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婚後(1 / 2)

八零之高嫁 雪上一枝刀 17747 字 9個月前

第二天早上,許俊生沒吃飯就去找了沈文武,這人小時候是胡同串子,比他能串多了,這附近的人家就沒有不知道的。

沈文武剛起床,琢磨了一會兒說,“姓趙的人家在東城的可不少,不過,咱們這附近倒是沒有家裡上高中的,估摸著是在東北角那一塊兒,翠屏胡同附近。”

許俊生轉頭就走了,快走到大門口又折回來,“不準告訴彆人啊,有一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沈文武往後躲了躲,說,“哥,我那真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喝了酒吹牛嗎,我看不過姓耿瞎顯擺,才說了一嘴的。”

“你放心,你的事兒,我以後半句也不跟人說了。”

許俊生抬腳給了他一下子,“還我的事兒,我的事兒你知道什麼,好好的上你的班啊!”

沈文武的媳婦小翠端著一盤熱饅頭從廚房出來了,見倆人在院子裡說話,忙招呼,“俊生哥去屋裡坐呀,還沒吃早飯吧,在這兒吃早飯吧!”

許俊生笑笑,“不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他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走到翠屏胡同附近,看到旁邊有一個副食店,進去買了兩個麻花,順便跟人打聽了打聽,服務員大姐也住在附近,還真知道趙家,“你找趙帥啊,就前麵五十米,小楊胡同,東邊第二家就是!”

許俊生趕到趙家的時候,趙帥背著書包正要往外走呢,他抬頭一看,驚訝的說,“二哥?您怎麼來了,快屋裡坐吧。”

趙帥的姐姐趙芳推著車子正要去上班呢,好奇地問,“小帥,這是誰啊?”

趙帥笑著說,“這是我們班同學,許俊紅的二哥!”

他話音剛落,許俊生就冷不丁的給了他一巴掌,“丫挺的,誰是你二哥,以後離我妹妹遠點,聽到沒?”

這一下子用了全力,自然打得挺疼,趙帥嗷嚎了一聲,“你怎麼打人呢,是許俊紅老纏著我!”

許俊生見他光叫喚不敢還手,明白了這是一個慫種,跟著又踢了一腳,“我打你怎麼了,你個壞心種子,你勾著我妹妹逃學,我都想打死你呢!”

趙帥往後躲了躲,扯著嗓子說,“大哥,有人打我!”

趙芳知道弟弟是什麼樣的人,初三的時候就往家裡領小姑娘,讓大哥狠狠教訓了一頓才好了,現在老毛病了又犯了。

弟弟被打,她不生氣也不心疼,反而還挺客氣的說,“這位同誌,有什麼話,進屋說吧!”

此時從北屋走出來一個挺壯實的年青人,虎著臉對弟弟說,“趙帥,你又不老實是吧?”

趙帥想溜,許俊生抓住他,“不能走,今兒得好好說道說道!”

趙帥的父母都是機械廠的工人,今兒上早班,早就走了,趙芳也急著去上班,給倒了一杯水也走了。

趙帥的大哥趙青倒是今天休班,他笑著說,“這位大哥,我這弟弟是個混賬,咱們有什麼事兒就解決什麼事兒,不帶置氣的,您看成不成?”

許俊生說,“我妹妹和你弟弟是同學,你弟弟勾著我妹妹逃學,本來我妹妹學習挺好,班裡前三名,現在成績下滑的厲害,我剛才也說了,你弟弟還勾著我妹妹逃課了。”

“我今兒就為這事兒來的。”

趙帥嚷嚷,“我沒勾你妹妹,我倆是一起好上的!”

趙青瞪了弟弟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又衝著許俊生笑了,“大哥,您說吧,您都有什麼條件,打他一頓還是怎麼著?”

許俊生說,“打他一頓那是必須的,不過,得先給我寫個保證書,然後再給我妹寫一個斷交書。”

“你們家出麵,把你這混賬弟弟轉到彆的學校。”

趙青皺了皺眉,前幾個條件都挺容易,可這轉學恐怕沒那麼容易,他說,“都成,可這都高三了,恐怕不好轉學吧?”

許俊生說,“你們沒門路是吧,沒關係,我可以幫忙,我認識通州一家中學的校長。”

趙帥趕緊又說,“大哥,我不去通州!”

趙青說,“這事兒得容我們一點時間,這樣吧,等我爸媽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

“成,不能拖太長時間啊,最長一個星期。”

許俊生走後,趙青可就不客氣了,對著弟弟又踢又打。

“你個丫挺的成天惹事兒,上回賠給人家好幾百,這回幸虧人家沒提賠償,我告訴你啊,等你高中畢業了,立馬就滾蛋,這家裡沒你的份啊!”

