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警魂[刑偵] 徐小喵 9923 字 3個月前

伴隨著‘叮’的一聲,應是電梯來了。

江離走到了她的身邊,敲了敲她身前的桌麵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你覺得裴玲的事情和裴莎莎也有乾係?”

“江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蘇言唇角微微翹起:“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可惜現階段我們有的隻是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測。”江離嘴上這麼說著,但是麵上卻沒有什麼‘可惜’的樣子,他向來都相信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你做過,必定留有痕跡。隻是有些痕跡能夠被人發現,有些不能。

蘇言正欲開口,項陽和蔡成濟卻回來了,二人見他們站在一處,就爭前恐後的跑了過來。項陽不耐的伸手拍了一下蔡成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然後道:“江隊,按照剛剛賴向明所說的,這個裴莎莎真的是有相當大的嫌疑。隻可惜現在裴安怎麼都找不到人影,不然沒準從他的嘴裡還能得到一些證詞,裴莎莎是他的女兒,有沒有問題他還能不知道?”

“瞎說……按照剛剛賴先生說的,裴莎莎自小就有虐殺小動物的習慣,大安村那些無故消失的貓貓狗狗沒準都是她的手筆,裴安能不知道她自己閨女是個什麼德行?這樣他都沒有想過把裴莎莎送進正規的醫療機構進行心理乾預治療,而是選擇隱瞞這麼多年,你覺得他能把閨女的相關證據交給警方?我看不見得。”蔡成濟駁斥了他的觀點,自己在那搖頭晃腦:“我倒是建議,咱們繼續從張涼那邊下功夫,用現在已知的這些時間線證據,慢慢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項陽一個用力就把幾乎整個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的人給掀了下去,沒好氣的道:“你能耐,你倒是給我攻一個看看?你能攻下來我管你叫爸爸。”

“張涼那麵暫時估計不會有什麼進展。”江離搖頭:“還是要想辦法找到裴安,你們要注意賴向明剛剛所說的話中的重點,裴莎莎剛到他們家的時候,有著明顯的懼怕男性的應激反應。假設裴安和她之間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父女關係,比如說裴莎莎曾經遭受過他的長期虐待,以此推斷,裴安會是那種拚命也要保全女兒的父親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至於對方為什麼一直不曾向外泄露裴莎莎與常人的不同之處,也好理解,他自己搞偷拍賣錢的那一屁股爛賬還害怕被裴莎莎翻出來呢不是?

“可是現在不是找不到裴安嗎?他要是真往哪一貓,十天半月不出門,咱們怎麼找?”蔡成濟有些不服氣:“張涼那頭隻有熬得過他,沒準他就精神恍惚的撂了呢?”

“張涼不會撂。”蘇言突然插話,她這麼一說倒是讓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她咬了咬下唇,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開口:“我們都知道的,但凡這種兩個人夥同作案的同伴關係都是異常親密的,他們從最初的相互選擇到共同經曆多起犯罪的相互磨合,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感隻會日漸加深。而且這種二人搭檔關係的犯罪團夥,他們兩個人的角色分工十分的明確,在地位上也會稍有區彆,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是支配者,一個是服從者。”

“或許看到他們的性彆,大多數人會下意識的把裴莎莎歸類到弱勢的那一方,且如果我們的猜測是成立的,那麼兩個人犯下第一宗案子的時候,裴莎莎還未成年。未成年人在我們的印象中似乎更容易受人掌控,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項陽和蔡成濟被她的快速的語速給說的一愣一愣的,而江離仔細看過去,就能發現他眼底隱藏著一絲絲笑意,稍微帶了一些欣賞的意思。“我記得第一次看到裴莎莎是在死者倪悅屍體在溪邊被發現的那個時候,她站在裴安的身後,因為離得太遠,當時人又太多,所以我沒能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不過這符合連環殺手喜歡親臨現場,反複回味作案過程以達到心理上的滿足這一點。”蘇言開始一點一點的回憶這段時間她所歸攏好的記憶:“第二次看到她是在案發次日,咱們去大安村村委會進行目擊者問詢相關工作的時候,她故意徘徊在窗外,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我出去問她的時候,她卻吞吞吐吐的,神色也不太正常,如此自會在我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緊接著咱們又去裴安家中進行摸排,期間裴莎莎表現出了更加明顯的不安的情緒,相信當時江隊應該也發現了。不過我先一步找到借口走了出去,然後裴莎莎也成功的將我和項哥引到了張涼的家中,如此,我們警方才能發現張涼的可疑之處,並且針對其背景等進行深挖,最終確定了他的確與大安村的兩起殺人案及多年前的三起案件有關。”

“而且在第一次與張涼接觸交談的過程中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後來才慢慢想通了,我之所以覺得彆扭,是因為兩個人互動的一些細微的小動作有些違和。比如裴莎莎會在說話的過程中捏住張涼的肩膀,我原本以為這是因著兩個人關係不同尋常,所以有的親昵姿態……緊接著咱們在晚上的時候去張涼家進行取證的時候,裴莎莎又做出了這個動作,然後我才恍然大悟,這明顯就是一種上位者掌控下位者的姿勢,其中蘊含的意義就是,絕對服從!”

