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拚命,就像身後有鞭子在笞打你,像你下一刻就會死去,所以要在死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我很貪婪,我渴望的東西必須要牢牢抓在手裡,彆人多看一眼都是找死,但你的貪婪更甚於我千百倍,小真。”
容鴻雪靜靜地凝視易真的雙眼“其實你在台上,跟那六個人交手的時候,我看出來凶險,當時的你像是行走在刀尖上。我完全可以在那時候插手,他們會死得很快,快到和暴斃一樣,不會有人發現是我動的手腳。可我猶豫了,我知道那是你的戰爭,是你渴望,而且執意要去做的事情。包括我在內,你的決心已經超過了所有人。”
“我們是世上僅有的同類嗎?——是的。”
“我們可以相互信任嗎?——很難,你瞞了我一些事,我也騙過你很多次,但我們能學著嘗試。”
“我們可以相互包庇嗎?——當然,你不是好人,我更不是。”
他自問自答了三個問題,最後一個,容鴻雪看著易真,微微地笑了起來。
“那麼,我們屬於對方嗎?”
易真沉默著,沒有說話。
“——真遺憾,過去不屬於,現在一樣不屬於。”
容鴻雪的聲音很低沉“此時此刻,我願意尊敬你,我尊敬你的決心,尊敬你展現出來的實力。當然,我是男人,我有衝動和**,對你尤甚——可是,既然你不屬於我,並且我對你抱有尊重之情,那我就不會對你再做出冒犯的舉動。”
易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在心中竭力消化著他說的內容。
“你、我、這……”他難得打了磕巴,“你……你真心的?”
容鴻雪思索了一下“是否由於我的前科太多,使你懷疑我還在逗你玩?”
“……對。”易真點了一下頭,“因為你的前科太多,所以我覺得你還在……找樂子。”
“嗯……有意思。”容鴻雪說,“那我換個說法,看你會不會適應一點我現在不動你,是因為我們還不是正經的情人或者伴侶關係。反過來說,等你同意的下一秒,我就會重重地弄臟你,讓你哭啞嗓子,噴出來的水把床單都澆得濕透,全身沾……”
“砰!”
易真麵無表情,一拳狠捶在容鴻雪臉上,然後轉身開門,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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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終於醒了!”李有燈和舍心聽到他滿血複活的消息,趕緊過來確認,“靠,打了三場,可沒把我們累死,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抱歉抱歉,”易真在腦海中拋開容鴻雪的胡言亂語,把注意力集中到曠了三場的比賽上,“我好多了,明天就可以上場,你們還好嗎?”
“還行,都是一幫不經打的弱雞,就今天早上的有點難度,讓我脫了個鐲子。”李有燈揮了揮手,“棘手的是明天早上的對手,你剛醒,還沒看吧?”
易真搖搖頭“沒……沒呢。”
李有燈意外地瞅他“沒看就沒看唄,心虛什麼。你餓嗎,我們先去吃個飯吧,從昨天早上就沒見找你了,也不好打擾你休息……”
“你那天流了好多血,”舍心嘀咕道,“醫生有說什麼嗎?我們本來是想去問你男人的,可是他真的很可怕,我不敢。”
易真黑著臉道“什麼我男人?”
“哇,你還不承認,星網上都爆啦!”李有燈陰陽怪氣地起哄,把光腦湊到易真麵前,“你看看你看看,上了一天頭版頭條星係趨勢了,現在排名還沒掉多少呢。”
易真偏頭一看,話題顯示“大黑天 戀情”,配圖是一張三百六十一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全息旋轉照片,他的臉上、身上,全是被金玉豔繡切出來的細細血線,外袍斑駁,意識全無地撲在容鴻雪懷裡;容鴻雪的身體微微後傾,低著頭,垂著眼,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緊緊地將自己攔抱在胸前……看起來就很窒息。
他頭疼地捏著鼻梁“好了好了,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不是說下一局的對手很強?”
他坐在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看光腦上傳回來的資料。
“閃光獅鷲隊,隊長是a級機甲‘雨獅子’的駕馭者赫爾曼·朗格……雨獅子?那個傳說中最年輕的a級,阿佐特大學的天才少年?”易真看向李有燈,“這隊一共六個人,四個a級駕馭者,一個煉金術士,一個機械師。嗯,是有點嚇人。”
李有燈嫌惡地盯了眼照片“你彆看我,我是交換生,平時跟他沒交集,也沒說過話。”
“為什麼啊?”舍心好奇道,“他長得還挺好看的,又這麼厲害,朋友肯定很多吧。”
“天才嘛,總是有點傲的。”李有燈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他退回情書最多的地方就是精神治療係,係裡的學生沒少被他欺負到哭鼻子,我最不耐煩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男生了,他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易真看了一眼選手照片,金發藍眼的少年樣貌俊美,輪廓深邃,哪怕是靜態的相片,他的眼睛仿佛也閃動著挑釁的火光,嘴角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
熊孩子,易真腦海中不由閃過這個詞語。
“傲歸傲,比賽好好打就行了。”易真說,“他的隊友實力也不錯,這個隊應該比較棘手。”
“嗯,”李有燈說,她仍然皺著眉頭,情緒看起來不是很好,“我知道。”
易真看著她,問“有燈?你怎麼了,是不是跟他有過節?”
李有燈思慮許久,毅然道“算了,告訴你們也沒關係。”
兩個人都放下手上的餐具,轉頭看她。李有燈說“這小子曾經把我的內衣掛到學校的旗杆上過。”
易真“什麼?”
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