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海(1 / 2)

二爺在身邊,這些事兒就順手辦了, 做不過就是吃飽的事兒, 他吩咐下麵的鋪子, 有遇到的就撿回去, 在鋪子裡麵乾點事兒,至於孩子怎麼樣了,養大了再說,總不能是凍死的。

不過孩子還是太多了, 鋪子裡麵也收留不下,他仔細想了想,還是辦了個孤兒院。

裡麵有二十多個孩子, 一個老媽子看著做飯吃, 也就能做到這一步了,孤兒院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孩子越來越多,錢是一直在用的, 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去做這些事情。

各路名媛跟太太們, 喜歡做慈善, 去做慈善募捐, 把自己衣服首飾拍賣了,或者去募捐,都是好事兒。

晚上馮二爺趁著月色回家,又是忙了一天,現如今世道亂, 馮大爺跟寒秋也搬回老宅裡麵,他自覺不是很好,因此平常少在家裡麵吃飯的。

看著人家熱鬨團員的,總是容易想起來那禎禧。

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了,是真的時時刻刻的,吃著一口好吃的菜,在嘴巴裡麵吃著的時候,就會想起來那禎禧在那裡,大概是什麼也沒有的,能吃個紅薯飯就不錯了,整日裡吃辣椒涼粉,肚子不舒服不說,還要上火。

這麼一想,多好吃的東西都是食不知味。

所以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能嘗到相思之苦的時候,做起來事情,才真正的感覺跟以前是不一樣的,劉小鍋是最有感觸的了。

馮二爺以前,幫會上的事情,是能不過問就不過問的,他輩分高,而且有家底兒,不大愛管事兒。

再有生意上的事情,精明的跟什麼一樣,但凡是利益上的事情,不能吃虧的,彆人也玩不過他的心眼兒。

是的,馮二爺就是玩心眼的人,心機很是深沉,一般人是真弄不過他。

等到了家裡,老太太還在等著,有事情要交代,“暑假了,你去接了來,補辦婚禮才好呢。”

精神頭看著是大不如從前了,到底是有年頭的人了,又沒有那家老爺子的好身體,那老爺子百歲老人了。

“母親,如今未曾勝利,還不是時候,等著什麼時候勝利解放了,那時候才好舉辦婚禮呢,您要是願意啊,三天三夜都行。”

老太太笑,“你們自己主張就好,事情你要跟禎禧說,不要擅作主張。”

馮二爺摘下來帽子,頭發都是濕的,“她也是這個意思,您不必放在心上,好好養病才是真的,不然您兒子賺這麼多的錢,能給誰花了去。”

老太太這才笑了,馮二爺嘴巴有時候也是蠻甜的。

寒秋恰好聽到了,下麵母子之間談笑歡樂,等著人都走了,才端著酒杯出來,她晚上睡不好,時常要喝一點就才好。

一邊慢慢走著,一邊在算計,大爺那邊,有一些證券,也有不少的基金跟股票。

股票是剛時興了沒多少年,大爺是國外回來的,接觸的就比較多,比其他人明白的多,因此很是注意這一塊兒,也賺了不少錢。

可是怎麼說呢股票這東西,高利潤,高風險的,這一次就是大股災。

日本人一進來,上海就崩盤了,錢都虧死了,大爺裡麵的錢不少,基本上都是套死的了,而且也沒機會弄出來。

這是股災,沒有人能幸免的,賺錢的人是拿著美金的人,大爺焦頭爛額的,他需要流動資金啊。

不然貨款是哪裡來的呢,寒秋是沉住氣了,對著家裡人不說,老太太跟老爺子不知道,就連二爺也不清楚的,他很是避諱了,對著大爺的事情,尤其是生意上麵的,就連一般的都不去過問。

老太太早上起來散步的時候,就在院子外麵走一走,外麵的籬笆都是開滿了鮮花,如今正是好看的時候,結果人就跑出來了,直接就跪在腳底下。

“老婦人,您是善心人,街麵上的孩子都是您收養的,您可憐可憐我--”

下麵的人就嚇死了,攙扶著老太太就往屋子裡麵走,這是哪兒來的人呢,怎麼就找到家裡麵來。

有膽子大的丫鬟,直接就去捂著他的嘴巴了,不要說了,這不是一個好法子。

外麵大爺二爺做的事情,求情到老太太這裡來,老太太是不管的,她不管兒子的事情。

到了屋子裡麵坐著,老太太臉色就不好看了,在那裡喘粗氣,堵得慌。

“去打聽了,問好是為了什麼事情。”

下麵的人支支吾吾的,劉二管家就不大想說,“無非是生意上的事情,這就是來要錢的,沒臉皮的人。”

“您不用擔心這事兒,大爺也知道了,人已經走了,做不過就是生意失敗,您也知道,生意場上,哪裡有什麼簡單的呢。”

老太太清楚的很,心裡麵隻是覺得不好,跟年輕的時候不一樣,年輕的時候殺伐果斷,不跟現在一樣了,現在年紀大了,有一些看不過去的事情了。

馮大爺就帶著那人到自己跟前,心裡麵很不耐煩了,他看著紳士溫文爾雅,但是其實手段很是了得的。

“錢是沒有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在賠錢。”

“可是,當初--”

寒秋笑了笑,直接打斷了,“當初不是我們逼著你去買的,不是嗎?”

她走到那人跟前,“你自己選擇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賠錢,我們都在賠錢,當初錢給的也不是我們,是給了證券公司的,這股票也不是我們想要這樣的。”

“發生這樣的事情,隻能認了,然後最小可能的減少損失。”

這人也是有意思,寒秋覺得八輩兒也不能找到自己頭上來的,自己投資自己的,不過是當初一起拉了一隻股票,這事兒都是自己負責的,不能這麼無賴不是。

那人就很有理了,“你們馮家家大業大的,當然是賠的起來,可是我那點兒家底子,都進去了都不夠,您得幫幫我,借我一點錢。”

說著說著,語氣就突然狠辣了,“要是不給我,我左不過就是死路一條,到時候不會便宜了你們的。”

寒秋眼神也變了,直接就不談了,“出去吧。”

人就給帶出去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在最無能,最落魄的時候說的話,都是沒用的,除了可憐給人當笑話以外,沒用其餘任何的作用,她是經曆過這樣的時候了,所以無比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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