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七十二條鹹魚(1 / 2)

第72章

臨妃的聲音不算小,足以讓周圍的選秀的秀女們都能聽到。

她話音一落,原本還算熱鬨的氣氛,一下跌到了冰點,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目瞪口呆。

臨妃看起來仙氣飄飄,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可懟起人來真是尖酸刻薄。

雖說此事的確是李聰聰僭越了,那雞湯是皇上給楚貴妃準備的,李聰聰便是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也不該用這種法子。

但隻要皇上沒說話,那就輪不到臨妃來替楚貴妃出頭。

聽聞這臨妃是涼國送來和親的公主,乃是名動五國的美人,怎地說話間這般粗鄙無禮?

張口閉口竟然都是皇上的龍根,她們聽了都覺得害臊,還不知皇上該如何惱怒呢。

司馬致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臨妃,這已經不是臨妃第一次出口妄言了,他都聽的有些麻木了。

不過這一次,他倒覺得臨妃懟人懟的沒毛病。

他給沈楚楚準備的雞湯,豈是旁人想喝就喝的?

李聰聰還未被選中,便已經開始對著他耍心眼,若真是讓她入宮了,往後那皇宮之中可還能有安生日子?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沈楚楚隻覺得腦仁直疼,她果然不應該在選秀時帶上臨妃。

臨妃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很多時候臨妃並不是故意的,但說出來的話,難免就會被人誤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管怎麼說,就憑臨妃方才那一句話,便已經將李聰聰得罪死了。

不過李聰聰肯定不會將這筆賬算在臨妃頭上,隻會以為是她指使臨妃,所以臨妃才會說出這種話。

若是李聰聰被留下牌子,那她往後就在後宮之中又多了一個敵人。

而且還是那種低段位沒腦子,特彆容易受人蠱惑,通常給人擋刀用的炮灰級敵人。

這種人看著戰鬥力極弱,但也不容小覷,畢竟受人指使,也要看是受誰的指使。

若是受咖妃的指使,那便不足為懼,可若是受嘉答應指使,那李聰聰就會成為一把鋒刃的匕首。

沈楚楚吸了口氣,她想這麼多也是白搭,左右留不留牌子的權利,都在狗皇帝的手裡。

有這功夫胡思亂想,倒不如轉移一下狗皇帝的注意力,免得他下不來台,去怪罪臨妃。

她對著碧月做了個手勢,碧月很有眼色的明白了她的話,走到臨妃身旁,俯下身子覆耳低聲道:“貴妃娘娘讓您先回長春宮去。”

說罷,碧月生怕臨妃不聽,又添了一句:“娘娘說您乖一點,屆時娘娘有功夫了,便去長春宮找您喝茶。”

臨妃眨了眨眼睛,她看了一眼沈楚楚,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她不太懂晉國的規矩,也搞不懂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她隻是依稀明白一點,自己應該是又犯錯了。

臨妃對著司馬致福了福身子,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離去

秀女們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皇上未免也太縱容臨妃了。

臨妃剛剛出言不遜,理當受罰才是,怎麼臨妃說走就走了,皇上也不攔著些?

“皇上,湯涼了。”沈楚楚像是將臨妃直接忽略了,她拿起銀湯匙舀了一口湯,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而後將湯匙遞到了他的唇邊。

司馬致感受到薄唇上的涼意,神色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了她。

方才來了都沒仔細打量她,現在才發現,她今日似乎是換了一個妝容。

杏紅色長裙襯的她肌膚白嫩如雪,一雙罥煙眉微微挑起,眼角點上了一顆淚痣,眼波流轉間,眸光中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慵懶和嫵媚。

似玫瑰的唇瓣櫻紅可人,宛如罌粟般令人欲罷不能,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他第一次發覺,她的容貌竟是這般勾人心魂,隻一眼便令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沈楚楚見他愣神,不由得將湯匙又往前懟了懟:“皇上?”

司馬致被她喚回了思緒,微微張啟薄唇,將銀湯匙裡的雞湯含進了口中。

見他喝下去了,她便又舀了一口湯。

“這湯是給你燉的。”他有些失笑,從她手中拿過銀湯匙,眸光中帶著幾分的寵溺之色。

司馬致仿佛忘記了他是來選秀的,也忘記了方才臨妃的出言不遜,他配合著沈楚楚,一起將臨妃的離去忽略掉了。

他動作自然的拿著銀湯匙,將滾燙的雞湯吹到溫熱適口,而後一口一口的喂她喝著雞湯。

沈楚楚咽下一口雞湯,原本白嫩的耳根,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她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讓他責怪臨妃,這才故意給他喂了一勺雞湯。

哪裡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接過勺子又投喂起她來了。

打從晉國開國以來,向來都是嬪妃侍候皇上用膳,可沒有一個皇上會反過來侍候嬪妃用膳。

沈楚楚實在是不想創這種先河,她抬起蔥白纖細的手指,按在了他的掌背上:“皇上,臣妾自己來就是了。”

司馬致看見她透著粉紅的麵頰,便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他也沒有為難她,將銀湯匙遞還給了沈楚楚。

一旁的秀女們看得呆了,她們到底是選秀的,還是來看人家撒狗糧的?

