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爺回去,胸口裡麵悶得慌,隻拎著槍出來,從院子一邊開始,虎虎生威,八十一槍立在庭院當中,琢磨著這孩子說的話。
一口一個表哥,一口一個喜歡,可是他瞧著,句句就是威脅。
但凡是他動了點兒心思,這孩子隻怕是嫌棄自己了,這樣的毛病,他清楚的很,無非就是單純罷了。
那些詩文之類的看多了,想著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是天真。
可是又想著自己不過是去找個樂子,在他看來,去找個打發時間的,怎麼就成了有二心呢,他的心思日月可鑒,不由得磨了磨牙,這孩子一向會冤枉人。
他自己還覺得挺委屈的,自己日日辛苦,時時刻刻的惦記著這孩子,有什麼好東西都惦記著她,一心一意是奔著過日子去的。
結果就因為妾,因為場麵上的小事兒,而跟自己生疏了,鬨脾氣,實在是劃不來的,這孩子不懂事。
就此事下了定義,一個是那禎禧太小不懂事,一個是自己覺得挺委屈,對你這麼好,結果你對著表哥,一點兒好都沒有。
馮二爺看開,納妾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兒,他圖個樂子就是了,可是為什麼到了她這裡,好似是恩斷義絕的大事了一樣,隻能感歎現在學校裡麵,老師不好好教了,淨說一些不利於和諧的事情。
那禎禧不知道他一晚上磨牙,隻她自己說清楚了舒坦,睡了一個合心意的覺。
那裡就想到,一睜眼起來,昨晚上還好好的吃過飯的劉太太就沒了呢。
馮大爺在屋子裡麵跟老太太說,他陪著老太太一起過來用早餐的,消息很是靈通了,“不知道是怎麼沒的,也不曾通知,隻是劉太太娘家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消息,一大早就去要人,這大家夥兒才知道,人原來是沒了,現在劉太太娘家在那裡鬨騰呢。”
老太太皺著眉頭,“人沒的蹊蹺。”
“是呢,沒的蹊蹺,劉太太娘家兄弟給政府寫了信,說是劉大爺殺妻呢。”
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不應該啊。”
那禎禧本來是漫不經心的走到飯堂,結果聽到這麼一句,一下子心就提起來了,又想起來昨晚上小巷子裡麵,劉公子跟馥和煙行的老板娘說的話兒。
第一個反應就是劉大爺知道了,自己忍受不了頭上的綠帽子,一時激動,因此把劉太太給殺了,又或者是劉大爺知道了,劉太太無顏麵對他,因此為畏罪自殺了。
隻聽著馮大爺背對著她,說了一句,“好像是為著以前的事兒,據說是納妾的事兒呢。”
那禎禧站在門口,心一下就又揪起來一下,納妾這個詞兒,她聽了都覺得刺耳的很。
為著納妾的事兒,是為了劉太太不讓劉大爺納妾,因此劉大爺動了手,不小心誤殺了嗎?那禎禧腦子裡麵亂成一團,心裡麵都沒個思緒,悶悶的吃飯都不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