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小心遺失的那隻流蘇耳墜。
原來是被他給撿到了。
“謝謝,是我的。”安悅走到他跟前,禮節性地道謝,衝他伸出乾淨白皙的手。
指尖先是觸碰到泛著微涼的耳墜,緊接著,她的食指忽然被男人仿若無意地輕輕捏住,一股淡淡的暖意貼上了她的皮膚。
安悅心裡一跳,忙縮回自己的手。
白嘉霆依然帶著那副吊兒郎當的笑意,衝她晃了晃酒杯:“真感謝我的話,就陪我喝一杯?”
安悅想也沒想就斷然拒絕了:“不好意思,我不太會喝酒。”
“這麼不給麵子,有點傷人啊。”他懶懶挑眉。
安悅垂下眼瞼:“謝謝你撿到我的東西,但真的不好意思,我人有點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下次……”
“你怕我?”白嘉霆忽然湊過身子,主動挨近她,帶著一股侵略性的氣息。
安悅頓了一下,接著不露聲色地往後退開一點距離:“白二公子可能有點誤會了,我是真的感覺身體不太舒服。”
白嘉霆嘴邊噙著笑。
安悅看起來對他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但那雙瑩亮眼眸裡滿滿都是掩飾不住的疏離與反感。
竟然被女人給討厭了,感覺真有點挫敗啊。
他還記得上次在流沙看見她的時候,她被人強迫著按在角落喝酒,絲毫不敢反抗掙紮,眼神無措又空洞,是那種人為刀俎,任由宰割的絕望。
而現在,才不過短短數日,她的眼神卻已經不一樣了。
女人可真是種變化莫測的生物。
隻不過……在感情世界裡向來如魚得水慣了的白嘉霆可沒那麼容易罷休,美人越拒絕他,他就越是想跟她較真。
“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他眯眼看她。
安悅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撿了她的東西就是救命恩人了?
白嘉霆喝了口酒,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的:“那個馮澄今沒再威脅你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安悅霎時僵住,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當初整她的時候,我的人順手做好事幫忙處理了你的照片……”
盯著麵前那人一張一合的嘴唇,安悅眼神渙散,有些失神。
白嘉霆看起來對她的反應挺滿意,給她時間慢慢消化以及平複心情。
良久,她重新抬起眼眸,臉上似乎又恢複了方才的平靜。
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聽見她用抵觸抗拒又拒人千裡的口吻道:“所以,現在換成你威脅我了是嗎?”
“……”
白嘉霆覺得真是太冤太鬱悶了,自己都說過那些照片已經替她處理掉了,他哪句話裡表示要威脅她了?
那晚自流沙之後,他才知道餘奚影和馮澄今結了梁子,並且得知前段時間她還故意找人偷拍餘奚影,然後買通營銷號大肆散播醜照。
嘖,裴大總裁的女人竟然也敢動,白嘉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任其發展了。
不曾想,他隻不過才隨隨便便調查了一下,結果拔出蘿卜帶出泥,連帶著扯出馮澄今背後一長串的故事,還是個連環撞車事故,實在是精彩的很。
那時的白嘉霆正每天想著法兒花式討裴琛的歡心,卻總是找不到正確的姿勢,如今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他肯定不能錯過。
替大佬身邊的女人清除障礙,刻不容緩。
該他發揮餘熱的時候到了!
馮澄今這女人也是有點手段,除了翁開榮,她還同時勾搭著四五個製片、煤老板、地產開發商……
並且在她的巧妙布署安排下,他們甚至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白嘉霆的人尾隨跟蹤了她近兩個月,輕輕鬆鬆就弄到了她同時周旋於幾個男人之間的照片和視頻,繪聲繪色,活色生香,證據鐵的不能再鐵。
把視頻放到網上後,再經過精心的引導,網友們迅速扒出了時間線,石錘了馮澄今專門靠釣男人上位,私生活極度糜爛的作風,之前鏡頭前哭哭啼啼改過自新的形象一下子粉碎。
估計馮澄今還來不及處理網上的輿論,那些與她有著不正當關係的男人先一個個找上門了。
單單是麵對翁開榮已經夠讓她喝一壺的了,更彆說其他幾個也不是吃素的。
被馮澄今如此玩弄羞辱,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白嘉霆就這樣不費兵卒,借他人之手,讓馮澄今從此在娛樂圈徹底翻不了身。
也是在那時候,白嘉霆的人無意中從馮澄今的電腦裡發現了一些照片。
彙報給他後,他想起當晚那個被餘奚影保護在身側的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人,於是大手一揮,直接讓他們把照片給銷毀了。
雖然他的主要目的是替餘奚影掃除障礙,但也算是間接幫了安悅一把吧。
可是眼下,瞧瞧這女人轉身離去時,那忘恩負義的冷漠背影,真是叫他心寒呐!
想起剛才她竟然一臉戒備,拿一副看人渣色狼的眼神看他,就好像他對她做了什麼似的。
那些照片他根本一張都沒看好嗎?!
莫名其妙就成了趁人之危的變態男,白嘉霆心裡憋悶的猶如被打了個耳刮子似的。
另一邊,因為白天睡太多,回到房間的餘奚影還絲毫沒有困意,於是洗了澡後,她趿著拖鞋,抱著椰子,到彆墅後麵的小花園裡納涼。
周圍隨處爬滿綠色藤蔓,五顏六色的鮮花點綴簇擁在中間,煞是好看。
除了花,院子裡最多的就是檸檬樹。
沁涼的風一小陣一小陣地吹過來,空氣裡混合著檸檬清新微酸的味道,連帶著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餘奚影坐在秋千吊椅裡,脖子後仰,嘴裡咬著吸管,腳尖踩落在柔軟的草地上,十分安逸地蕩來蕩去。
頭頂是濃墨般的夜空,鑽石般的繁星裡,突兀地出現了一張清雋的麵孔。
餘奚影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人後,她將椰子拿開嘴邊,吐槽:“神出鬼沒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鬼啊你?”
裴琛斜靠在旁邊:“你還沒睡嗎?”
餘奚影嘀咕:“你不也沒睡。”
裴琛:“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哦,”餘奚影陰陽怪氣地諷了句,“你睡不著是因為在想你那個有夫之婦嗎?”
裴琛:“……”
見他沒有否認,餘奚影有些來了氣,把椰子放到一邊:“不說話這是默認了?”
好你個裴琛,剛一個丁筱柔,現在又出現一個有夫之婦,竟然還敢直接當著她的麵說出來。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有哪一個她是不知道的?
沒想到那個有夫之婦竟然被他藏的那麼深,她一點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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