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視和幻聽。
不僅如此,許誌衡還對她笑了笑,不是翹起嘴角那種程度的笑,而是露出了一口白牙。
自從認識師兄,她還從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心。
沈畫被整的五迷三道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昨天的確是想去找許師兄來著,可放了學,又和同學一起去忙社團的事兒,然後就直接回家了,沒來得及去。
許師兄的研究生同學,她倒都認識,隻不過是單方麵的,叫楊山的,是一個戴著一副高度眼睛的男生。
沈畫推斷,昨天指定是有女生去找過去了,但可能楊山沒戴眼鏡,認錯人了。
而且許師兄不可能撒謊的。
沈畫在學習上態度很嚴謹,做人也是如此,但為了眼前的人,她不介意說一次謊話,“對啊,我是去找師兄了,有一道題,我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就是求不到解。”
“所以想跟您請教一下。”
其實,許誌衡也是第一次說這種謊話,而且,沈畫的反應和他預料到的也一模一樣,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問,“什麼數學題啊,拿來我看看?”
沈畫怎麼可能拿的出來,她有些不自然的說,“在宿舍,題目太長,我記不下來了。”
許誌衡說,“那,等放學再說?”
沈畫猛點頭,“我還是五點半去你們實驗室?”
許誌衡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兩個人說話的地點,是在學校食堂外麵,有兩個舍友目睹了全過程,其中一個叫黃麗的問,“畫畫,你不會是和冰塊校草談戀愛吧?”
另一個女生說,“太牛了,聽說,上一屆的校花,許師兄都給拒了呢!”
沈畫這會兒,心裡甭提多美了,但她覺得八字還沒一撇呢,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早,之能偷著樂,她拚命忍住笑,“沒有,你們誤會了,許師兄是問我社團的事兒,我前些天跟他請教問題了。”
黃麗和另一個女生相信了,也是,許師兄是有名的高嶺之花,但沈畫也不是一眼人,作為係花,也是追求者眾多i,其中不乏各方麵條件特彆好的。
可人家愣是一心學習,這都大三下學期了,還沒談戀愛呢。
下午隻有一節選修課,沈畫沒去圖書館,又顛顛的跑回了宿舍,把自己好一段捯飭。
不得不說,她這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因為她經常走讀,以前,學校宿舍的衣物隻有寥寥幾件。
但最近幾次回家,她都如同螞蟻搬家,此次都帶來好幾件衣服,很快櫃子裡就滿滿登登的了。
因為有個愛打扮,還特彆喜歡給女兒買衣服的媽媽,沈畫的漂亮衣服特彆多,現在是深秋了,正是穿呢子大衣的時候。
沈畫挑來挑去,最後挑了十分惹眼的杏黃色,這種顏色一般人穿不了,或者穿了也是衣服穿人,但她不一樣,她五官長得很漂亮,但其實更為出色的,是玉瓷一般的肌膚,不管再鮮亮的衣服,也完全能降服住。
她把馬尾高高綁起,攬鏡自照,十分的滿意。
沈畫記拎著背包,漂漂亮亮要出門,走到門檻忽然想起來,她五點半不是去約會,而是去跟許師兄請教數學題的。
她趕緊把所有的專業書都扒拉出來了,還好還好,有一本是她前不久才買的,內容相對比較難一些。
沈畫找出紙和筆,很認真的翻開書,但也不知道為啥,抄了好幾道題,都覺得還是簡單了。
誠然,對她來說算是難,但對於許師兄來說,應該算的是很簡單了,最起碼和她上次精心準備的那道難題是不在一個水平的。
沈畫一頁一頁的往後翻,時間過去了好久,終於讓她找到了一道差不多難度的題,她趕緊愉快的寫到紙上了。
這時,宿舍門響了,走進來一胖一瘦兩個女生,她們都驚訝的說,“沈畫,你沒回家啊?”
沈畫一邊把稿紙小心的放到背包裡,一邊笑著說,“對啊,沒回去。”
瘦女生問,“你不會一直在宿舍看書做題吧,你吃飯了嗎?”
此時沈畫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一看,竟然馬上六點了,她顧不上跟舍友說話了,箭一般的衝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去了數學實驗室,用兩分鐘把氣喘勻了之後,才上前敲了敲門,給她開門的就是許誌衡。
沈畫趕緊道歉,“對不起,許師兄我有事兒來晚了。”
許誌衡又笑了笑,說,“沒關係,進來吧。”
此時實驗室也還有其他學生,都在忙碌的工作,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在旁邊坐著等,還好,許誌衡沒讓她等幾分鐘,收拾了東西就一起出來了。
基於有一個潛在的競爭對象,就是昨天真正找師兄的女同學,沈畫現在把媽媽說的話聽到心裡了,不能總等著男生追,也要主動出擊。
而且,她也不舍得讓師兄爬山,既然隻是窗戶紙,她倒是不費力,那就不妨試試。
反正,追不上許師兄也不丟人,校花不是都被拒了嗎,她隻是一個係花而已,她怕什麼?
沈畫就大著膽子說,“許師兄,上次本來應該我請客的,結果是你請我,今天,我請你吃飯吧?”
許誌衡矜持了幾秒鐘,點了點頭,“好,那你請我吃什麼?”
學校附近的飯店倒是不算少,有包子鋪,有水餃館,有炒菜,但沈畫覺得,還是羊肉館最合適了。
吃烤串氣氛最輕鬆了,最適合邊吃邊聊。
“要不,咱們還是吃羊肉串?”
