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於去年、也就是布萊恩忙著保護首相和爬瑞士雪山的時候,在哥譚市待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他主要乾了幾件事:
拯救因放走謀殺警察局局長嫌疑人而身陷輿論危機的戈登警員(是因為布萊恩);
提前熟悉哥譚市發生變化後的黑手黨結構(也是因為布萊恩);
向失去了一台經過改裝的二手軍用飛機的韋恩企業技術總監盧修斯·福克斯道歉(還是因為布萊恩);
參觀破了個洞正在修整的韋恩大廈觀景台、並把腦袋伸出破洞欣賞那個救了布萊恩一命的滴水獸;
以及回到韋恩莊園給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講述他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
有一段黑山皇家賭場的劇情,阿爾弗雷德此前先聽布萊恩講過一遍,又聽布魯斯講過一遍,聽完之後他沉思著問:“你們兩個說的是同一段經曆?聽上去就像一段情節被外包出去改編,然後得出了連故事敘述者都辨認不出來的兩個截然不同的版本。”
布魯斯:“……”
這是因為剛巧布萊恩說的都是關於布魯斯的部分——布魯斯如何在賭場當酒保,如何聽見動靜以後摸進勒西弗女友的房間,如何跟他一起拋屍等等,隻沒講他們倆在走廊裡假裝調情那一段。
布魯斯講的卻都是關於布萊恩的部分——布萊恩怎麼混成的賭場荷官,怎麼綠了勒西弗(?),怎麼以退為進地威脅和試探布魯斯,不過也沒講他們倆在走廊裡假裝調情的一段。
於是阿爾弗雷德成功拚湊起這個故事的八成全貌。
他搖了搖頭,建議說:“布魯斯少爺,您下次還是和紐曼先生提前串通一下吧。”
這倆人很難說究竟有沒有默契,反正是都想著留對方在被長輩關注的苦海裡麵暢遊。
布魯斯:“……”
“沒有下次了。”
在哥譚停留了一個月後,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打了招呼,再次離開家鄉。動身前他收到了布萊恩送來的馬,不禁感到又無奈又有些好笑,對阿爾弗雷德說:
“拜托你先幫我照看她。”
管家倒是挺欣慰地摸了摸馬駒的後背,問道:“她有名字嗎?”
“布萊恩想叫她安娜。”
“這是出自什麼典故?”
“他說因為他養了一匹名叫艾爾莎的馬。”布魯斯回答,“我同樣想不明白。布萊恩是個……不太好形容的人。不管怎麼說,我很高興韋恩企業的大樓救了他一命,目前來看,這是布魯斯·韋恩所擁有的東西做出的為數不多的有意義的事。”
他思索半晌,看著馬駒那一身白色皮毛說道:“不管為什麼,就叫她安娜吧。”
“我要出發了,再見,阿爾弗雷德。再見,安娜。”
“再見……祝你一路順風,布魯斯少爺。”
大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布魯斯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同青梅竹馬紮坦娜小聚
,又和約翰·康斯坦丁吵了一架。吵架過後康斯坦丁不知所蹤,紮坦娜說‘不用管他——你要知道約翰有自虐傾向——他在外麵吃癟就知道回來了’,布魯斯便也沒再關注這回事。
直到他被BBC的廣告正麵衝擊。
布魯斯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布萊恩的私人郵箱,輸入:
“你換了份新工作?”
想了想,把這句話刪了。
再輸入:
“你最近在忙什麼?”
又刪了。
“我在電視上看見了你和康斯坦丁。”
發送。
他所在的國家與英國有時差,布萊恩沒有立刻回複。布魯斯乾脆點開BBC視頻,決定謹慎地欣賞這份作品。
開場是一段旁白: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皇室成員告訴我們,溫莎城堡鬨鬼的嚴重程度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連女王陛下本人和她的貴客都不堪其擾。今天我們設法聯係上了一位在溫莎城堡工作五年之久的皇家男仆,讓他來為大家介紹那些出出種種目的、被官方隱瞞多年的靈異事件。”
下一秒,男仆本人出現在畫麵裡,肅然說道:“其實我覺得BBC知道得比我多。我在從事這份工作之前就看過你們的那份關於溫莎城堡鬨鬼的報道,差一點就要因此放棄這份工作了,但我的姐姐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魂,而且我們全家都很崇敬女王陛下……最重要的是隻有溫莎城堡通過了我的簡曆,所以你們今天才能夠在這裡見到我。
“接下來很榮幸由我為大家介紹一些關於城堡鬨鬼的密辛!”
他挺起胸膛看向坐在會客廳沙發上的康斯坦丁和另兩位通靈師,“首先容我問一句,你們三位有人曾經參觀過溫莎城堡嗎?”
除了康斯坦丁,剩下的人都點了點頭。
“那我的介紹就是單講給康斯坦丁先生聽的了。”男仆說道,“其他兩人都聽過。我的這份台詞是從溫莎城堡的導遊那裡抄來的。”
“……”
布魯斯沒有笑。
他的笑點一向很高。
他跳過了兩分鐘的介紹,尋找布萊恩出場的片段。
男仆:“……以及這是你們今天的裁判,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你們最好也忘記他的長相。”
“為什麼?”一個通靈人問道,“他是個殺手嗎?”
“——他是禦用劊子手,你得罪了女王之後就會看到他興高采烈地過來找你。”康斯坦丁邋裡邋遢地縮在角落裡插話,“你沒發現嗎?這座城堡裡的鬼魂有九成都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