒睡著的吳士勳，悄悄的歎了一口也鬆了一口氣。
被李在妍拉住的宋銘月，神情坦然，回答李在妍的疑問“想過。”不等李在妍繼續開口問她又道：“但是我問我自己，如果因為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拒絕了他，我會不會後悔。答案是我會後悔。我不想做已經確信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那你準備怎麼辦？一直這樣偷偷的戀愛嗎？萬一被公司發現怎麼辦？”李在妍瞪圓了眼睛，仿佛害怕誰聽到一樣小聲道。
“我問李老師愛豆為什麼不能戀愛”
“等等等等，你說的李老師是誰？”李在妍打斷宋銘月的話，不可思議的問道，千萬不要是她想到的那個李老師。
看到李在妍反應這麼大，宋銘月反思自己那天的行為是不是很奇怪。想了想沒有問題啊，李繡滿老師說過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向公司老師請教。她請教了有什麼問題？宋銘月這樣想也就這樣對李在妍說了。
李在妍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告訴她“問題大了好嗎？那個公司的練習生會去去問公司社長…不對現在是總監，不對…李繡滿老師還是相當於大boss。”她已經被這件事嚇到混亂了。”總之，你相信我。正常的練習生乃至藝人都不會去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就幾乎等同於在告訴公司，我在戀愛，或者是我有戀愛的想法了。”
宋銘月慢吞吞的道:“你還要不要往下聽了。”
李在妍乖乖的坐下，“要。”做了一個閉上嘴巴，請您趕緊講的動作。
“老師說，那要看這個愛豆的粉絲構成。有粉人設的，有粉業務能力的，還有兩者兼而有之的。粉業務能力的，一般就不太在意這個，粉人設的就不一定了。”
宋銘月把李繡滿當天講的話用自己的理解講了出來“但是純粹粉業務能力和純粹粉人設的都不多，兩者兼而有之的占大多數。
然而問題是就算是業務能力的也會覺得談戀愛是沒有事業心對隊友不負責任的體現。而願意花錢的死忠粉很多都是女友粉。”
宋銘月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公園裡的石雕道：“公司想要賺錢，就會規避一切可能帶來損失的行為。人設和業務能力又是很難完全區分開的事情，起碼對於公司來講兩者都很重要，為了利益最大化，公司想要的是兩者都能保持的藝人。”
“所以歸根結底，大boss還是在說…愛豆不能戀愛。”李在妍得出結論。
宋銘月搖頭“老師是在說，公司不想要投資一個已經確定在戀愛的練習生。”
“兩者有什麼區彆？”李在妍沒搞清有什麼區彆。
宋銘月指指自己。
“啊！因為你還是個練習生啊。所以這是在警告你啊？”李在妍大驚。
“所以愛豆販賣的到底是什麼呢？夢想？人設？還是粉絲的幻想？”她曾經以為是夢想，是愛豆對夢想的追尋對舞台和表演的熱情，吸引了粉絲。他們助他登頂，共享榮光。
但是現在卻不確定了。進入這個行業的初心是舞台，但是公司販售的卻是人設。
李在妍歎了一口，宋銘月被她歎的笑出聲來。
“可是所有給集體行為總結的結論對於個體都不適用。因為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愛豆販賣的是什麼？取決於你說的是那個愛豆。有販賣夢想的，有販賣人設的，也有販賣粉絲幻想的。”宋銘月戳了李在妍一下緩緩道：“我們要做哪一種？看我們自己的努力了。如果業務能力超能打，就不怕沒人聽我們的歌，看我們的演出。”
“我有個朋友說她的愛豆讓她變得更優秀，讓她成為更好的自己。那麼我們就要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優秀到讓他們以當我們的飯為榮。”
李在妍看著宋銘月，微微睜大眼睛，手不知不覺握緊了，無比正經的道：“內。”
隔了一會兒，李在妍回過神，我們不是在說戀愛的事情嗎這是不是扯遠了？
宋銘月歪歪頭，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公園不知名的某處，然後道：“我隻知道，現在我喜歡他。我就會全力以赴去爭取，這樣即使最後失敗了，也沒有遺憾。”
