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條鹹魚(1 / 2)

即便沈楚楚低著頭,也能感覺到太後那不善的目光,她輕輕蹙起眉,仔細思索自己方才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得罪了太後。

太後很快便收斂起了眸光,神色恢複了正常,仿佛剛剛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隻是一場幻覺。

她緩緩走到紅木椅旁,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起來吧,哀家喚你過來,便是想問一問,你對過幾日的齋宴,可有何好的提議?”

沈楚楚愣了愣,而後站了起來,太後大半夜找她過來,就是詢問齋宴的事?

齋宴向來跟她沒什麼關係,每個月一次的齋宴都是皇貴妃負責主持操辦,太後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她的意見了?

莫非是覺得皇貴妃辦的齋宴不合心意,所以才私下找到她,想讓她來管此事?

那她可管不了,畢竟下一次齋宴上,皖嬪會私通侍衛被人發現,要是她接受齋宴之事,屆時皖嬪出了什麼事,黑鍋便都會是她的。

她記得原文中,皖嬪最終被處死在了齋宴之上,雖然如今她不慎改變了不少劇情,可萬一皖嬪這劇情沒變,那她豈不是要倒黴了?

到時候齋宴辦理權若是交到了她手上,那個小心眼的皇貴妃,定然要誤會是她在太後麵前胡說八道了什麼。

萬一齋宴出了問題她要受罰,皇貴妃也會在心底記她一帳,怎麼看她都是吃力不討好。

沈楚楚斟酌半晌,猶豫著開口道:“齋宴很好,恕臣妾愚鈍,並未看有何不妥之處……”

太後抬手捧起一杯熱茶,動作優雅的用茶蓋撇了撇茶杯裡的浮末:“無妨,莫要緊張,哀家隻是問問罷了。”

沈楚楚又是一怔,太後問她對齋宴的意見,她什麼也沒說上來,按照太後的脾性,就算不發脾氣,也不會給她好臉看。

可如今太後聽到她一問三不知,竟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還隨口將此事揭了過去,仿佛對此事真的隻是隨口問問。

她有些看不懂太後了,既然這不是什麼大事,那太後明知道狗皇帝翻了她牌子,卻特意遣人過去喊她過來,還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找她。

雖然從她的角度來說,太後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可從狗皇帝的角度來看,太後就用一件屁大點的事,半路阻攔了他傳宗接代。

今日乃是狗皇帝第一次翻牌子,作為他的母後,高興他開枝散葉還來不及,又怎會從中作梗?

沈楚楚咂了咂嘴,太後這個人可不簡單,太後做任何事都會有太後的道理,絕不會做無用功的事。

這後宮的水太深,不管太後今日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就裝傻充愣當個傻子就好。

若不然萬一不小心戳破了太後什麼秘密,那太後想弄死她,比弄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臣妾在鄉野之間長大,遠不如皇貴妃聰慧賢淑,臣妾讓娘娘失望了……”沈楚楚一臉愧疚之色,蔫蔫的垂下了頭。

太後捧起茶杯呷了口茶,神色淡淡道:“你是個好孩子,身世坎坷不是你的錯,哀家不怪你。”

沈楚楚一臉感激的望著太後,仿佛被太後的話感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太後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她卻遲遲不敢鬆一口氣,太後可要比狗皇帝難伺候百倍。

男人大多粗神經,很多時候並不能看破一個女人的偽裝,就比如狗皇帝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他,每天裝作爭寵也隻是為了演戲。

而女人看女人就不同了,但凡那個人說話的語氣稍微有點不對勁,女人都能推理出十萬八千種可能性出來,任何偽裝都瞞不過女人的第六感。

慈寧宮的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沈楚楚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殿門,隻見常嬤嬤端著兩隻小瓷碗走了過來。

常嬤嬤先將一隻瓷碗放到了太後的手邊,而後又捧著另一碗遞給了沈楚楚。

“娘娘每日入睡前,都要喝一碗冰糖血燕窩,喝了這湯,夜裡睡得便更安穩一些。”常嬤嬤見她愣神,低聲解釋道。

太後翹起無名指和小指上的護甲套,執著銀湯匙舀了一口,慢裡斯條的將冰糖血燕窩倒入了齒間。

“好孩子,夜裡陰寒,喝點湯暖暖身子。”太後喝了兩口,緩緩開口道。

沈楚楚手中捧著熱氣騰騰的瓷碗,心中隻覺得疑團重重,常嬤嬤一進院子就將她扔在那裡,便是為了去熬湯?

常嬤嬤怎會知曉她要在慈寧宮停留多久,若是太後問了她兩句話,便讓她走了,那常嬤嬤這多出來的一碗湯豈不是白熬了?

而且這血燕窩極為稀奇,便是皇貴妃也沒資格喝,常嬤嬤就算是太後的心腹,也不可能擅作主張拿出血燕窩來招待她。

除非這湯,是太後提前吩咐常嬤嬤準備好的,這樣一切便說得通了。

太後抬起眸子,眸光中閃過一道寒光:“怎麼不喝?不合你胃口?”

沈楚楚連忙搖頭,她捧著瓷碗的小手有些顫抖,麵色感激道:“臣妾從未喝過血燕窩,多謝娘娘賞賜……”

說罷,她便抬起頭將那一碗暗紅色的熱湯,仰頭喝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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