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要你寡[穿書] 蓮鶴夫人 5893 字 3個月前

易真重新緩緩地合上眼睛,他的麵色始終平靜如一,隻有腰間的芥子豹囊發出輕微的動靜。

李有燈是第二個醒的,借著礦石長杖在夜間發出的微弱光亮,她斜眼瞥向身旁,一團拳頭大小的凸起沿著易真的睡袋遊走,然後“噗”的一聲,從下頷處擠出一對油油發亮的前螯。

李有燈眉頭一跳,又把眼睛閉上了。

蝕骨靈蠍輕輕落在綿密的沙礫上,一絲兒聲也未發出。它八足點地,快速在板甲房的邊緣刨出一個小小的坑洞,挖地出去了。

它能夠分辨氣血,也能認出天都軍官和阿佐特人之間的區彆,蛇蟻蠍蟲又是沙漠中的常見生物,如果來人擁有檢測生命的裝備,那也不會對它的存在有什麼懷疑。

不過,易真是不會叫它去突襲來人的。蝕骨靈蠍原本就是劇毒榜上排行四十七的暴虐毒靈,自從易真接手養育它以來,純毒的概念體結晶當零嘴,碧雲紫藤當佐餐,時不時還能從三笑蝶那裡蹭點夜雪幽曇的花蜜——吃的是天地奇珍,住的是淩雲寶地,易真將它養得壯壯胖胖,等到有天揪著它看骨齡的時候,才發現蝕骨靈蠍早就過了兩年一次的蛻殼期,體型也超過普通蠍子良多,就是不見它有蛻殼的跡象。

它要是真的撒開歡地殺出去,不等易真看來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們就要潰散成四灘血水,滲進沙漠裡了。

沙地悄悄地隆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包,黃沙撲簌簌地流泄,露出六隻漆黑的豆豆眼。

蝕骨靈蠍吐出一個泡泡,沙包複又塌陷下去,天空沒有月亮,卻有無邊的星河浩瀚,星光代替了月光,將四個人的身影拖得長長,從不同的方向籠罩了甲殼房。

他們已經站在了世界隊麵前,蝕骨靈蠍也攀到了易真的臉側,發出輕輕的嘶聲。

易真的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他的心跳依然穩定安謐,呼吸仍舊平緩綿長,外人聽見了,隻會人為他還陷在深沉的睡眠裡,隻有他的睡袋,無聲無息地從中間裂開,露出其中衣袍的素色。

真氣吹拂,雪白的大袖仿佛蝶衣,自深色的大繭內舒展蔓延,易真靜靜的破繭而出,手指間捏了一枚小石子,倏然彈在舍心身邊的機關上。甲殼房發出哢嚓哢嚓的開啟聲,房外的四個人驀地一驚,射線槍齊齊從從腰間拔出,對準了打開的縫隙。

【目標生命體征依然平穩,顯示在深度睡眠中,沒有精神力探查的跡象。】

【那就是機關,也許我們靠近了一定範圍內,觸發了某種重力機關。】

【雕蟲小技,更可笑的是這樣都沒醒,機關有什麼意義?】

【直接射殺。】

星光如雪,順著打開的縫隙灑進房間內部,也灑在易真的麵龐上,縫隙開到一掌寬的時候,易真縱身向前,發動摩羅幻身。那個空隙連人的胳膊都伸不出去,易真卻將自己變成了一陣風,一場霧,瞬間變幻到了四個人的身後。

“——晚上好,諸位。”

身後傳來突如其來的問候聲,那麼輕緩柔和,仿佛久彆重逢的老友發出的問候,四個人的神色反而刹那起了變化,猙獰如聽到了來自地獄的邀約。

殺機如雷霆從天而降!鋒芒落似暴雨,這是真正的神速,無從想象世上怎麼能有人可以達到這種極限的速度,四條胳膊同時高高飛起,分不清誰先誰後,就像是有人對它們下達了切斬的命令,所以它們就整齊劃一地從身體上脫落了。

易真轉動短刀,冰雪的刀鋒映照著他不輸冰雪霜色的臉龐,他輕輕吹出一口氣,刀鋒上的血珠散似茫茫荻花,自刀刃上被吹落下去。

四名天都軍官捂著斷臂,血湧如泉,他們的麵色則白如紙。

“跟我玩暗殺?沒搞錯吧。”易真將短刀插進腰間,“是自己下線,還是我把你們砍到瀕死,再讓亞特蘭蒂斯自動送你們出去?”

天都軍官咬緊牙關,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們配備了便攜式的生命探測儀,在降落到亞特蘭蒂斯的十二個小時內,就狩獵到了足夠在大本營兌換射線槍的資源。天都人就像是分工明確,紀律森嚴的蜂巢,每個人肩頭都有自己的職責,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浪費,所以他們可以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直接在第一天的夜晚,來到紅方的地盤做自殺式襲擊。

和天都軍人不同,阿佐特星係的這些所謂天之驕子,在他們眼中就是朽木般的廢柴,無組織無紀律,既不懂得團結配合,也不懂得集體的榮譽和力量,隻知道展示自己的優越之處。因此他們製定的第一步計劃,便是自殺式的襲擊。

——利用先遣部隊的閃電式作戰,在紅方的陣營中撕出一道豁口,隻要今晚能夠平安到達大本營,他們就有把握大開殺戒,用自己的參賽名額,兌換戰爭天馬的首戰告捷。

結果走到半中央,他們的生命探測儀就發現了三個人的聚集點,秉承“來都來了”的真理,要他們把這正好碰到的獵物從嘴邊放走,明顯是不可能的。

不料對方如此棘手,在瞬間逆轉了雙方的位置和角色,刹那便重傷了他們。

四個人中,一名天都女軍官呼出一口寒氣,悲切地仰起臉,帶著哭腔說:“你……”

易真麵色不變,他的肩頸和上半身都巋然不動,凝固如沙漠上的一尊玉像,唯有持刀的右手抽刀再歸鞘,刀光快得猶如一抹幻覺,一道轉瞬即逝的白練。

四名天都軍官的脖頸上,忽然就呲出一線細如發絲的紅,繼而連滲出的血色也迅速凝結,一滴未墜。

“在我這裡,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易真說,“除了‘是’,或者‘不是’,多說一個彆的字,我都視作你們還不甘心,想使些彆的手段。”

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天都軍官的瞳孔已經緩緩地僵硬了。亞特蘭蒂斯的力場感應到他們的瀕死狀態,原地波動起半透明的漣漪,將四個人的身體飛速傳送出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