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五(1 / 2)

沈楚楚呼吸一窒, 差點沒一口氣憋死自己,什麼眼屎?那是臥蠶好不好!

若不是有這麼多人在這裡看著, 她大概要被氣到當場昏厥過去,掐人中都不管用的那種。

好在司馬致的聲音不大,隻有她一人聽見這話。

見沈楚楚氣的小臉通紅, 司馬致眸中滿是無措,是他說錯什麼了嗎?

臥蠶是什麼東西?

站在一旁的妲殊, 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上前一步解圍道:“想必皇上已經收到涼國遞來的折子,不知皇上對涼國所提的條件,意下如何?”

司馬致心中冷笑一聲,三座城池便想換一個女皇之位, 將他當做傻子不成?

上次給姬鈺換血之時,他便覺得臨妃不正常,可具體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當時他心係沈楚楚, 自然沒工夫多管旁的人。

她回來之後,他更是每日忙的腳不沾地,白日忙著給她補身子,到了夜裡更是勤懇耕耘播種,哪裡想得起來臨妃。

若不是臨妃說要回來,他壓根都記不起這個人。

經過昨日,他聽到她的心聲後,連夜派人去調查臨妃, 發現許多古怪之處。

例如臨妃的真名叫妲王霸,但沈楚楚曾經多次管臨妃叫妲殊。

例如臨妃平日在晉國皇宮內,言行舉止都透著蠢氣,但在亂葬崗以及換血那日,臨妃的表現沉著冷靜,與往日大相徑庭。

又例如臨妃曾在涼國女皇下葬的當日,猶如失憶般哭喊質問其他皇子,女皇為什麼突然間就下葬了。

其中還有數不清的例子,都印證著臨妃的身份大有玄機。

他本就相信沈楚楚的話,再加上這些調查,他確信臨妃必定是男人無疑。

可按照臨妃狡詐的性子,若不是當場揭穿此事,隻怕臨妃也不會承認此事。

司馬致眸光微沉,不鹹不淡的扔下一句:“事關重大,你傍晚去乾清宮找朕,屆時再細細商榷。”

妲殊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帶著一抹不明的意味:“行。”

原本妲殊是想單獨與沈楚楚待上片刻,也好敘敘舊,順便說一些近來發生的事。

但司馬致就像是一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的不解風情。

不管妲殊如何暗示,司馬致就是不走,非要一起跟進永和宮裡,厚顏無恥的杵在他和沈楚楚之間。

即便司馬致在這裡,妲殊也懶得繞彎彎,之前他給沈楚楚送過兩封信,內容都是關於姬鈺的病況。

近來姬鈺的病情有所好轉,甚至可以自己行走站立了,隻是受到那太攀蛇毒性的影響,姬鈺似乎忘記了過去的往事,記性更是變得很差。

這就是此蠱的弊端,不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這些無關痛癢的小毛病,也並不影響姬鈺恢複。

隻要再給他兩到三年的時間,他有信心將姬鈺體內所有的毒素都排出來,讓姬鈺像是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不再受病痛折磨。

這些事情,他自然不會告訴沈楚楚,這可是他和司馬致談判的籌碼。

他現在將姬鈺的病情說的嚴重一些,嚇唬一番沈楚楚之後,他再拋出誘餌,告訴她自己或許有法子治好姬鈺,但是需要她配合自己,讓司馬致在他和離之事上退步。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他卻也看出司馬致這人的秉性。

平日瞧著是個正直仁慈的皇帝,若是涉及到司馬致的原則,那便是鐵石心腸,必要時還會變的心狠手辣、毫無人性。

春蒐那日,司馬致足足屠殺了將近一千人,隻是因為怕他們泄露出沈丞相與太後的事,屆時將此事牽連到沈楚楚身上。

亂葬崗那一日,所有涉及謀逆之人,都被司馬致屠了乾淨,姬六和姬七作為謀逆的首領,被分屍之後掛在城牆之上暴屍三日。

若非是姬鈺為沈楚楚擋了一箭,那姬鈺的下場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是讓司馬致知道他是男的,怕是要整個涼國都吞下去,才勉強填飽胃口,答應與他和離。

在他前來晉國之前,明明司馬致已經答應了和離之事,但方才他問司馬致考慮如何,司馬致卻含糊不清,看著似乎又改變了主意。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可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任由旁人拿捏。

司馬致唯一的弱點就是沈楚楚,他就用姬鈺對沈楚楚下手,和離之事他勢在必得。

“姬鈺的病情……”

妲殊剛張開嘴,正準備開一個煽情的頭,便被司馬致挑眉打斷:“姬家滿門抄斬,為首幾人已斬立決,看在姬鈺為朕的女人擋箭而死的份上,朕保他全屍下葬。”

“臨妃所言的姬鈺,應該不是朕所想的姬鈺。”他眸底閃過一絲譏諷,指關節微微彎曲,不緊不慢的在矮幾上叩了兩下:“朕說的對嗎?”

