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常住閨女家了?”
黃翠芬猶豫了半天,咬牙說道,“成,也寫上你的名字。”
其實,她已經跟中人打聽過了,甭管寫誰的名字,隻要沒離婚,那都是兩口子的共同財產。
林二爺趁著周末,抽了個空,又來了一趟金鳴胡同,把這事兒給閨女說了,“全推到你奶□□上了,她也沒多問。”
林雨珍點了點頭,“成,我知道了,不過早早晚晚都得知道。”
林二爺笑了笑,“不提這事兒了,雨珍啊,新房子已經買了,挺好的,鬨中取靜,出門沒多遠就是前門,就是大柵欄了。”
因為房子之前有人住,裡裡外外都還維持的挺好的,並且家具都是現成的,張秀玉張羅著打掃乾淨了,就搬過去住了。
普通老百姓,沒有那麼多講究。
林雨珍說,“那挺好的事兒啊。”
林二爺抿了口茶,“是啊,雨珍,這事兒還多虧你給我出主意,要不然,爸爸不能這麼快就住上了這麼好的房子!”
“我想跟你打聽打聽,這暖氣怎麼裝啊,還有那抽水馬桶,好改嗎?”
林雨珍說,“這事兒你彆操心了,你讓宇強來找我。”
林二爺也不留下吃飯,顛顛的走了,他現在挺忙的,家裡的事兒都得照應著,彆人都沒空,就他一個閒人,他得盯著小孫女做作業。
田姐端上來一盤子剛上市的春桃,好奇地問,“怎麼老爺子這句走了?”
林雨珍拿起一個桃子咬了一口,笑著說,“這桃可真甜,明兒多買點!”
田姐趕緊答應了一聲。
沒一會兒,許俊生和誠誠圓圓也都回來了,這仨人是去看車了。
很多年前,林雨珍上北大的時候,上下學要麼騎車,要麼坐公交車,這倆孩子本來也是如此。
但很快就不是了。
今年過年的時候,許俊生跟兒子掰手腕輸了,誠誠事後提了一個要求,要求爸爸給他買一輛汽車。
其實,許俊生早就想給孩子買了,可誠誠和圓圓不滿十八周歲,考不了駕證,買了也開不了,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儘管林雨珍對此不是很支持,還是問道,“有喜歡的車嗎?”
圓圓撇嘴,“都差不多,跑了十幾家,都快累死了。”
和哥哥不一樣,她喜歡坐車,但不喜歡開車,覺得開車還挺累的,等哥哥買了車之後,她蹭著坐就行了。
誠誠卻是兩眼發亮,說,“有啊,媽,很多車都特彆漂亮,我最喜歡奔馳了,車頭和車身都設計的特彆好,發動機和內部構造我也看了,都挺好的!”
許俊生無奈的笑了笑,他也覺得好,可奔馳實在太貴了,一輛一百多萬啊,他自個兒開的才是三十幾萬的車。
雨珍的也差不多。
誠誠一個小兔崽子,怎麼能買那麼貴的車,而且他還沒畢業呢,倆孩子都要考研,估摸著還得要三四年才能畢業呢。
林雨珍問,“多少錢?”
誠誠可不是沒數的孩子,他說,“一百多萬呢,太貴了,再好也不能買,性價比太低了。”
“估摸著就是賣給冤大頭的。”
許俊生笑了,“可不是嗎,就是賣給冤大頭的,一百多萬,乾點什麼不好,再看說了,甭管多貴的車,不也就是四個輪子嗎,忒不值了。”
誠誠問,“爸,媽,我想買在十萬以內的,可以吧?”
許俊生一口答應了,說,“十五萬以內的吧。”
林雨珍也點了點頭。
圓圓關注點和彆人不一樣,“哥,你什麼時候能考出來駕證啊?”
誠誠說,“我就是考出來了,我也不給你當司機,要是順路還成。”
雖然才上大三,但他特彆忙,一來是因為參加的專業社團比較多,二來,他已經為考研做準備了。
這也是他想買車的主要原因,因為有了汽車的確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圓圓哼了一聲,“許誌衡,你太不夠意思了,以後你的事兒我可不管了啊。”
誠誠猶豫了一下,冷著臉一甩頭,“不用你管。”
許俊生好奇地問,“你倆說什麼呢?”
圓圓捉狹的笑了笑,正要開口,誠誠立刻就急了,說,“許沁茉,你要是敢說了,我以後順路都不捎你!”