結束掉一生的時候發現人生太多事情沒有體會過，發現有太多本可以卻沒有做到的事情。
閉眼的那一刻，真的太遺憾了。
回到宿舍之後打開kakao，沒有消息。
【哥哥睡了嗎？】
沒有回複，宋銘月笑了笑，把手機放在一旁，進入了夢鄉。
2012年1月，S/M公司發布中韓版本數位序曲。
2月份，宋銘月辦理了首爾藝高的入學手續，並且參加完了初中結業禮。看著手機裡從某天起就變得很少的對話。宋銘月想了想發出一條消息。
韓國也是過春節的，公司有假。宋銘月約了很久不見的吳士勳出門。
宋銘月穿著大衣，係著厚圍巾，基本上隻有眼睛露在外麵。
遠遠的就看見穿著黑色大衣，係著圍巾帶著帽子的吳士勳站在奶茶店的門口，哪怕裹成這樣，一眼她也認出來了。
她走到吳士勳麵前站定，吳士勳怔了一下，然後對她笑了笑。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白天一起出來過呢，這家奶茶店很棒的。”宋銘月很自然的牽住他往店內走。
吳士勳反手牽住她，避開一個迎麵走過來的差點撞上的人，低聲道：“注意看路啊。”
“內，知道了。”
兩人相視一笑。吳士勳抿著唇笑了。
“S/M公司要出的那個男團你們關注了沒有？”
“歌謠大戰的時候我就關注了，不愧是S/M啊，我想知道S/M是怎麼搜集的這些人……”
給宋銘月推薦奶茶的吳士勳下意識的壓低了帽子。
他們喝了奶茶，逛了街，買了鞋。
宋銘月看見了吳士勳好幾次的欲言又止。
冬天的夜晚很快就降臨了，小飯店老板的女兒正在看打歌節目。吳士勳一邊吃著年糕，一邊也會往電視上看。
他的目光和那天在台下的一模一樣，閃閃發光，滿是向往。
其實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對彼此說過自己的隊友或者是其他事情，難道僅僅是因為保密協議嗎？不是的，都是同一個公司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隻是因為他們的話題一直都特地避開了出道，和成為藝人之類的。
宋銘月抿著唇，突然道：“我們是不是要整理一下感情了。”
吳士勳猛的抬頭看向她，表情還有些懵。
“莫？”
“今天……你一直想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宋銘月笑了笑。
……
“ 所以以後就是前輩了。”
吳士勳沒有說話。
宋銘月起身，微微鞠躬道：“前輩，請務必加油。這段時間多謝照顧了。”
最終拒絕了吳士勳送她回家的宋銘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一個人逆著人群走在大街上…她今天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本來想說的……是我們不要分開，是我們試試走下去。
但她突然發現，她可以全力以赴的賭上未來，但是她隻敢拿自己的未來去賭，也隻能拿自己的去賭。
他的未來，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沉思著的宋銘月目光一瞥，拐角處冒出穿著黑色大衣的人。
“咚咚。”分明聽到了心臟猛的跳動的聲音。
和穿著黑色大衣的陌生人擦肩而過，宋銘月定在原地好像被什麼施了法術。
她怔怔看著那個陌生人離開，才發現原來她表現的這麼淡定其實內心……還在期待。
直到過路的人奇怪的看過來，宋銘月才繼續往前走，握著手機的手露在寒風中已經凍僵了。
金楠俊穿著新鞋，走兩步突然踩到自己鞋帶，才發現鞋帶鬆了，然後連忙蹲下把懈怠係上。還暗自慶幸，啊幸好沒有摔倒。
剛一起身，頭就撞到了什麼，隨之就是清脆的一聲響。金楠俊看向被撞飛然後屏幕朝下的手機，然後緩緩轉頭看向手機的主人。
“非常抱歉！”金楠俊急忙道歉，把手機撿起來，看到已經碎裂的屏幕看到少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們去手機店換塊屏幕好嗎？我會賠償的，對不起，你…你彆哭呀。”
慌慌張張的掏出紙巾，結果紙巾掏一半就撕成了兩半，金南俊急急忙忙又掏結果發現沒有了。
“抱歉……將就著用吧。”最後金楠俊將兩半的紙巾一起遞上。
