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條鹹魚(1 / 2)

那太監的聲音一落,便有一道明黃色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以皇貴妃打頭,眾嬪妃紛紛跪了下去,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啟祥宮擺設簡單,宮殿又大,嬪妃們的聲音不斷在空蕩蕩的殿內回蕩,在宮殿中侍候的宮女和太監們跪了一地,全都恭恭敬敬的給皇上行禮。

這浩浩蕩蕩的場麵為之震撼,令沈楚楚心神一晃,第一次感受到了狗皇帝和她天壤之彆的地位差距。

她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下跪的那一個,而他自始至終站在最高位,冷眼俯瞰著萬物眾生。

司馬致負手走進啟祥宮,他的眸光從眾人麵上快速掠過,在他不經意間掃到一臉呆滯的沈楚楚時,輕輕的挑了挑眉。

楚貴妃今日身著一身華服,瓷白的小臉上雖然敷了淡淡的脂粉,卻依舊能看出她的麵色略顯憔悴,瞧著昨晚上定然是沒折騰輕了。

這次懲罰之後,估摸著她接下來的幾日,應當會消停消停了。

他不緊不慢的抬了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嬪妃們挨個起了身,宮人們等到娘娘小主們起來之後,也紛紛站了起來。

沈楚楚的動作足足慢了旁人一拍,若非是碧月在一旁提醒,隻怕她還沒回過神來。

司馬致走過去,在場的嬪妃們卻沒有一個落座,都瞪著眼睛盯著楚貴妃和嘉嬪,而嘉嬪的雙眼紅通通的,似乎是剛剛哭過。

他眉骨微皺,嗓音冷淡道:“怎麼回事?”

沈楚楚還未張口,嘉嬪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道:“嬪妾有罪,嬪妾不慎弄臟了皇上賞的兔毛軟墊……”

皖嬪聽不下去了,她跟著跪在了嘉嬪的身側,挺直了腰板:“皇上,這兔毛軟墊並非是嘉嬪弄臟的,而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奴婢有意為之。”

“嘉嬪惦念著貴妃娘娘,便想將這兔毛軟墊給娘娘用,誰知娘娘卻故意命奴婢損毀這禦賜之物。”

說罷,皖嬪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娘娘似乎對嘉嬪意見頗大,方才在院子裡,嘉嬪將藩國的冬棗分給嬪妾們吃,貴妃娘娘不領心意便罷了,還打翻了冬棗,將嘉嬪推倒,在場的諸位可都瞧了個清楚……”

沈楚楚眯起雙眼,在心中冷笑一聲,嘉嬪用兔毛軟墊栽贓陷害她,無非就是想挨著狗皇帝坐。

畢竟嘉嬪若是陷害成功了,狗皇帝定然是要對她心生間隙的,又怎麼會讓她再坐在他身側。

損壞禦賜之物,往大了說是對蔑視皇恩,往小了說,也是對聖上不敬,沒有哪個皇帝會心胸寬闊到絲毫不介意。

嘉嬪不想讓她坐在狗皇帝身邊,她今天就還坐定了,既然劇情已經改變了走向,那她倒要和嘉嬪比一比,看看誰的演技更好了。

司馬致站的離她們遠,也沒聽清楚她們心裡在想什麼,隻是聽見皖嬪說起楚貴妃打翻冬棗時,嘴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估摸著短時間內,楚貴妃都會記住冬棗的教訓了,要不然她也不會看到冬棗那麼大反應。

至於損毀禦賜之物,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故意這麼做,瞧她昨日將心愛的手帕忍痛割愛還給他的模樣便知道了,想來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他並不在意一個兔毛軟墊,若是嘉嬪想要,讓內務府再給她十個八個就是了,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兒,哪至於哭一鼻子。

司馬致剛要開口讓楊海去內務府再領幾個兔毛墊子去,沉默半晌的沈楚楚卻率先張了嘴:“皖嬪倒是說一說,本宮有什麼動機去打翻冬棗,推倒嘉嬪?”

皖嬪一愣,而後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因為娘娘嫉妒皇上賞賜給嘉嬪兩斤藩國冬棗,而娘娘卻隻領到半斤,惱怒之下才會打翻冬棗,又推倒了嘉嬪。”

是了,在場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若非是妒忌皇上對嘉嬪的寵愛,楚貴妃又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的事來?

沈楚楚忍不住笑出了聲:“皇上體恤本宮抄經勞苦,昨日特意讓楊公公給本宮又送了三斤藩國冬棗,皖嬪說的妒忌從何談起?”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驚得下巴都有些合不上了。

這藩國進貢的冬棗一共才有十斤,給太後送了三斤,賞給嘉嬪兩斤,就連皇貴妃才領到一斤半,可楚貴妃卻足足拿到了三斤半!

這該是何等的寵愛,才會令皇上破例給楚貴妃送去比太後還多的冬棗?

若是皇上不在此處,楚貴妃說的這話自然是沒有人相信的,但皇上在這裡,楚貴妃又怎麼敢當著皇上的麵胡說八道,定然是真的有此事才敢拿出來說的。

嘉嬪臉色煞白,皇上竟然將養心殿留的三斤冬棗,全都送給了沈楚楚這個賤蹄子?

他之前從未對哪個女子這般好過,他生性淡漠、不近女色,隻有對她這個青梅竹馬的童年玩伴才稍作寬容一些。

從何時起,他竟和沈楚楚越走越近,甚至已經開始私下給沈楚楚送賞賜了?

司馬致挑了挑眉,楚貴妃還真的是越發的不要臉皮了,明明是她裝病不去侍疾,他才罰她吃掉三斤冬棗。

怎麼到她嘴裡,就成了他心疼她抄經勞苦,所以讓楊海送去三斤冬棗慰問她了?

他麵不改色,似笑非笑的瞥了楚貴妃一眼,他倒要看看,她為了給自己開脫,還能編出什麼鬼話來。

皖嬪哪裡會知道皇上私底下給楚貴妃送了三斤冬棗,她尷尬的咬了咬唇:“就算是如此,娘娘也不該仗勢欺人……”

沈楚楚收斂了麵上的笑容,聲音有些冷然:“本宮隻是手沒拿穩,那碟子冬棗才會掉在地上,至於嘉嬪如何摔倒的,此事皖嬪該去問嘉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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