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把小白開除了,安玉香卻還不肯消停,覺得倆要真事兒,不會這麼心虛。
張曆城為了這個都頭疼死了。
“雨珍回來了!”
孫嫂聲音讓許俊生一個蹦高,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了,他趿拉著鞋就往外跑。
林雨珍一邊往裡走,一邊說,“你還睡啊?”
許俊生一把抱住她,就這麼進屋了。
到了廳裡,他終於把她放到沙發上了。
林雨珍嘴角翹了翹,說,“你在力挺好啊,來這平時鍛煉就不一樣!”
許俊生抬起胳膊,給她展示了一下肌肉,驕傲說,“不比農場那會兒還壯啊?”
林雨珍頭,說,“我渴死了,餓死了。”
許俊生給她倒了杯水,說,“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這麼晚了,就煮碗麵就行了。”
許俊生去了廚房,孫嫂已經把麵煮好了,,“什麼都成,要不要再炒個菜?”
“不用了,太晚了,你也早休息吧!”
許俊生端著麵來到廳裡,林雨珍半躺在沙發上,眼睛都快閉上了,他捏了捏她臉蛋,說,“彆睡,吃完再睡!”
吃過麵又洗了個澡,林雨珍躺在舒適被窩裡,說,“還在家裡好啊。”
五月天,許俊生覺得渾身都熱燥燥,他摸了摸她還有些潮濕發絲,說,“那要不然還調回來吧。”
林雨珍笑了,“你以為工作兒戲啊,再說了,青縣條件再艱苦,也比五七農場強多了!”
“其實連艱苦也算不上,要和咱家裡比,那就乎有不艱苦地方了,我挺好,就想你和孩子。”
許俊生生氣說,“你還知道想我和孩子啊,總共打了個電話回來?我打過去,十回有九回都找不到!”
林雨珍親了親他憤怒臉龐,說,“以後不會了,我這不剛去,為了熟悉情況,所以天天往外跑。”
許俊生說話,狠狠咬住了她耳朵,輕聲說,“反正我不管,以後我打電話,都得接,要接到,必須給我回,記住了嗎?”
林雨珍吃痛,說,“我知道了,你能輕嗎?”
許俊生鬆開了她左耳,卻又立即咬住了她右邊耳朵。
一直到淩晨一鐘,兩個才昏昏睡去。
早上七,誠誠和圓圓都起床並且洗漱好了,來到正廳,到爸爸房間還緊閉著,誠誠立即敲門,圓圓立即大喊,“爸爸,起床了!”
許俊生也還睡夠,但饜足之後讓他覺得渾身舒暢,他瞅了一眼睡得正香林雨珍,趕緊下床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
他衝兩個孩子做了一個噓聲動作,說,“你們媽媽還在睡覺,小聲兒!”
陳姐也趕緊說,“誠誠圓圓,咱們去後玩吧,小兔子在乾什麼。”
圓圓卻用更大聲音說,“媽媽回來了?”
誠誠也說了一句同樣話,然後兩個小孩兒就從門縫裡往裡擠,擠進來一,還真有媽媽。
圓圓興奮要尖叫,誠誠捂住了她小嘴巴,低聲說,“媽媽累,讓媽媽多睡一會兒。”
林雨珍這一覺睡得沉,睜開眼就到了兒子和兒。
倆小孩兒就在床上待著呢,一手裡拿著一個玩具,玩兒還挺好呢。
誠誠和圓圓媽媽醒了,立即都湊過來了。
林雨珍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孩子,親了這個,又親那個,說,“媽媽想你們了,誠誠圓圓有有想媽媽呀?”
圓圓吸溜了一下鼻子,皺著一張小臉,特彆委屈,“我想媽媽了,非常非常想,媽媽,你為什麼不接我們電話啊?”
小姑娘說到最後帶了哭腔。
誠誠也說,“媽媽,我也想你了,我特彆特彆想,我晚上還會夢你呢!”
林雨珍摟緊兩個孩子,說,“媽媽因為工作,不能天天回來,有時候也接不到你們電話,下次,你們再想媽媽時候,就把想說話寫到本子上,等媽媽回來,行不行?”
許俊生推門進來說,“你醒啦,誠誠圓圓,彆纏著媽媽了,走,都出去玩吧!”
圓圓扯著林雨珍胳膊不撒手,,“媽媽,等晚上你陪我睡行嗎?”
誠誠也說,“我也不要自己睡!”