宋銘月眨眨眼，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掉落出來，滴在圍巾上。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看路。以及，我沒有哭。”說完，宋銘月拿過手機和紙巾就轉身朝地鐵站口走去。
“哎？不是……我，我也”金楠俊伸手想要拉住宋銘月伸手半天也沒敢拉…他他已經破壞了那麼多東西了，這要是拉壞了可怎麼辦。“有錯。”猶豫間宋銘月已經坐上向下的樓梯了。
“哥！你在做什麼呢？”
身後傳來的聲音她已經無暇關注了，把碎了屏幕的手機放進口袋，還有冰冷的手指一同塞進口袋。
要保護好手指啊，腦袋裡這樣漫無邊際的想著。
回到家的宋銘月，看到正在看電視的父母以及過來她家過年的李在妍和高恩慶，下意識的揚起了嘴角。
一路跟著走到了門口的吳士勳，抬頭看著房子裡亮起的燈，站了很久，然後才離開。他一路走，走著走著跑了起來…如果宋銘月沒有開口，他會說出思考了這麼久的話嗎？他不知道，來之前是想說的，見到她之後就不想說了。
但是說完之後……也並沒有後悔。
宋銘月看到他離開，才從落地窗前轉身。
“……你不是說要試試能不能做到嗎？”李在妍小心翼翼的問，她直覺事情的發展不太好。
聽著宋銘月三言兩語精簡的說完。
“……這是什麼事啊。”李在妍最後憋出一句話。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結果卻這麼理智的分開了。
宋銘月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淡淡非常冷靜的道：“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啊。他不能放棄舞台，我也不能。”
生活不是童話故事，沒有什麼兩全其美。
李在妍突然抬頭反駁道：“不是的，你之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要全力以赴才不會後悔，為什麼又……”
“因為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們在一起變的不開心了，我一定會後悔。”她笑了笑看向李在妍。
“呀！反正你怎麼說都有理，你這個傻瓜啊，傻瓜。”李在妍突然一把把宋銘月撲倒在床上。
“你不是說活在當下就好了嗎？那你還想什麼以後變得不開心？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李在妍抓著宋銘月的衣服壓在她身上狠狠道：“我就知道，最近你一直看著手機，但是沒有消息……是他先退縮了對不對？
你這個傻瓜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向韓次長報備了，韓次長說要你好好考慮清楚他再告訴公司嗎？你什麼都想好了。”
但是宋銘月隻是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些許茫然的看著她道：“不是的，是我先說出口的。“
李在妍瞪著她，眼睛就紅了，稀裡嘩啦的自己哭了出來。我們小月亮，為什麼……
高恩慶洗完澡進來，呆在門口，這是怎麼了？
李在妍從小就是個哭包，淚腺之發達讓人歎為觀止。明明分手的是宋銘月，她比宋銘月還傷心。
“或許是還不夠喜歡吧。”有人這樣道，起碼沒有比舞台更喜歡。
緊接著吳士勳公開，3月份，第二首序曲MV公開。4月8日，正式出道。
宋銘月看著湊過來一起看的李在妍，笑的露出牙齒道： “他真的很適合舞台是不是？”
然後把手機裡錄製的音頻點開，戴上耳機聽了一遍。手指一動，刪除。
5月，繼已經簽約的羅智雨之後，宋銘月成為第二個簽訂藝人合約的人。
宋銘月寫個人檔案時，在感情經曆上寫了談過一次。
12年11月，劉藝恩還是沒有等到屬於她的合約。被告知不能出道後，主動離開了公司。
同月，出道預告拍攝開始。宋銘月拿到一份並不薄的人設。
……她的手指抖了一下，這是誰？這個檔案裡麵叫做宋銘月的人好像不是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注是東方神起的歌曲。啊……入V第一天，有點小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