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降臨之時, 淡淡的橙黃透過窗戶縫灑進漆黑的屋子裡。
趴在地上喘息了一夜的男孩,緩緩睜開迷惘的雙眼, 朝著木門的方向望去。
楚楚,她來了嗎?
不,現在還太早。
她一向喜歡賴床, 此時應是還未睡醒。
他慢吞吞的朝著木門爬去,原本他是想站起來的, 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因為他瞞著夫子偷跑進了京城裡, 回來時被夫子發現了,夫子惡狠狠的打了他一頓,罰他兩日不許吃飯喝水。
他的身體太過孱弱,彆說是兩日不吃飯, 就算是一天不吃,他也很難撐下來。
昨夜舊疾又複發了,他高燒一整晚,烈火肆意在他體內燃燒, 他像是被放在烤架上,撕心裂肺的痛苦滲入骨髓的每一個縫隙。
多少次他拿起碎瓷片想要割腕自儘,卻又因為耳邊浮現出楚楚奶聲奶氣的聲音,而放棄了自儘的念頭。
楚楚經常來看他,昨日她還說會給他帶個新朋友來。
他很想知道,那個新朋友是誰。
天邊的魚肚白被湛藍的天空取代,金烏正掛當頭,刺眼的陽光透過門縫打在他臉上, 令他不適的蜷縮起來,下意識的用手掌擋住了麵頰。
垂在地上的小手中,緊攥著一隻瓷玉盒子。
不知過了多久,陽光似乎消失了,屋子裡又恢複了一片黑暗。
寂靜無聲的屋子裡,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他怎麼會相信一個女娃娃的話。
他翻了個身子,了無生趣的望著房梁,他不禁開始思考,是不是所有人活的都這般痛苦?
既然這樣痛苦,為什麼還要活著?
院子裡傳來一聲悶哼,他原本耷拉下來的腦袋,一下支棱了起來。
一走三晃的腳步,隻屬於那個女娃娃。
“長蘇哥哥,我來晚了。”她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原本陰鬱的心情,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瞬時間放晴。
他往前爬了爬,用手扒著門縫:“哭什麼?”
“爹把狗洞堵住了,我鑽不過來。”她小聲答道。
“那你怎麼過來的?”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