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畜生!你們這兩個畜生!”

溫夫人和溫如玉一聽這聲音,嚇了一大跳。兩人齊齊變了臉,尤其是溫如玉,變臉的同時心裡莫名生出說不出來的瘋狂。

祖母若是死了……

此處清靜,且前後無人。溫老夫人和葉娉出來時沒讓下人跟著,溫夫人和溫如玉的身邊也沒有一下人。

假山的不遠處,是一座小亭,亭子正建在一處小池邊。溫如玉腦海中瞬間蹦出可怕的想法,祖母年紀大了,如果走路不小心跌進池水中…

溫老夫人氣得是渾身發抖,身體晃了幾下。

葉娉趕緊過來,從背後扶著她。

溫如玉眼底的瘋狂更甚,這個賤人來得正好。要是這個賤人和祖母一起出事,那就更好了。到時所有的過錯都往這個賤人身上推,誰也不會懷疑。

“祖母,您撐著點。”

“這兩個畜生!”

“祖母,您快彆說了,您看如玉妹妹又要發瘋了。”葉娉豈能看不出溫如玉的心思,越發齒寒。“大伯娘,你…你為何這麼看著我們,難道你和如玉妹妹都瘋了嗎?”

溫夫人的眼神其實並沒有變化,正是因為太過平靜,才更讓人覺得詭異。

溫老夫人隻看了一眼,腿都軟了。

這個王氏…

“大伯娘,我勸你和如玉妹妹還是彆犯傻。你們想滅口,也得思量一二。畢竟我可是以一己之力能敵五六個男子的人,真動起手來你們討不到好。”

溫老夫人一聽這話,緩了過來。

葉氏凶悍,幾個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王氏母女。生平第一次,她竟然發現原來凶悍的女子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遇到這般境地時十分讓人心安。

“娉娘,你說什麼,大伯娘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溫夫人上前,想扶溫老夫人。

溫老夫人如驚弓之鳥一般,連連往後退。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溫夫人麵露擔憂,“難道您被什麼人蠱惑了,竟是連自己的兒媳媳和孫女都不信了嗎?”

她平日裡最是孝順,一應言行皆是溫婉體貼,此時與以往並無差彆。但溫老夫人卻聽得心驚肉跳,莫名覺得恐懼。

“走,我們快走!”她催促葉娉。

葉娉依她,“好,我們走。”

生死關頭,人的潛能似乎被無限放大。

溫老夫人幾乎不用葉娉扶,走得飛快。甚至因為走得太快而差點踉蹌時,也極快地站穩了身體。

溫夫人和溫如玉還在原地,沒動。

“娘,這下可如何是好?祖母都聽到了。”

“無事。”溫夫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你祖母年紀大了,聽信了小人的饞言。再說咱們隻是擔心她的身體,旁的可沒說什麼。”

“對,我…就是擔心祖母的身體受不住。”溫如玉拚命點頭,母親這麼聰明厲害,一定能化險為夷。

“你先回去,我去你父親那裡。你祖母如今誰都不信了,隻信娉娘一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若真被人三言兩語哄住了,鬨得家宅不寧,為難的是你父親。”

溫如玉長鬆一口氣,她就知道母親最有辦法。

……

溫老夫人一直到到喝完安神湯,驚悸的心這才好受了一些。她死死拉著葉娉不放,仿佛這樣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天知道,她剛才有多害怕。

葉娉反握住她還在抖的手,“祖母彆怕,有我呢。”

她臉色難看,手依然抖得厲害。

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王氏是她看好的人,處心積慮撮合給了長子。這些年她很滿意王氏,也越發慶幸自己當初的堅持。

然而現在,她不知是悔還是恨。

她向來愛掐尖,為人也十分驕傲,哪怕是如今不知不覺依賴了葉娉,卻也不會在葉娉麵前訴說自己的過失與悔恨。

“祖母,如玉妹妹能說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話,可見是真的瘋了。”她不知從哪裡說起,葉娉幫她開口。

“對,對,她就是瘋了!”

