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布萊恩二十三歲,詹姆斯·邦德四十三歲。
這一年國際上發生了幾件大事,例如本拉登被槍殺,世界人口總數超過七十億,科技迅速發展的同時、極少數具備特殊能力的超級人類也在逐漸走進公眾視野……但對布萊恩來說,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才是大事。
首先是布萊恩在這一年的六月份正式畢業了!彆管中間有多少選修課的ECTS學分是拿學院的線上課程混過去的,反正就算牛津大學的校長來了,也阻擋不了他離開校園。
布萊恩去年過得實在太忙。畢竟升職成軍情六處的行動專員後,他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新手上道’,以前邦德幫他處理好的部分現在都要自己來交接了。
MI6是個複雜且龐大的、有時還有些落後和臃腫的情報組織。而布萊恩看上去老實,卻又不是個特彆守規矩的人,這導致有段時間M女士天天變著花樣地罵他:
紐曼特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愚蠢?擺在明麵上的事情你長了眼睛難道看不到嗎?!
紐曼特工,你下次要是再敢違背命令去和敵人單挑,我就把你的屍體掛在總部的牆壁上示眾。
紐曼特工,你不會把你接到的任務和牛津大學的小組作業弄混了吧?難道你以前都是這樣敷衍你的教授的?我突然對如今英國教育係統的可靠性產生了懷疑。
紐曼特工,你的麵前有一個密封的文件袋。你看到它了?太好了,我們007預備役的視力又恢複了。
紐曼特工,你長了嘴是用來在瀕死的情況下向我們求助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它不是為了讓你能躺在擔架上陰陽怪氣MI6的軍需官不如CIA的可靠……你到底什麼時候見過CIA的軍需官?
……
那幾天布萊恩一閉上眼睛:
幻聽M女士在叫他的名字。
下一秒他在床上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到天亮。
當然,睡不著覺也有他的傷口愈合過程過於難熬之類的原因。
漫長的磨合期過後,M女士終於不再是一幅‘想要把布萊恩拉出去回爐重造(邦德語)’的態度了。
不過也說不定是由於2011年布萊恩花了太多時間在學校上課,M女士時常見不到布萊恩在她眼前晃悠,於是距離產生美,失落的祖孫情重新占領了高地。
當真感人肺腑。
年中,布萊恩去軍情六處述職時,M女士難得對他露出笑容:“恭喜你順利畢業,紐曼。”
到了這時也不肯叫一句布萊恩嗎?
布萊恩一邊腹誹一邊說道:“謝謝您,長官。”
“你我都少了一項麻煩。”M女士直言說,“你不用在把精力浪費在那些會給你帶來危險的平庸日常上麵,我也不必在掐著手指頭計算牛津大學什麼時候放假,幸好英國大學假期足夠長,否則兩年前我就要強製你退學了。”
“……”
這種程度的批評對現在的布
萊恩而言隻能算毛毛雨,他淡定地回應她,“那您手下就會有個肄業的特工,擺出去怕是不太好看。()”
也許下次你對著敵人開槍射擊前,不如試著先把學位證拿出來,看看它擺出去有什麼用。?()_[(()”
M女士冷著臉,“……說回正題,你是否需要我給007放個假,讓他陪你參加畢業典禮?”
布萊恩微微一怔。
半秒鐘後他反應過來,笑著說道:“不用了,我沒打算參加。”
“你確定?”M女士挑眉問,“不去和布萊恩·紐曼的同學與朋友告個彆嗎?”
“我沒有那種需要道彆的朋友。”布萊恩淡淡說,“再說畢業典禮上領畢業證需要登台,我就算了吧。”
“也行。”M女士略過這個話題,“那麼你今年下半年的工作主要是負責……”
她嘮叨完布萊恩的任務,已經到了晚上。軍情六處謝頂愈發嚴重的參謀長比爾·坦納過來敲了敲她的門,M女士讓他進來,又對布萊恩說:“你可以走了。”
布萊恩站起身,自然而然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M女士的肩膀上:“是,女士。”
“等一下!”M女士抓緊外套,突然出聲叫道,“紐曼特工,你隨我出門一趟。”
“長官。”參謀長低聲說,“您一會還要……”
M女士打斷他:“不要緊,我隻是和他再多說兩句話。”
她帶著布萊恩走出辦公室,來到一條空曠的走廊上,布萊恩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後,但白發蒼蒼的老人走著走著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等布萊恩與她並肩後才再度邁開腳步。
半晌,她開口:“你今年二十三歲了。”
布萊恩:“是。”
“我偶爾很難意識到你有這麼年輕。”M女士用手抓著布萊恩那件對她來說過長的外套,口吻倒與平時沒什麼區彆,“一方麵是因為你足夠優秀,另一方麵,你這些年來為我們、為英國、乃至於為世界和平付出了很多。”
布萊恩習慣性地謙虛:“您過譽了。”
“我不是在誇你,而是在敘述事實。”M女士驟然站定、回過頭,直視布萊恩的眼睛說道,“你的人生經曆一般人複製不了,你所犧牲的東西也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
“布萊恩。”她叫了他的名字,“我要你對我說實話,你是否曾經怨恨過我、怨恨過將你帶上這條路的詹姆斯·邦德?”
布萊恩半點沒有閃躲,乾脆地回答:“從來沒有,女士,正相反,我很感激他。”
“感激到什麼程度?”
“他是我的父親,我願意給我擁有的一切。”
“所以你從未效忠過這個國家。不,彆輕易反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