林雨珍了頭,“好!”
這邊正房進深很寬,他們夫妻倆臥室,特彆寬敞,放了一張挺大紅木床,一家四口有擠,但也能睡得下。
誠誠和圓圓以前也經常跟著爸爸媽媽睡,但在這不都六歲了嗎,就開始讓他們試著一個睡。
許俊生有不高興,說,“你們都這麼大了,應該一個睡了。”
誠誠好奇地,“爸爸媽媽也都好大了呀,為什麼要一起睡啊?”
許俊生拍了拍兒子腦袋,給他普及了一下婚姻常識,誠誠完全聽明白,也不愛聽了,說,“爸爸,早飯吃什麼呀?”
圓圓搶著回答,“我知道,我早上就聞到炸糖糕香味兒了,一準兒吃糖糕。”
許俊生往外攆兩個孩子了,“你倆去廚房瞅瞅吧,順便告訴孫嫂,讓她去胡同口買豆汁兒。”
誠誠和圓圓真個兒去了。
這會兒林雨珍已經起來了,正要去洗漱,許俊生摟住她親了一口,說,“你要還睡好,吃過飯再躺一會兒。”
她倒不困了,就渾身有些酸痛。
林雨珍推開他,瞪了他一眼,“今晚你去客房啊,我帶著兩個孩子睡,四個太擠了!”
許俊生才不去倒座客房呢,說,“你放心,我保管不那樣了。”
臨近中午,安玉香拎著一隻籃子來了,籃子裡她做心玫瑰餅,她倒想到林雨珍在家。
“雨珍,你回來了?”
林雨珍覺得,她這個表嫂,比上回著時候更加圓潤了。
“對,休息兩天,明天下午回去。”
安玉香從籃子裡拿出油紙包心,笑著說,“我自個兒做玫瑰醬,玫瑰都從西山那邊采,一朵朵都挑揀過,這餅也剛出鍋,還熱著呢。”
林雨珍拿起一個嘗了嘗,說,“挺好吃。”
兩個孩子正在後院和許俊生一起玩兒,到表舅媽來了,知道準有好吃,都跑過來了,林雨珍找了一個小碟子,放了五六塊,打開窗戶遞給誠誠了。
安玉香說,“這窗戶改可真好,這麼在廳裡坐著,照樣也能到孩子!”
林雨珍笑了笑,“我聽俊生說,你和我表哥吵架了,怎麼回事兒啊?”
安玉香也正要說這事兒呢,“也許這回我冤枉了你哥,但他那個思,那個姓白姑娘可不,我瞧得真真,她故用手摸了一下你哥膀子,你說一般大姑娘能做出這事兒嗎?”
“要你哥一不心虛,能把小白給開了?”
林雨珍說,“既然已經把開除了,你就不要不依不饒了。”
安玉香有些不好思,“我已經和曆城哥和好了,但我提出了一個條件,以後他們公司,儘量少雇,尤其年輕姑娘!”
林雨珍笑了,“出來,你還挺厲害!”
安玉香歎息一聲,“雨珍,你不知道,在有些大姑娘啊,也不管家結結婚,生生往上撲啊,尤其像曆城和俊生這樣,你也得提醒著俊生!”
“好,我也跟俊生說,以後藥材公司不準招聘年輕員工。”
安玉香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了。”
林雨珍吃完一個玫瑰餅,又拿起一個,說,“玉香,你這玫瑰餅做可真好,我覺得比那些心店裡做還好吃呢,不膩,也那麼甜。”
安玉香高興說,“吧,我做心,都說好吃。”
“你想過,自個兒開個店?我覺得指能特彆紅火!”
安玉香倒也想過,可她娘家媽說,曆城一年到頭掙那麼多錢,她還去費那個勁,掙那仨瓜倆棗乾什麼?
還不如好好把家裡頭照顧好。
但其實,兩個孩子盛盛和小玲都大了,都去上幼兒園了,婆婆退休了,也可以幫著她接送。
“那,我回去跟曆城商量商量。”
次中午,林雨珍準備返回青縣了,上次她走時候,特一大早走,跟孩子們打照麵。
這回也,孩子們去上幼兒園了,下午四才放學。
許俊生說,“雨珍,要不,我送你去吧?”
林雨珍拒絕了,“不用,上次都用,這回指也不用。”
許俊生皺了眉頭,“上次那不用嗎,我說我送你,你趁著我睡醒,你就先走了!”