“那可不能再留她在府裡,萬一她哪天又發起瘋來,孫媳怕她會對祖母不利,不若先把她送去莊子…”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是溫國公來了。

溫國公並非獨自前來,身後還跟著憂心忡忡的溫夫人。

“母親,您可好些了?”溫夫人溫婉相問,語氣難掩擔憂。

溫老夫人怒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榮兒,這個毒婦騙得我好苦,你趕緊將她休了,我們溫家容不下這般歹毒之人。”

溫夫人聞言,麵色發白。

溫國公皺眉,不虞地看向葉娉。

這個侄媳婦進門之後,家中諸事頗多。

葉娉道:“大伯,方才我們聽到大伯娘和如玉妹妹說什麼如果祖母死了,雪娘就要守孝三年,婚期便要推遲了。”

“是我憂心母親的身體,提了一嘴。玉姐兒心直口快,既擔心母親的身體,又害怕延誤了雪娘的婚期。她本意並非如此,不成想被曲解成這樣。國公爺,妾身自打嫁進國公府,這些年如何為人處事,相信您都看在眼裡。我怎麼可能對母親不敬?”

“你…你胡說!我聽得清清楚楚,難道我會撒謊嗎?”溫老夫人氣得站起來,“榮兒,這個毒婦不能留,那個孽障也不能留。她們是在咒我死!”

“母親。”溫夫人“撲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我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心思,如果我真對您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這些年我豈會儘心服侍您?還有玉姐兒,她可是您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嗎?豈能因為彆人幾句不懷好意的閒話,您就對我們起了猜忌。”

這個彆人,當然是指葉娉。

葉娉冷笑,“我說什麼了?明明是你們親口說的,祖母親耳聽到的。上次如玉妹妹打了祖母的事,不會也是我胡編亂造的吧?當時郡王可也在場,大伯不信我,難道還不信郡王嗎?”

不是說溫國公看重自己的侄子,比親生兒子還要器重。幾次三番請旨想將國公府的爵位傳給溫禦,全被溫禦給拒絕了。

以前她還僅是聽聽,並不當真。

人有親疏,哪怕自己的兒子再無能,又有幾個人會把家業傳給侄子。如今她猜到了真相,隻覺得諷刺。

溫禦是什麼人,哪怕人人懼其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說謊,也不屑於說謊。她隻要一抬出溫禦,容不得溫夫人辯解。

“娉娘,我以前待你不薄。原也不指望你能感恩,但你也不能恩將仇報,一朝得誌便過河拆橋。玉姐兒更是視你如親姐妹一般,什麼好事都想著你。你不感激她也就罷了,為何如此汙蔑她…”

“大伯娘,若是你死了,大伯想來應該會續娶吧?”葉娉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一句。

溫國公慍怒,“休得胡言!”

這個葉氏不僅粗鄙,說話也極為刻薄。

“大伯,您聽這話是不是也覺得不好?之前大伯娘對如玉妹妹說‘你祖母年紀大了,難免糊塗。我隻是擔心她的身體,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如玉妹妹則回道‘對,對,若是祖母去世,雪娘便要守孝三年,親事必定要推遲。’她還加了一句‘三年時間,足夠了!’”

“對,對,她們就是這麼說的。”溫老夫人大聲附和。

葉娉道:“大伯,您仔細品品這些話,大伯娘當真是擔心祖母,如玉妹妹又僅僅是心直口快嗎?”

“她們哪裡是擔心我,分明是咒我死!”溫老夫人一拍桌子,震得手疼。她可是親耳聽到的,榮兒總不能不信她,反而信了王氏的話。

溫國公先是不語,自從當年那事之後,他對母親早已沒了母子之情。這些年他不願過問世事,甚至沉迷書畫也不願立於朝堂,便是他對母親無聲的報複。

大錯已成,王氏也是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