許俊生為女兒打抱不平,“臭小子,你過分了啊,爸爸給你買車,可不是隻給你一個人買的,是方便你倆上下學的。”
沒想到誠誠根本沒理他這個爸爸,忽的一下站起來了,轉身就去了東廂房。
許俊生衝著他的背影嘁了一聲,“這混賬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
哥哥被罵了,圓圓挺高興,拉著爸爸的胳膊說,“爸爸,和許誌衡比,是不是我比較懂事啊?”
許俊生點頭,“那是。”
卻又忍不住追問,“圓圓,你剛才和那臭小子說的什麼事兒啊?”
其實也沒啥,許誌衡現在是校草,喜歡他的女生簡直烏央烏央的,不過被他拒絕後,一般也就不會纏著他不放了。
但最近,忽然蹦出來一個臉皮特彆厚的女生,幾乎天天都來騷擾誠誠,彆看他被稱為高嶺之花,其實他對付女生也就兩招,第一個冷臉,第二個直接拒絕。
用完這兩招,他就沒轍了。
沒辦法,隻能讓牙尖嘴利的妹妹幫忙了,果不其然,圓圓把那女生說了一頓之後,六七天沒來找他。
但昨天他從圖書館出來,又被堵在路口了。
圓圓猶豫了數十秒,決定暫時先給哥哥保守這個秘密,“就是學習上的事兒,他讓我打聽哪個導師好來著。”
北大的事兒許俊生也不懂,他點了點頭,林雨珍卻瞪了一眼閨女,“你哥是數學係的,他能不知道哪個導師最厲害,還用你這個外係的打聽?”
圓圓低下頭沒敢再說話。
許俊生歎了口氣,誠誠不聽話,圓圓說瞎話哄他,他這會兒看到兩個都煩,“成了,圓圓,你也彆在這兒杵著了,回你自個兒屋吧。”
圓圓說,“爸,馬上就吃飯了,你趕我乾什麼,我在這兒陪你看會兒電視不行啊?”
許俊生拍了一下閨女的頭,“我現在不看電視,我和你媽要商量很重要的事兒!”
圓圓隻能悻悻的走了。
閨女一走,林雨珍就笑了,“你還真生氣了?”
許俊生也嘿嘿笑了兩聲,“沒有,我就是好奇,誠誠能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還非得讓圓圓幫忙?”
林雨珍說,“孩子長大了,有些事兒不願意告訴咱們,這很正常,我估摸著,備不住是談戀愛的事兒。”
許俊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沒錯,他們這都十八了,的確也到了年齡了!”
第二天上午,林雨珍正在看各部門交上來的工作報告,張教練忽然來了,手裡也拿著一份資料。
張鬆今非昔比,現在他是市滑冰隊的主任兼教練,有了絕對的話語權,隊裡的大小事情,一概都是他說了算。
林雨珍從局裡找了一個人當副手,全麵協助他的工作。
隻是來到了北京,張教練打扮也還是挺土的,穿著滑冰隊的教練服,腳踩一雙最便宜的老北京高布鞋。
頭發理得不及時,也有點亂糟糟的。
不過,他還是如同變了一個人,精神麵貌特彆好,他笑著說,“林局長,這是我們滑冰隊今年的工作計劃。”
林雨珍點了點頭,問,“現在滑冰隊有多少人了?”
張鬆得意的說,“林局長,一共有二十人了。”
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一下子帶過這麼多學生,而且,這二十個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每一個都是好苗子。
如果換做彆人,恐怕很難在很短的時間內,一下子甄選出來這麼多在滑冰上有天賦的孩子。
但張鬆不一樣,他剛來北京那一兩個月,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做這一件事兒了,他不到在過年期間逛遍了北京,跑遍了各個廣場和公園,後來寒假結束,還去了不少學校去找合適的學生。
最後選的都是既有天分又肯吃苦的孩子。
林雨珍笑著點頭,說,“不錯,很好,你們要去東北訓練的申請,我已經批了,經費很快就到位了,你回去抓緊時間安排一下吧。”
張鬆高興得像個孩子,“好,太好了!”
“謝謝林局長!”
說完竟然轉身就跑了。
林雨珍搖了搖頭,拿起那份資料開始認真看,剛翻了兩頁,忽然來了不速之客,是組織部的兩個部長。
其中一個姓魏的部長說,“林雨珍同誌,先放下你手頭上的工作,我們想要跟你談一談。”
林雨珍笑了笑,說,“好。”
其實,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也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因為迄今為止,她正好在體育局乾滿一屆了,如果今年不能往上走,說不定就要四年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