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剛剛臨妃明明已經沒有心跳了,她給臨妃做過心臟複蘇也沒有用處,怎麼臨妃突然就醒過來了?
.
臨妃見她說不出話來,也沒有勉強,她把手裡緊緊攥著的琺琅鏨花護甲套,扔到了咖妃的腳下。
“這是你讓我找的護甲套。”臨妃輕輕的將麵紗放下,輕描淡寫的說道:“姐妹便不必了,心有汙穢之人,不配與我做姐妹。”
司馬致皺了皺眉,將沈楚楚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可瞧見她們一個個的反應,想來應是臨妃因為咖妃落了水,而沈楚楚跳湖則是為了救人。
平日裡他很少涉足後宮,對後宮裡這些女人們暗地裡較真的事情,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要彆太過分,小打小鬨的不觸犯宮規,他便也懶得去管。
可臨妃乃是涼國送來的和親公主,涼國的女皇最疼愛臨妃這個公主,涼國的百姓也以臨妃為榮為傲。
涼國並非是好戰之國,可不好戰並不代表懼戰,臨妃是自願來和親,隻為讓涼國百姓不用再承受征戰之苦。
若是臨妃今日死在了這裡,涼國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傾出舉國之力,也要跟晉國死剛到底。
便是他都對臨妃都要敬上三分,言行舉止也要三思而後行,她們竟然敢對臨妃下這種毒手?!
司馬致強壓著怒氣,黑漆漆的眸子瞥向咖妃:“臨妃落水是因為你?”
咖妃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無形的壓力,壓的胸口隱隱作悶,喉間堵著一口氣不
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不,不是臣妾……”咖妃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抬起發顫的手臂,將躲在她身後的常貴人推了出來:“是她非要讓臨妃跳湖,臣妾什麼都沒說過,更沒有逼著臨妃跳下去撿護甲套。”
常貴人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自己。
分明是咖妃給她使了眼色,若不然以她的身份,就是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讓臨妃跳湖。
可偏偏她卻還沒辦法反駁咖妃的話,咖妃從始至終隻是說過一句那護甲套很重要,根本就沒提過讓臨妃跳湖去撿護甲套的事情。
常貴人咬了咬牙,這事她可擔不起,要知道臨妃差點淹死在蓮花湖裡,若是她承認下來,皇上定是要將她大卸八塊的。
她剛想將這事推到嘉答應身上,可她一扭頭,嘉答應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走了,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司馬致冷著一張臉,眸光沉了沉:“咖妃說的可屬實?”
常貴人被他瞥了一眼,嚇得腿腳直發軟,她哆哆嗦嗦的往後退了退:“嬪妾,嬪妾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臨妃會當真……”
司馬致冷笑一聲,從沈楚楚頭上拔下來一根發釵,抬手扔進了蓮花湖裡:“楚貴妃的釵子掉進湖裡了,你去將釵子撿回來,今晚亥時之前若是找不到,便將你送去慎刑司去受罰。”
沈楚楚:“……”
他想罰常貴人就罰,為什麼要拔她的釵子?.
那金釵子是原主帶進宮裡的,萬一哪天她出了皇宮,金釵子還能當不少錢呢。
司馬致似乎是察覺到了懷裡的女子看著自己,他以為是她受了寒覺得身體不適,連忙輕聲安撫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再堅持一下,太醫馬上就到。”
除了對她的心疼和擔憂以外,他還感覺到一絲不可言說的滿足感,她依偎在他懷裡,滿心滿眼都是他。
仿佛此刻他就是她的唯一,獨一無二的唯一。
沈楚楚咬住下唇,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不是……”
“那金釵子是臣妾花了二百五十一兩銀子買的,皇上要是方便的話,可以給臣妾折個現嗎?”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司馬致:“???”
沈楚楚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不方便的話,皇上先打個欠條也可以。”
司馬致:“…………”
沈楚楚還真是貼心到家了。
眾所周知,皇上出門是不會隨身帶著銀票的,整個皇宮都是皇上的,所以皇上根本用不到銀票。
.
最終司馬致還是給沈楚楚折了現,他咬牙切齒的跟楊海借了二百五十一兩銀子,從楊海顫顫巍巍的手中搶過了荷包,塞到了沈楚楚的手裡。
沈楚楚拿到銀子,瞬間滿血複活,她從司馬致的懷裡跳了下去:“臣妾並無大礙,若是皇上無事,臣妾便先回永和宮沐浴更衣了。”
司馬致被她
的動作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他板著一張臉:“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不知輕重?”
雖然這話聽著像是訓斥,可那寵溺的語氣,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來。
眾人呆若木雞的看著沈楚楚,也不知道是她們瘋了,還是皇上瘋了,難道皇上就好受虐這一口?
沈楚楚耳朵一紅,連忙往後退了退,狗皇帝這兩日怎麼了?