自打上次亂葬崗之後,他的讀心術又升級了,往日他隻能聽到意誌薄弱之人的心聲,像是太後和沈丞相的心聲,他都是聽不到的。

至於臨妃的心聲,就是時而能聽到,時而聽不到。

臨妃言行舉止冒傻氣的時候,他可以聽到,而臨妃沉默寡言之時,他便聽不到。

但如今不一樣了,什麼人的心聲,他都能聽得到,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方才臨妃心中所想,他一字不漏都聽了進去,就憑臨妃還想要算計他,著實稚嫩了些。

放走姬鈺,還為姬鈺換血,這都是看在沈楚楚的份上,若非是姬鈺擋那一箭,他早就將姬鈺一起掛在城牆上暴屍了。

司馬致的話,帶著幾分強硬和不加掩飾的威脅,令妲殊的唇張開又合上,剛剛想好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妲殊相信自己隻要再說一句,司馬致就敢將姬鈺從涼國捉回來處死。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真是麻煩死了,若不是顧著沈楚楚,他就用一滴血的蠱術,直接讓司馬致化成一攤血水,哪裡還用和離這麼麻煩。

沈楚楚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馬虎眼,但她卻也聽出了司馬致略帶脅迫的語氣。

之前妲殊給她傳信,道是姬鈺正在慢慢恢複,想來有妲殊在身邊照料,姬鈺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

既然姬鈺好好活著,司馬致不想聽妲殊提及姬鈺的事情,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司馬致早先對外宣稱姬家造反,而姬鈺則是為阻止姬家造反而死,他不光保全了姬鈺的名聲,還追封姬鈺為定北侯。

武安將軍在晉國百姓人民眼中,依舊是那個百戰不殆、忠義兩全的戰神。

她真的很感激司馬致這般的做法,撇去她與姬鈺的關係不說,不論是姬家造反又或者是姬鈺是太後所生,不管哪一樣傳出去,都足夠姬鈺身敗名裂。

而且姬鈺還是先帝血脈,司馬致給姬鈺換血,又放姬鈺離開晉國,這些舉動都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若姬鈺存有一絲異心,往後都是後患無窮。

本來司馬致可以選擇將這些事情捅出去,以絕後顧之患,但他最終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保全姬鈺的名聲。

她心裡很清楚,司馬致這樣做都是為了她,他對姬鈺已經是仁至義儘,她不敢再奢求旁的。

而她唯一能為姬鈺做的,便隻有與姬鈺形同陌路,此生再也不相見。

因為她不愛姬鈺,遠離姬鈺,才是對姬鈺最好的保護。

如果她為了彌補內心的愧疚,而與姬鈺走到一起,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當初她便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會折返回皇宮。

“天色不早了,臨妃長途跋涉,定是累了。”

沈楚楚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給了妲殊一個台階下:“碧月,你去長春宮幫忙收拾一番,好讓臨妃進去歇息。”

說是讓碧月收拾,其實那長春宮日日都有人打掃著,昨個聽聞妲殊要來,她還特意讓人再布置了一番長春宮。

碧月十分有眼色的應了一聲,對著妲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妲殊知道沈楚楚是在給他台階下,便也沒再多說,隻是臨走時瞥了司馬致一眼,那眼神看著有些古怪。

這邊妲殊一走,殿內便安靜了下來,沈楚楚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兩句,但還未開口,司馬致便抬手堵住了她的唇。

“無需多言,朕信你。”他揚起唇角,溫聲一笑。

其實他並沒有沈楚楚想象中的那般大度,他私底下有偷偷查看臨妃給她寄來的信。

包括她給臨妃的回信,他都有偷看過一遍。

偷看彆人的信件,這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更是往日他最唾棄之舉,但他如今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和眼睛。

當初不管是給姬鈺換血,還是保全姬鈺的名聲,都是為了弱化沈楚楚心中對姬鈺的愧疚。

是了,他很清楚她不愛姬鈺,可他不敢再賭一次。

他經受不住她再離開自己一次,如果她再悄無聲息的離開他,他大概會瘋掉。

好在沈楚楚並未有其他的想法,隻是叮囑臨妃奪位小心一些,莫要被人陷害了去。

想到這裡,司馬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總是說她是醋壇子,實際上他吃起醋來,比她還要厲害百十倍。

沈楚楚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隻是看他的神色不太好,便以為他是有些不高興了。

她主動探過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吱吱,你最好了。”

司馬致怔怔的抬起手,覆在薄唇上摩挲兩下,他漆黑的眸光微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楚楚,朕有些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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