從未聽說過選秀現場,皇上將秀女們置之不顧,卻去侍候一個嬪妃用膳喝湯的。

李聰聰眼眶紅了一圈,方才那臨妃那般說她,分明就是在侮辱她。

可皇上竟然充耳未聞,像是沒聽到似的,還將臨妃放走了。

想她錦衣玉食十幾載,都是被爹娘捧在手掌心中長大的,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沒過多大會兒,眼眶裡便噙滿了晶瑩的淚水。

娘親曾說過,她哭起來便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生憐愛,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抵擋住女人落淚。

小德子並不同情李聰聰,好歹他也是跟著

師父在後宮混跡了五六載,什麼樣的眼淚沒見過?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最沒用的就是眼淚了。

他端著紅木盤子,上麵擺放著李聰聰的牌子:“皇上,可要留下牌子?”

司馬致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他輕描淡寫道:“選秀是喜事,而迎風流淚,乃體虛之兆,不留。”

雖然沒有明說,但有耳朵的都能聽出來,皇上是在嫌棄李聰聰掉眼淚,暗中指責她晦氣呢。

李聰聰瞪大了眼睛,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娘親明明告訴她,男人都喜歡會撒嬌的年輕女子。

她比沈楚楚要年輕,也比沈楚楚會撒嬌,怎麼皇上就要撂她的牌子?

既然皇上從幾百秀女畫冊中,獨獨選中了她,這便說明了皇上必定是對她有意思的。

若是如此,皇上還要執意撂她的牌子,那肯定是因為沈楚楚了。

李聰聰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哽咽著離場,旁的秀女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心中紛紛樂開了花。

沈楚楚見李聰聰離開,心中並沒有覺得多舒坦,雖說她與李聰聰平日並無交集,但今日之事,總歸是和李聰聰結下了梁子。

不管怎麼說,樹敵太多肯定會對她影響,這事便當做是吃一塹長一智的教訓了。

待會狗皇帝再翻牌子時,她絕對不開口說話,隻保留沉默是金的優良傳統,免得那些秀女再以為她從中作梗。

小德子又念了幾個秀女的花名冊,沈楚楚強打起精神來聽著,儘職儘責的坐在那裡當一個擺設。

司馬致無一例外的全都撩了牌子,起初還會給個原因,到了後來,連原因都懶得提了,張口就是兩個字——不留。

眼看著秀女越來越少,留存下來的幾個秀女們,內心煎熬的像是被蒸鍋蒸了似的。

沈楚楚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試探著開口:“皇上,在場的這些人裡,沒有一個是皇上喜歡的嗎?”

若是狗皇帝沒留下一個秀女,屆時太後肯定要拿她問罪。

正好最近太後一直被侍衛們監視,一肚子的氣都沒處撒,她實在不想被太後拿來開刀。

司馬致不緊不慢的抬起眸子,手臂輕輕撐住下頜,漫不經心的看著她,低笑道:“有啊。”

他眼前的這個,不就是嗎?

沈楚楚愣了愣,她咬住下唇,舌尖微微有些酸澀。

明明這話是她開口問的,聽著這個回答,她原本應該高興才是,可內心除了淡淡的悵然之外,似乎並沒有一點喜悅之感。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沈楚楚站起身來,對著他福了福身子:“臣妾突感身體不適,不敢擾了皇上選秀之喜,便先行告退了。”

司馬致‘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扶住她的手臂,眸光微緊:“你不舒服?哪裡不舒服?”

沈楚楚怔了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昨晚沒睡好,有些疲憊,不礙事。”

“臣妾告退。”

這次她沒再給他多說的機會,轉身便急匆匆的離去,碧月緊追其後,跟了上去。

沈楚楚一走,司馬致哪裡還有心思選秀,小德子猶豫不決的拿出下一個秀女的花名冊,他稍一抬手:“剩下的也沒有朕喜歡的,全都撂了。”

小德子撓了撓頭,雖說皇上對楚貴妃好,他瞧著也高興。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站在禦花園裡的秀女們,個個身後都代表著各個世家的勢力。

皇上直接將她們原封不動的退回去,這豈不是將那些大臣們都得罪了?

這些話,小德子隻敢在自己心裡想想,主子們做下的決定,哪裡容得他們這些奴才置喙。

司馬致剛要起身去追沈楚楚,楊海便從遠處,急匆匆的疾步小跑了過來:“皇上,太後娘娘舊疾複發,咳出來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他微微一怔,太後咳血了?

從他回來皇宮之後,他就變相的讓人監視了太後,除了明麵上的侍衛以外,他還在慈寧宮內外安插了不少隱藏在暗處的暗衛。

太後發覺自己被監視,自然會以為行動暴.露了,為了指揮姬家停止行動,便會大概率的冒著危險,想法子瞞天過海的往外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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