就跟吃錯了藥一樣。
剛剛沈楚楚急著去救臨妃,急出了一頭汗,現在冷風一吹,沈楚楚才感覺到冷。
她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聲音響亮至極,口水像是花灑一樣,噴了司馬致一臉。
司馬致:“……”
沈楚楚呆滯了一瞬,連忙從懷裡找出一張絹帕,對著他的俊臉擦了擦:“臣妾失態,請皇上恕罪。”
他拚命的抑製住自己冉冉升起的怒氣,在心底不斷的告誡自己,這是他自己找的娘子,哭著也得寵完。
司馬致正想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尷尬,眸光卻不經意間瞥到了她手中的絹帕。
他微微一怔,心中淌過一股淡淡的暖意。
這是沈楚楚給他繡的錦囊,當初他在寶蓮寺裡見過她繡這絹帕,許是還未繡好,一回宮又耽擱了下來,這錦囊便沒做出來。
司馬致從她手中扯走了絹帕,而後拿起絹帕看了兩眼,他點點頭讚賞道:“這隻毛毛蟲繡的很不錯。”
沈楚楚:“……”
這是條龍!一條翱翔九天的龍!
沈楚楚沒再解釋,她有氣無力的再次提出告退。
這次司馬致沒再攔著她,他將大氅給她披好,這才目送她上了步輦。
沈楚楚前腳剛走,司馬致後腳就變了臉,他冷著一張臉看著常貴人:“你怎麼還不去撿釵子?等著朕幫你下去呢?”
常貴人一個激靈,麵如土色的癱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磕著頭:“皇上饒命,嬪妾知錯了,皇上饒命……”
他坐上步輦,輕描淡寫的說道:“楊海,你去幫一幫常貴人。”
說罷,司馬致便抬了抬手,示意太監們抬著步輦離去。
翌日一早,常貴人的死訊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碧月將此事告訴沈楚楚,她聽到之後微微一愣:“常貴人死在慎刑司了?”
“不是。”碧月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聽說是撞鬼了,昨個常貴人從慎刑司受罰回去之後,夜裡突然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嘴裡還念叨著‘我該死,我有罪’,後來常貴人自己跳進蓮花湖裡自儘了。”
沈楚楚聽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常貴人昨日瞧著還好好的,便是狗皇帝懲罰常貴人,也沒有趕儘殺絕,常貴人怎麼會突然跳湖自儘?
原本她是不大相信鬼神之說的,可自打穿進書裡來,便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正在她失神之際,小翠走了進來:“娘娘,臨妃請您去長春宮喝茶。”
自打嘉答應被降了位份後,
長春宮便空了下來,後來臨妃過來和親,太後便安排臨妃住進了長春宮裡。
沈楚楚不大想去,她總覺得臨妃有些邪乎,昨日臨妃明明就沒氣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詐屍了,嚇得她昨晚上都沒睡好覺。
“臨妃說娘娘若是嫌麻煩,她來永和宮喝茶也可以。”不等沈楚楚找借口拒絕,小翠又添了一句。
沈楚楚:“……”
最終她還是換了身衣裳,坐著步輦去了長春宮。
臨妃早已經站在長春宮外,翹首以盼的等著沈楚楚的到來。
當沈楚楚看見臨妃的時候,微微愣了愣,臨妃今日沒有帶麵紗。
她昨日救臨妃的時候,也沒功夫仔細看,現在這樣細細一瞧,原來臨妃長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看百倍。
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是剛剝了殼的嫩雞蛋似的,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櫻紅的唇瓣被瓷白的牙齒輕輕咬住,金色的暖陽打在臨妃的臉上,美到不可方物。
臨妃見她來了,麵上帶著一抹歡喜的笑容:“貴妃娘娘,臣妾已將熱茶備好。”
沈楚楚點了點頭,跟著臨妃走進了長春宮的正殿。
長春宮變了一個模樣,寢殿裡擺滿了黑白兩色瓶瓶罐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臨妃一腳將瓶子踢飛了出去,為沈楚楚清理出一條通道。
沈楚楚還沒剛坐下,捧起一杯熱茶,便聽到臨妃麵色含羞道:“臣妾有件事情想告訴娘娘。”
“什麼事?”她呷了一口熱茶,不緊不慢的問道。
臨妃:“臣妾喜歡娘娘,請娘娘和臣妾在一起吧!”
沈楚楚一時間沒兜住,嘴裡的茶水全都噴了出去,她目瞪口呆的望著臨妃:“你,你說什麼?”
臨妃從背後掏出一根粗長透亮的玉狀物體,擺在了桌子上:“娘娘無需擔心房事,臣妾有上百根大小不一的玉勢,保準娘娘能挑出最合適的一根來。”
</>作者有話要說:臨妃:我好看嗎
沈楚楚:好看
臨妃:用智商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