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條鹹魚(2 / 2)

嗝聲在略顯空蕩的永和宮中回蕩,猶如餘音繞耳,在眾人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楊海和身後的兩個太醫,老臉都憋紅了,這次不是羞的,而是憋笑憋得。

他們進宮數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毫無形象儀容可言的嬪妃,聽聞貴妃娘娘突染風寒不能侍疾,但聽著這聲如洪鐘的飽嗝,可不像是個病人能發的出來的。

無需診脈,太醫們便已經心知肚明,貴妃娘娘是沒病裝病,若非要說她有病,那估計她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聽說過學堂的學子裝病逃學的,就是沒聽過哪個嬪妃為了不想侍疾而裝病,多少嬪妃想給皇上侍疾還沒資格,貴妃娘娘卻對侍疾避之若浼,這可不就是腦子有病嗎?

沈楚楚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語道:“是不是該用午膳了?”

“沒吃飽?”他聲線清冷的問道。

她下意識的接了一句:“是有點……”

話還未說完,她的聲音便頓住了。

這充滿磁性的男聲,似乎有些耳熟。

沈楚楚動作僵硬的把遮在臉上的書冊拿開,隻見一道明黃色欣長的身影,就站在她的右手側,居高臨下的用眼角斜睨著她。

她愣了一瞬,仿佛清楚的聽到腦中有一根弦,‘啪嗒’一聲崩斷了。

狗……狗皇帝怎麼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也沒人跟她通報一聲?

司馬致慢裡斯條的彎下腰,不緊不慢的將指間夾著的一顆冬棗,輕輕的塞進了她的小嘴裡。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不經意間擦碰到她柔軟的唇瓣,她的身子下意識的微微一顫,心臟跳得像是要躍出胸口似的。

司馬致眸光懶散,麵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好吃嗎?”

沈楚楚嘴裡含著又圓又大的冬棗,將她臉側的腮幫子都撐了起來,活像是一隻在嘴裡藏了鬆子的花栗鼠。

她把高高抬起的二郎腿放下,從貴妃榻上慌亂的爬了下去,齒間含糊道:“皇上賞的冬棗,味道自然是極好的。”

沒等她跪下,司馬致便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笑容可掬的望著她:“聽聞愛妃苦抄佛經一夜,不慎染上了風寒?”

她努力的嚼著嘴裡的冬棗,想趕緊把棗吃完再說話,可她還沒剛嚼完嘴裡的,他就又抬手往她嘴裡塞了一顆:“好吃就多吃點。”

沈楚楚:“…………”

她咬了咬牙,就當著眾人的麵,嘎吱嘎吱的嚼起了冬棗,她在心中暗暗催眠自己,她吃的不是棗,而是他的項上狗頭。

司馬致神色一頓,忍不住眯起了雙眸,他的……狗頭?

“臣妾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昨晚上著涼了,有些腹痛腹瀉,臣妾怕侍候不好皇上,這才讓碧月去養心殿通報了一聲。”沈楚楚往他身後兩個太醫身上瞥了一眼,連忙改了說辭。

得沒得風寒,太醫甚至都不需要診脈,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來。

但拉肚子就不一樣了,她咬死了說自己腹瀉,太醫就算沒診斷出什麼異常之處,狗皇帝也拿她沒法子。

她就不信了,狗皇帝還能派個人來旁邊,觀察她上茅房的次數?

司馬致骨節分明的手指中夾著最後一顆冬棗,他動作懶散的把玩著圓潤的棗身,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愛妃腹瀉了還吃冬棗?莫非這藩國進貢的冬棗,有止瀉的作用?”

沈楚楚:“……”

冬棗吃多了傷腸胃,彆說腹瀉之人,就是正常人一次吃太多的冬棗,也難免會腹痛腹脹拉肚子。

這都無需太醫說,但凡稍微懂一點常識的人,也知道腹瀉之時不能吃冬棗的道理。

她小臉一紅,將腦袋埋進了脖子裡,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裝個病咋就這麼難呢?

這個病不行,那個病也不行,皇貴妃和嘉嬪生病不去侍疾,狗皇帝也沒親自帶人跑過去看她們。

為什麼到她生病不去侍疾,他就帶著這麼多人來圍堵她?

她隻是不想時時刻刻麵對狗皇帝這張臉而已,怎麼這麼簡單的願望,實現起來都這麼難?

正當沈楚楚腦子飛快的轉動,想著該如何自圓其說之時,隻聽到狗皇帝微微一笑:“楊海,將養心殿裡那三斤冬棗拿過來……”

“既然這藩國的冬棗能治好愛妃的病,那朕便留在永和宮中,看著愛妃吃完三斤冬棗再走。”他笑容滿麵的坐在了貴妃榻上,從容不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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