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邦德、或是弄清楚這群‘□□團夥(純粹是他看人家不順眼的誣陷之詞)’的陰謀詭計,因此沒心情理會村民們的對話,隻是一聲不吭地快步往前走。這條路在他的感知中長得有些過分了,而且假設詹姆斯·邦德真的還活著——他為什麼不出來迎接他?
把他打下河裡那一槍又不是布萊恩開的!
總不能是邦德隔空感知到布萊恩既沒有嫌棄錢班霓的槍法,也沒有為了他和M女士吵架吧?
正在布萊恩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走到地方了
() 。
一個一米九幾的青年拿肩膀撞了布萊恩一下,說道:“他就在裡麵。”
“……謝謝。”布萊恩心思都被同一件事占滿了,依舊沒管這個水平超低的挑釁,快步走到木屋前方拉開大門。
他第一眼沒能在客廳裡找到熟悉的身影,於是毫不猶豫地走到裡間:
“有人在嗎?”
靠在床邊昏昏欲睡的人聞聲睜開眼睛,裡麵仿佛還帶著點未清醒的水光。
布萊恩差點沒認出來對方。
他愣在門口,反倒是詹姆斯·邦德逐漸清醒過來,像往常那樣笑著對他招了招手,說道:“過來。”
布萊恩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從門前移動到邦德坐著的矮凳與壁爐中間。他手足無措,過了半天才在邦德麵前半跪下來,問道:“你……我去叫個醫生?”
“不急。”邦德無所謂地說,“反正活下來了,就不會輕易死,在這點上我們兩個還挺像的。”
布萊恩的視線避開他的傷口,咬了咬牙把滾燙的情緒壓下去,若無其事地開玩笑:“外麵那老頭還說我們一點都不像。”
“哦,那你是被我連累了。”邦德說,“他孫女救了我一命,後來似乎就對我有了些許雛鳥效應,你想象一下當爺爺的聽說我還有個兒子的時候該有多惱火。”
布萊恩:?
見鬼的雛鳥效應,你是不是把人物關係弄反了!!
他又想笑又難過,最後乾脆一屁股在邦德身邊席地而坐,用膝蓋撐著手肘緩慢地說:“……我以為你回不來了。”
邦德語氣很溫和:“我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所以,這些天你在等我嗎?”
“沒有。”布萊恩硬邦邦地說,“如果你再晚十天聯係我,我就去出席你的葬禮了。”
“那挺好的。”邦德若有所思,“無論如何,父母總會先於兒女離開,假如我在任務裡犧牲了,應該隻會遺憾於看不到你升任007然後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活著退休的人——”
他說到這裡,不經意間注意到布萊恩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一瞬間,長久以來的對布萊恩、以及對軍情六處的了解浮上心頭,邦德的心臟往下沉了沉,問道:“你已經是新一任007了?”
布萊恩沒有回答。
邦德頓時理解了。
“M,”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冷笑著說,“Bitch。”
布萊恩沒想到他會罵得這麼難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回來,我把007的位置還給你。”
“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邦德抬起手去抓放在桌子上的藥瓶,卻不小心把瓶子碰到了。布萊恩連忙起身去撿,邦德在他身後又罵了一聲。
布萊恩握著藥瓶的手收緊。他看到後麵的標簽,什麼都沒說,轉過身重新坐了回去。
“她不相信我。”邦德按著肩膀上的槍傷,冷冷地注視著壁爐裡的火光,一整條手臂都在顫抖,不知是因為疼
痛還是憤怒,“她不覺得我能贏,於是命令伊芙·錢班霓開槍,這也就算了,我不過是死了半個月而已,她就急不可待地把你推了上去,往我這個死人的胸口再開一槍。”
他說完,等了半天也不見布萊恩出聲,一回頭發現布萊恩愧疚得快把自己埋到牆裡去了。
“……我沒有怪你。”邦德哭笑不得,都忘了肩膀上的傷,久違地打起精神去安撫好大兒,“你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超越老師是很正常的事。”
“是啊。”布萊恩擺弄著藥瓶不去看他,“我就從來都沒有藥物上癮過。”
邦德一下失語。
布萊恩心情大起大落,這會頭都開始疼了,隻能把麻煩往後推,先解決容易處理的部分:“彆的事以後再說,你要留在這裡還是回MI6?”
“留在這。”邦德條件反射地說,過了一會才加上一句,“暫時。”
“好。”布萊恩沒有詢問理由,“我讓人空運過來一批醫療設備。”
邦德剛想說他倒也不是留戀這個小漁村,去土耳其的大城市沒什麼不好的,隻要不回英國就行,免得醫療設備運來運去浪費人力物力,結果布萊恩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海,說道:“我挺喜歡這個地方。”
大自然殘忍無情,有時卻也意外的溫柔。
它把一個不該死去的人送回到愛他的人身邊。
邦德把本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想了想對布萊恩說:“你在這陪我住幾天吧。”
“軍情六處那邊怎麼辦?”
“讓他們去死。”
布萊恩知道邦德在說氣話,但也被逗樂了。他環顧四周,正想問自己能住哪,窗外傳來了之前撞他肩膀的小夥子的聲音:
“喂!穿西裝的那家夥,說你呢!來比賽打靶嗎?”
布萊恩臉上笑意加深,邦德已經笑出聲了,說道:“快去,找你的。”
布萊恩推開窗戶問:“贏了的話能住你家嗎?”
漁村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