林雨珍在抓過他手,在他手背上親了親,“俊生,要孩子回來,咱們來都不在,誠誠和圓圓肯會哭!”
其實上次她一大早就走了,孩子們醒來媽媽不了,都大哭了一場,隻這事兒,不能跟雨珍說。
許俊生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左臉,又指了指右臉。
林雨珍踮起腳尖,分彆在上麵親了親。
回到青縣,已經下午七多了,她就在招待所附近國營飯店吃了晚飯,然後就上樓休息了。
二天上午,文化館館長來了,這姓宋,頭發花白,帶著深度近視眼鏡,說話語速不緊不慢。
宋館長真隻彙報工作,提什麼要求。
林雨珍想到,青縣雖然個小地方,文化館估計規模也不大,倒真有個能。
宋館長帶來木版畫和剪紙都非常漂亮。
林雨珍說,“我在琉璃廠都著這麼漂亮藝術品。”
宋館長聽到這話挺開心,說,“我頭一回去北京,才十六歲,那時候去逛了一趟琉璃廠,眼睛都不夠使了!”
林雨珍又,“這些作品平時出售嗎?”
宋館長歎了口氣,“要有買就好了。”
縣裡財政緊張,他們文化館經費,有時候有,有時候批不下來,也就能保證每個月按時發工資。
但他們單位職工,和一般單位不一樣,筆墨顏料和一切用具,要讓個承擔,每年也一筆不小開支。
林雨珍和許俊生去過很多次琉璃廠,每次店裡都不少,字畫都挺受歡迎,而且還可以當場裝裱,但那畢竟首都。
青縣這邊,老百姓也就剛剛解決了溫飽題,哪會有餘錢買字畫啊?
臨走,宋館長執把帶來木版畫和剪紙送給林雨珍。
下午,她讓乾事小陳把楊改香叫來了。
楊改香很快來了,,“林縣長,您找我什麼事兒啊?”
林雨珍,“楊任,你們那個社會撫養金收怎麼樣了?”
楊改香說,“收上來多少,城裡,或者家庭條件稍好,一批都交了,拖著不用交,要麼條件不好,要麼平時都不服管,讓他們拿錢,跟要了他們命似!”
林雨珍,“那你們在賬上有錢嗎?”
楊改香愣了一下搖頭,“有,收了錢都上交財政了。”
“林縣長,你不知道,為了讓他們交錢,很多辦法都用了,咱們縣上不能這麼乾,鄉鎮什麼辦法都用上了,把老百姓家糧食,豬羊驢,什麼都給弄走了,這樣就乖乖交錢了。”
林雨珍聽到這兒,終於不得不承認,莫縣長這給她挖了個坑啊。
要真等著計生辦湊出這筆錢,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二天,她就又去找了莫縣長,說,“既然一時半會兒這個錢落實不了,那還縣財政出錢吧,也不用一下子建四個燒磚廠,先建一個,如果效果好,再來考慮下一步。”
莫縣長為難說,“小林啊,雖然我抓財政,可這些錢,每一筆都規劃好了,要建造磚廠用了,可能有單位就發不出工資了。”
“小楊跟我保證了,下個月月底之前,肯會把所有撫養金都收上來,這翻修學校,也不多著急事兒,就再等等吧。”
“要不,你去找錢書記想想辦法,他上邊兒有。”
林雨珍來青縣時間短,縣政府乾部差不多都認全了,縣委不在一起辦公,認識比較少,縣委縣政府兩套班子最近也就一起開了那麼一次會,她跟錢書記當時多聊了句,但也大都客套話罷了。
貿然過去肯不合適。
林雨珍有懷疑,這莫縣長給她挖二個坑,她笑了笑,說去,也說不去。
這天她心情煩悶,吃過午飯回招待所休息,漫無目開著吉普車,到路邊文化館招牌,她把車停到了大門口。
大概因為中午,門衛上有,她就徑直進去了。
從外頭就能出來,文化館個古色古香院子,走進去也如此,不過有些細節可以很容易出來,這些房子都年久失修了。
林雨珍繼續往裡走,剛走到東邊一排屋子,有從裡麵出來了,個中年同誌,她疑惑,“請您找誰啊?”
“我就隨便。”
同誌眼神兒挺好,到門口停汽車了,而且林雨珍穿衣打扮都挺講究,說不能買字畫什麼走。
去年年底,曾有過回這樣事兒。
同誌領著她來到展覽廳,說,“這都我們文化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