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在手與臉頰接觸的前一秒,從斜後方的黑夜中飛來一腳,將他整個人踹出去幾乎兩米遠。
蘇言利落的落地站穩,看著跌坐在草叢裡褲子半掉不掉,露出那惡心玩意兒的男人,莫名有些想吐。好吧……這實在是有些不太正常了,要知道就算是再惡心的場景她都見識過,何曾引起過一星半點的反應?
趁著她思索的這會兒功夫,那人連褲子都來不及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就要跑。
蘇言也懶得磨嘰,一個縱身跳了過去,伴隨著一聲無比慘烈的‘啊’聲,嫌疑人被她直接狠狠地壓在了地上,人體與草地的接觸發出了一聲悶響。她摁住了對方的脖子,讓其整張臉都埋在草叢裡,根本動彈不得。
丁凱嶽和門口那個被他驚動了的保安追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他看了看那裡大口喘著氣,嚇得臉色青紫的受害者,十分不忍心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幫她遮掩了一下。後頭的保安嘴裡‘呀呀呀呀’的喊叫個不停,舉著棍子一直問‘壞蛋在哪裡’,直到就著月色看到了不遠處被蘇言按在那裡無力掙紮的人,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默默地將棍子收回了身後。
等到蔡成濟和項陽趕到並且吩咐彆人將犯罪嫌疑人帶走之後,蔡成濟看著靠在廠房牆壁上垂頭的蘇言有些擔憂:“言妹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你的臉色現在真的很難看。”
“是啊,剛才抓捕過程中受傷了?”項陽接著問道。
“用不用我們送你去醫院看看?”
蘇言擺了擺手,直起身子勉強壓住胃部火燒似的焦灼感,彆人到底是擰不過她,便也隻能由著她返回了局裡。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三點鐘了,在回到局裡之後,蔡成濟等人連夜去給受害者和凶手做筆錄,而她則是留在了辦公室,整理一些書麵上的材料,卻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又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這讓她有些疲憊,隱約中感覺到了自己被熟悉的氣味包圍住,然後便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她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卻發覺自己正睡在一張簡易的折疊床上,身上蓋著的是江離的毯子。項陽雙目通紅的坐在座位上見她坐起了身,就指了指旁邊的早餐:“你老公給你買的早餐,他剛走沒一會兒,又去開會了。”
她笑著拿過了餐盒,打開之後是水靈靈的灌湯包,香味撲鼻,可是胃部又瞬間翻騰了起來。她神色微變,不著痕跡的將東西放了回去,然後起身走到走廊中透氣。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一個辦公室的大姐路過的時候,多看了她幾眼,似乎是看她有些不太舒坦,便開玩笑似的開了口:“我說蘇言啊,你這麼拚命可不行,總得好好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這結婚也有大半年了吧,就算你和江離現在不著急要孩子,那也得為了以後考慮不是?咱們女人可比不得男人,精力上沒法比。”人家說完,便走了。
隻不過這一段話就好比晴天霹靂一般的在蘇言的腦子中炸響了,她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就返回辦公室,拿起包急哄哄的就走了。
是夜。
江離帶著一身疲憊走進了家門,其實他今天的工作並沒有結束,但是聽蔡成濟說蘇言一大早就請了假,他發信息得到的也隻是簡單的回複,後來乾脆沒了回應。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便抽空回了家。
一進門是一室的黑暗,他隨手打開了玄關的燈,看到了蘇言的運動鞋,心頭便稍稍安定了一些。
輕輕的推開了臥室的門,他就著落地窗照進來的光線,看到了床上的人。隻不過床頭櫃上好像放著什麼。他伸手取過兩張紙,好像是醫院的報告單。
可能他反動紙張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人,對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起身摸亮了床頭燈:“你回來了。”語調有些迷糊。
蘇言適應了燈的亮度之後,就見江離垂著頭一動不動仿若一尊雕像一樣僵在那裡,她的眼底就漸漸染上了笑意。湊上前去整個人貼在男人寬厚的背上:“醫生說……已經七周了……”
江離的手微微一顫,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摟了過來,護在自己的懷裡,氣氛溫馨而又恬靜。
忽然,他有些危險的眯了眯眼:“聽說你昨晚,為了逮捕嫌犯,還表演空中飛人來的?”
“……”蘇言臉上閃過心虛:“沒關係的,醫生說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男人並不吃她這一套,眼見著對方那越逼越近的臉,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臥室半掩著的門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還有那哼哼哈哈的討饒聲:“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