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天過海(1 / 2)

四爺到底是年紀大了, 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女婿, 女婿也到底是求生欲強的很, 往大街上跑去了,界麵上有巡警,俗稱“臭巡腳。”

窮苦人家的兩種出路,一種不識字的去拉車去了,再有一種認識幾個字兒的,但是又不能去當官兒的, 就隻能去當一個月六塊錢的巡警了, 那一雙大皮鞋, 夏天熱的像是在裡麵遊船一樣的, 冬天像是冷的跟個鐵皮似的, 專門在界麵上維持治安,俗稱和稀泥的。

大姐夫先前是絕對不招惹這麼一幫人的, 他平日裡在街上混的,看了這幫人都是一百個不耐煩,管的真夠寬的。

今兒隻當做是救星一樣的,巡警一看四爺拿著刀,立時的刺刀就拿起來了。

吵吵鬨鬨的, 四爺隻能是放下來了刀,給人扭送到跟前。

“乾什麼的?這多大的仇啊?”

“這是我老泰山。”

“吼, 那就更不應該了,不為著彆的,不得為著你們家姑奶奶想想嗎?小兩口子的事兒, 不值當您動手的啊。”

巡警是擅長做麵兒湯的,一向秉承著一個原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和和樂樂的,兩隻眼睛體麵的睜開卻有模糊的看不清這世道,這才是巡警該做的事兒呢。

四爺見著人一多,也回了一下神,他平日裡雖然是怕事兒,但是遇到事兒了,絕對不是縮頭烏龜的人,但是他是個老實人不是,想著開口說,但是說不過巡警的嘴。

巡警一聽是翁婿,那就笑嗬嗬的想著把人送走得了,把周邊的人趕著走,結果有人看不過眼。

竹竿是冷哼一聲,他是剛從黃掌櫃的茶館裡麵出來,天兒熱,去喝了一碗涼茶,結果看著外麵吵鬨的慌,出來一看,瞧著彆人不好的事兒,他就跟打雞血了一樣。

“怎麼茬兒這是,就知道糊弄湯兒事。誰也不許走,都給我帶走。”

方墩笑眯眯的,他胸口裡麵總是沉顛顛的,拿著四麵八方來的錢,從而一隻手總是伸進去,時常撫摸著錢袋子。

進了衙門的,能有什麼好處的,吃官司的人,這兩個人就喜歡管這樣的事兒,不死也要脫層皮。

平常老百姓,就是商戶,都不敢招惹的,也是奇怪了,大清都沒了,這麼兩塊料子怎麼就能繼續威風呢。

大清在的時候,是一條好狗,大清沒了,依然是一條好狗,時時刻刻油光水亮的,到街麵上肆意的咬人,也沒個人下毒,給兩條狗毒死的。

四爺自己甩開袖子,撣開竹竿的手,“您鬆開,不勞駕您,我自己走。”

竹竿在後麵吊著眼睛笑,“四爺,您行,您可真行。”

到這時候了還最硬,真是老八旗啊,但是進了這衙門口,不死也要脫層皮的,頂好是拿錢來,不然裡麵辣椒水虎皮凳,多少的好東西等著呢。

等著黃掌櫃的喊了夥計去報信,四太太急的跟什麼一樣的,“他惹下來多大的禍事啊,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這麼大年紀了,進去多大的苦頭,他受得了?”

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家裡大姐兒還在家裡呢,總得發喪吧,老爺子又病了,四爺又出了事兒。

家裡竟然沒有一個頂梁柱,三姨娘陪著她伺候著,“太太,您看看,是不是跟三小姐說一聲。”

她不好直接說要馮二爺幫忙,隻說是跟那禎禧說一聲。

四太太隻是不說話,三姐兒是寄人籬下,這怎麼好去難為一個孩子,娘家的事兒,又沒有結婚,她隻怕是說多了,給三姐兒招人嫌。

她不肯說,隻是叫人喊了富貴來,這是家裡頭立得起來的娘家人了。

富貴到底是在街麵上行走的人,他已經是個極為漂亮的小夥子了,平日裡在茶館裡麵攬活兒,茶館就是個大雜燴一樣的,您要乾什麼,隻管去茶館裡麵,什麼樣的需求都能給您滿足了,裱糊匠、泥瓦匠再有各項買賣的,都在茶館裡麵。

富貴打小就是個極為體貼的人,說話做事極為的和氣,二十來歲的年紀,就已經是佼佼者,說媒的人隻怕是他不鬆口呢。

“姨媽,您給我安排就是了,保管您放心。大姐兒生前吃了不少的苦,現如今沒了,咱們得好好的操辦一場,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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