他之所以這麼罵親弟弟,是因為按照老北京的說法,趙帥的確就是個丫挺的,是趙父和機械廠一個女工生下了的,那女工還是個未婚姑娘,本來想靠著孩子讓趙父離婚,沒想到她自個兒先得了急病死了。

趙帥就被趙父帶回了家。

因為這事兒,女工的娘家去廠裡鬨,趙父本來是車間主任,很快就被擼下來成了普通的工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趙青的媽媽對趙帥倒還行,但趙父不待見這個兒子,趙青和妹妹趙芳也特彆看不上這個弟弟。

傍晚,許俊生拿著趙帥寫的保證書和斷交書回到家,田香蘭先看了看,保證書寫的還算沒毛病,寫了保證以後不跟許俊紅單獨出去,也不會逃課了。

但那斷交書寫的,可不像之前辛鵬飛寫的,是要專心學習,不能分心,而是寫了一堆不知所謂的東西,說他一開始並不喜歡許俊紅,好多比許俊紅漂亮的女同學追他,他都沒同意呢,他純粹是因為跟辛鵬飛過不去,沒想到許俊紅也喜歡他,這才好上了。

還說他現在也不是很喜歡許俊紅,分了就分了吧。

田香蘭氣呼呼的說,“這寫的什麼玩意兒?”

許廣漢看了也是挺生氣,許俊生勸慰父母,“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俊紅看了指定就死心了。”

誰知許俊紅放學回來看到後,雖然變了臉色,但嘴巴還是挺硬,“這是你們逼著他寫的吧,這都是假的!”

她還挺納悶的,為啥今天趙帥總也不搭理她,課間休息,還故意找劉莎莎說話氣她,可以也並沒得逞,因為趙帥和她好了,劉莎莎已經恨死趙帥了,使勁把他奚落了一頓。

中午她從廚房偷拿了兩個肉包子,帶到學校,趙帥倒是吃了,可也沒多說啥,就說了一聲謝謝就完了。

原來是怎麼回事。

田香蘭說,“誰逼他了,是他自個兒寫的,這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他根本就不喜歡你,是因為和辛鵬飛找彆扭,你現在知道了吧,人家沒真把你當回事兒!”

許廣漢也說,“俊紅,男女之間的感情,無論是什麼年齡,什麼樣的條件,有一個最基礎的前提,那就是必須雙方都很真摯,如果連真心都沒有,那肯定是不能要的,這樣的人,跟他斷了挺好。”

“你最近就不要去學校了,爸爸請各科的老師來給你補課,你就在家裡學習就成了。”

許俊生說,“俊紅,這樣挺好的,你二嫂當時也是在家學習的,也是找了老師幫著補課的。”

田香蘭也說,“對啊,家裡多清淨啊,比在學校可好太多了,請來的老師對你一對一指導,進步更快。”

許俊紅可不是這麼認為,她現在特彆急著要見趙帥,質問他寫的斷交書都怎麼回事,而且,她還覺得被成天關在家裡學習,那不就和坐牢一樣了,她說,“不行!”

“家裡哪裡清淨了,誠誠和圓圓可鬨騰了,爺爺那邊,也經常請人來家裡下棋。”

許俊生可容不得彆人說半句誠誠和圓圓,撇了撇嘴說,“俊紅,你彆賴著兩個孩子和爺爺啊,分明是你還惦記著那姓趙的,你想去學校見他,對吧?”

許俊紅被二哥猜中心事,倒是不吭聲了。

許廣漢皺著眉頭說,“俊紅,你要是想去學校上課,也不是不行,但你也得寫個斷交信和保證書,保證不再和那個男生來往了。”

田香蘭覺得這樣還不夠,“明天我去送你上學,放學正好也順便去接你。”

許俊紅拿了紙筆飛快地寫下斷交信和保證書,說,“媽,高中生哪有家長接送的呀,您放心好了,我明天保準好好上課!”

等妹妹回到東廂房,田香蘭又說,“俊生,那一家人雖然答應轉學了,但要是拖著可不行,你後天就去問問吧。”

許俊生點了點頭,“成,我正好上班順路。”

第二天,許俊紅吃過早飯早早去上學,但一直等到上課了,也沒見著趙帥的影子,她心裡急得不行了,趁著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去了楊家胡同。

果不其然,趙帥一個人在家呢。

許俊紅被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嚇到了,“誰打的?”

趙帥現在不太願意看到她,昨天他大哥打他,還留了餘地,都是打在身上,而且隔著棉衣,也不算太疼,但放學後,他爸聽說又有女生家裡找上門了,又把他打了一頓。

他爸可不像他哥那樣,不但扒了他的棉衣,用皮帶狠命的抽他,連頭上臉上都抽了很多下。

現在趙帥後背上全是傷,稍微一動彈就疼,“許俊紅,我不是寫的很清楚了,我本來不喜歡你,我是故意氣辛鵬飛的,你以後也彆來找我了,要不然,我還得挨打!”

許俊紅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質問道,“那你現在喜歡我嗎?”

趙帥疼得嘶了一聲,猶豫了數十秒,說,“我喜歡你啊,可咱倆還是彆處了,就我這成績,估計大專都考不上,你二哥說你要考特彆好的大學,我不能耽誤了你!”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聽劉莎莎說過,辛鵬飛給許俊紅寫了斷交信,還說不喜歡她了,結果被許俊紅堵著罵了好幾天。

現在他身體受了嚴重的傷,心靈上已經非常脆弱了,可不想再挨罵了。

許俊紅一愣,“我二哥找你了?”