許誌衡說,“成。”
坐下來之後,他不落痕跡的量了一下對麵的女生,她今天穿的可真熱鬨啊,淺灰色的羊毛衫,外頭是如同迎春花一樣的外套,馬尾上綁著紅色綢子的蝴蝶結,拎著的皮包是鮮嫩的粉紅色。
再仔細看,一側手腕上還綁了一條紅絲線,上麵有一個黃金小豬。
許誌衡猜,她應該是屬豬的。
作為一個美女,最基本的修養就是習慣彆人會看她,可彆人是彆人,師兄不一樣啊,師兄這麼瞅著她,她的心又咚咚亂跳,很快耳朵根都染上了一層粉暈。
許誌衡收回目光,把菜單遞給她,十分紳士的說,“你想吃什麼,你先點。”
沒想到沈畫卻又推給他了,“記師兄,說好了今天我請客,你點!”
許誌衡又笑了笑,開始點菜了。
沈畫覺得,許師兄這人,熟悉了其實並不是生人勿進的高嶺之花,也不是什麼冰塊校草,笑的次數一點不比其他男生少,而且笑得可真太好看,太帥了。
不過幸好,許師兄對著不熟悉的人,不太愛笑,要不然,不能迷住更多女生啊?
趁著還沒上菜的功夫,沈畫從包裡拿出那張稿紙,說,“許師兄,就是這道題。”
許誌衡接過去看了看,略有點詫異,上次那題,的確超出了大三學生水平,可今天這個,當然也不能說簡單,但沈畫的水平,不至於解不出來吧?
當然了,他也沒說什麼,而是掏出鋼筆,刷刷刷寫了幾行,“沈畫,你就按照這個思路就可以了。”
沈畫自己也知道這題簡單了,而且抄寫的時候,她自己已經有思路了,但她沒想到,師兄用了另一種更為簡潔的方法,一下子就破題了。
她咬了咬嘴唇,多少感覺有點丟臉。
許誌衡假裝沒看到,和她談起專業上的事兒,正要問她明年就大四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忽然從外麵呼啦啦走進來好幾個人。
為首的正是楊山。
他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許誌衡,雖說偶爾會有女生去找許誌衡,但他這位師弟,最多也就跟人家交流一下數學上的問題,出來單獨吃飯,那是絕無僅有的。
不過,看到對麵是沈畫,又覺得也不奇怪。
他們數學係,男生多女生少,漂亮的女生更少,漂亮到沈畫這種程度的,上兩屆都沒有過。
可惜這姑娘也不好追,他一個哥們兒挖空心思追了人家兩個月,小姑娘愣是不搭理。
楊山說,“許誌衡,你這都先吃上了”
幾個男生嘻嘻哈哈擠眉弄眼,雖然沒有明著起哄,可也差不多了,許誌衡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略有點慌,立即換上了一張冰塊臉,冷冰冰的說,“今兒我請客,大家隨便吃啊!”
那幫人高興的嗷嚎了兩聲,立馬去點吃的了。
沈畫亦有些不好意思,她笑著明知故問,“許師兄,他們都是你的研究生同學?”
許誌衡點點頭,“對。”
然後十分自然地問,“明年,你也準備直接在本校讀碩士,還是有彆的安排?”
這個問題,沈畫當然也早就想過了,隻是現在有些猶豫不決,她爸爸的意見,是一定要出國的,因為可以學到更多先進的知識。
其實她自己也是想出國的,外麵的世界對年輕人的吸引人是巨大的,但為什麼猶豫,是因為她媽媽。
彆看她媽平時身體特彆好,但其實她有輕微的心臟病,醫生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嚴重,去年就為此住了一個月的醫院。
她爸爸工作實在太忙了,她想留下來陪著媽媽,照顧媽媽。
沈畫一邊磕著撒了一層辣椒粉的羊肉串,一邊說,“我還沒想好。”
她不但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還把問題拋了回來,問,“許師兄,那你呢,直升博士,還是參加工作?”
對於自己的未來,許誌衡記早早就規劃了好,“不,我會出國繼續深造,年底就會申請學校了。”
沈畫大口咽下羊肉,因為吃得太快,嘴唇都被辣紅了,許誌衡新開了一瓶汽水遞給她。
她一口氣喝了半瓶,擦了擦嘴迫不及待的問,“許師兄,你想申請什麼學校啊?”
“麻省理工或者哈佛。”
此時,楊山拿著一瓶啤酒過來了,說,“師弟,吃烤串怎麼能不喝點,來,咱倆喝一杯!”
其實,許誌衡有點酒量,喝上兩三瓶啤酒完全沒問題,他爸許俊生弄了一套燒烤爐子放在後院,偶爾會在家裡烤點肉或者海鮮之類的,她媽不怎麼喝酒,會讓他這個兒子陪著喝點兒。
這會兒,他也不是不想喝,可他還得開車呢,酒駕可不成,就拒了。
許誌衡和沈畫吃完飯,這會兒沈畫依然沒有買單成功,她有點懊惱,心裡卻也覺得美滋滋的。
晚上的胡同口特彆安靜,她往裡走了幾步,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卻又立馬折回來,站在路燈下,一直等到汽車走遠了,一點影子也看不到了,才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孫蘭蘭還以為女兒不回來了,沒想到這都九點了,又回來了,她特彆高興,說,“畫畫,你吃飯了沒有啊,我還給你留飯了。”
“媽,我在外麵吃過了。”
沈母拿起一個香蕉,給女兒剝了,說,“那你吃點水果。”
“明天你沒事兒吧,咱倆去王府井逛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