蘇言一口氣說到這裡,這段分析也終於進入了尾聲:“要知道,這種支配者和服從者的關係幾乎是牢不可破的,因為服從者在心裡上對於支配者有著絕對性的依賴!這也是為什麼張涼明知道那些證據是裴莎莎放在他的屋子裡,故意讓警方發現並且逮捕他,他卻仍然心甘情願的承擔所有的罪名。並且在偷拍事件發生之後,張涼還將我們的視線轉移到了裴安的身上,因為他要保護他的支配者,在他的心裡,是斷然不會出賣他的支配者的。”

“這……”蔡成濟在她說完之後,忙不迭的轉身去接了一杯水遞了過去:“我怎麼感覺和你一比,我這腦子好像不像是個腦子。”他剛剛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站在那裡滔滔不絕的是江離。

項陽讚同的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們對於這些當然也都想到了一部分,不過就是在時間上還沒來得及將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就像蘇言說的,張涼和裴莎莎之間的關係已經超出了我們認知中的,那些正常平等的人與人的關係許多,就算能攻破也是要浪費很長的時間。查案最重要的就是爭分奪秒,所以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要深入了解裴安,力爭從蛛絲馬跡中查出,他究竟會去哪裡。”江離做了一下總結,之後蔡成濟去叫人,於是專案大隊及技術大隊又在一起開了一個會。

將所有有關於裴安的證物,證詞等相關證據都擺在了明麵上,大家集思廣益,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抓捕歸案。

這個會一開就開到了傍晚的時候,專案大隊的辦公室內礦泉水瓶子擺的到處都是,煙灰缸裡也都是煙頭,大家的神態俱是十分的疲憊,卻仍舊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這會兒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當中,蘇言低頭看了看有幾張原本放在桌上的材料散落在了地上,便彎腰準備將其撿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內的座機響了起來。

她便又直起了身,這種接電話的小事情理應她這個實習生做,走到電話邊拿起聽筒湊在耳邊,熟練的應道:“您好,南城市局刑偵支隊專案大隊。”

“……”

江離等人在那邊閉目養神,隻覺得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她的下一句,江離睜開眸子看了過去,隻能瞧得見她的側顏,粉唇緊緊抿著,臉色似乎不大好看。

“誰?有事?”他開口問。

蘇言將聽筒放了回去,素白的手指掐著聽筒太過於用力以致於關節都開始泛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十分艱難的開了口:“裴安已經找到了。”

“什麼?!”蔡成濟本來蔫兒的不行,聞言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就要往外衝:“人現在在哪兒啊?老子非親手給他逮回來不可!”

“死了。”

“媽了個巴子……”蔡成濟正要繼續辱罵,卻戛然而止,瞪圓了眼睛確認:“言妹子,你剛說啥?”

“剛才派出所來電話,說是裴安找到了,還在大安村,不過人已經……沒了。”蘇言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也緊握成了拳。

室內一時間寂靜的紙張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

砰!

隨著車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蘇言等人從警用麵包上下了來,再次來到了大安村的那條布滿鵝卵石的溪邊。這裡已經拉上了警戒線,周邊照樣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派出所的負責民警迎了上來。

“在哪呢?”江離眯起眼看向了溪邊。

“那兒呢。”民警指了一個方向:“接到報案之後我們就迅速趕到了,人當時正在水裡泡著,便給打撈了上來。這不……死者的女兒一直在哭鬨,怎麼都勸不走。”

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眾人看到了溪邊擺放的那具屍體,旁邊裴莎莎正在隱忍的落淚,想來已經過了情緒最為崩潰的那個階段。隻不過任由旁邊的民警怎麼勸都不肯離開那具屍體半步,甚至還想趴在上麵哭嚎,隻是幾次都被身邊的警察給攔了下來。

江離帶著自己隊裡的人,還有技術大隊的同事及法醫,抬起了警戒線,往溪邊走去。裴莎莎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淚眼朦朧的衝著他們的方向望了過來,忽而神情變得淒厲,猛地起身衝著他們撞了過來,嘴裡還喊叫著:“是你們!!!是你們逼死了我爸!!!”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陌路七’、‘十月’、'一條鹹魚乾'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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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多字大肥章,雙更合一,還有一更應該是在晚上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