趙帥點頭,“昨天早上來的,要不我咋遲到了。”

許俊紅扭頭就走了,傍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西廂房了,許俊生正在跟兒子下棋,還故意走錯,誠誠每次都很認真的給他糾正過來。

第一局棋,誠誠贏了他輸了,誠誠笑得特彆開心,圓圓則批評爸爸,“爸爸,你好好下!”

許俊生親了一口閨女,親了一口兒子,正要下第二局呢,許俊紅進來了,他現在不太歡迎這個妹妹,問,“找我有事兒啊?”

許俊紅不客氣的說,“你打趙帥了是吧?”

許俊生點頭,“對啊,有什麼問題嗎?他該打!”

許俊紅嚷嚷開了,“二哥,我是自願跟他好的,你打他乾什麼呀,你不知道,他親媽死了,他現在的媽不是親媽,他的哥哥姐姐也都不是親的,他本來就夠難受的了,你還打他!”

許俊生讓孫嫂和陳姐把兩個孩子領到後院,笑著說,“俊紅,哎呦哎,你這是心疼上了,我告訴你,你這個眼光可真的不行,那小子特彆慫,斷了挺好的,你以後就好好學習吧,明年考個好大學!”

許俊紅說,“二哥,你還有資格說彆人啊,你上學的時候,都考倒數吧,人家趙帥可比你強多了,我二嫂這麼聰明,考上了北大也沒說不要你啊。”

許俊生覺得妹妹這張嘴現在淨胡說八道,懶得說,也跟她說不明白,不耐煩的說,“好好好,以後你的事兒我不管了,有這閒工夫我還不如歇會兒呢,俊紅,你聽著啊,以後我不管你了,你也甭想從我這兒要一分零花錢了。”

許俊紅一愣,“二哥,你說話不算數啊,你之前不是說了,每個月給我十塊錢,而且隻要不是太貴的東西,都給我買。”

許俊生斜了她一眼,“對啊,我是說過,可我現在變卦了呀,不想給了,就像你,從初中就念叨要考北大清華,都到了高三了,好比踢球就差臨門一腳了,你卻變卦了。”

“怎麼著,你能變卦我不能變卦?”

許俊紅無言以對,氣呼呼的走了。

一連三天趙帥都沒去上學,後來他姐姐代替他來了一趟學校,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趙帥的同桌問了兩句,趙帥的姐姐說,趙帥不上學了,打算去廠裡上班了。

本來,許俊生提出的要求是轉學,但趙家人一合計,反正高中就剩下半年了,轉學太麻煩了,托人情都得花不少錢呢,趙帥這個樣子也考不上大學,還不如就讓他退學,直接參加工作得了。

恰好機械廠這一陣子正在招工。

許俊紅倒是偷偷摸摸又去了兩趟楊家胡同,可都沒見著趙帥,給她開門的是趙芳,人家對她挺客氣,可那眼裡的鄙夷也是藏不住的。

她再怎麼樣也是有自尊的,也就沒再去。

因為趙帥的退學,許俊紅像是真的老實了不少,她每天按時上下學,回到家就躲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來。

但其實她也沒學習,也沒看,腦子裡空空的,就那麼盯著牆壁發呆。

人一旦習慣了一種狀態,一下子切換到另一種狀態,似乎很難,許俊紅有時候也不是不想回到之前。

那時候她乾什麼都特彆有計劃,絕不會浪費一丁點的時間,但現在,她覺得她自己好像回不去了。

看書做題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走神兒。

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身上挺乏的挺累的,老是想睡覺。

對於女兒的學習態度,田香蘭非常不滿意,但許廣漢說,繩子不能收的太緊了,現在許俊紅雖然已經跟那個男同學斷了,但還需要一點時間緩衝。

這天晚飯後,許廣漢去書房寫文章了,田香蘭也跟著去了,她也拿了一本書看,但翻了幾頁就放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總有點心神不寧的。

許廣漢放下筆,“香蘭,上回的藥你吃著效果還不錯吧,這陣子沒顧上,等周末我陪你去找妹夫,讓他再幫著瞧一瞧?”

田香蘭歎了口氣,說,“我這是心病,吃再多藥也沒用,俊紅要是改好了,我的病立馬就好了!”

第二天她提前下了班,在副食店買了一大堆東西拎著,去了北郊一家醫院,她有個高中同學在這兒上班,恰巧就在婦產科工作。

本來關係也很一般,前年這同學也不知道打聽的誰,到單位找她了,為的是給她高中畢業下鄉回來的女兒找個工作。

她同學當年雖然上了醫科大專,但現在過得的確不咋樣,找了個酒鬼丈夫,家裡什麼都不管,公婆還很多事兒,出於一種優越感和看在同學一場的麵上,她幫著聯係了一個單位,是水利局的臨時工,後來同學女兒爭氣,現在已經轉正了。

田香蘭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求到這個同學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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