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好的活(1 / 2)

上海經曆了一番洗禮之後,已經不是以前的上海了, 就跟整個國家一樣, 百業待興。

馮老爺樂嗬嗬的, 他是少有跟兒媳婦接觸的人, 基本上不評價兒媳婦,也基本上不對兒媳婦的缺點做出來任何的批評, 甚至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也是提出來跟老太太說, 讓老太太去跟兒媳婦或者兒子說。

“現如今,你可算是放心了吧?”

那禎禧笑, “放心了, 我放心的很,也請您放心吧。”

她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以前的事兒, 她不著家,整日裡為了她的追求來回奔波,老爺子老太太都不曾說過一句不好。

不是因為沒有意見, 兒媳婦天天刀尖上舔血一樣的,指不定還能禍害全家, 當然不願意那禎禧去做這樣的事情, 在家裡安生一點是最好的。

馮二爺商場上來往交際,需要的也是一個能露麵的夫人,而不是一個整日裡東躲西藏的夫人。

可是這些不滿意,這些意見人家老兩口能全部壓下來, 還能反過來體諒那禎禧的不容易。

這就是最大的不容易了,婆媳之間,需要的就是相互體諒,那禎禧也很愧對,拉著老太太的手,“母親,您呐,清閒幾個月,大概就要抱孫子了。”

老太太眯著眼睛笑,“可不是,到時候啊,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趁著還能動彈,幫你看孩子。”

晚上的時候,馮二爺跟她一起回房,分彆許久,而且夫妻二人,從來都是聚少離多,如今見麵,隻覺得天長地久。

那禎禧站在窗戶前,把全開的窗戶拉回來一半,“你知道我走之前遇到誰了嗎?”

“誰啊,大概是仇人了。”

“你怎麼知道的?”

“你這要是遇到朋友,不等著說話人就開始笑了,你不笑,不就是仇人了。”

他太了解了,那禎禧就特彆的愛笑,不開口就先笑出來三分和氣的人。

那禎禧就說遇到田家姑娘的的事情,“大紅袍算是壞事做儘了,不知道害了多少女孩子,現如今日本人走了,據說她那時候求著日本人帶著她一起走,日本人不搭理她,沒讓她上船,後來被人發現,掉水裡麵去了。”

當初日軍大撤退,本國的士兵跟物資都運輸不過來,怎麼可能帶著大紅袍呢。

大紅袍算是機關算儘了,想著去日本,也知道留在國內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沒有了日本人的庇護,隻怕是分分鐘就能橫死街頭了。

因此想著走,沒想到日本人最是翻臉不帶舊情的,她帶著金銀珠寶,也不知道被誰搶了去了,然後被人順手綁起來,沉到水裡麵去了。

這些裡麵的事情,那禎禧當然知道,隻覺得罪有應得。

包括隔壁田家的姑娘,她依然是覺得罪有應得,也不會善良到帶她治病之類的。

馮二爺就打趣她,“我很欣賞你,幸虧你沒有管她。”

那禎禧鼻子裡麵哼一聲,“沒有彙報的,我有這些錢,有這份心意,我寧願多去救助幾個孩子,也不去救她。”

人的善良雖然說是平等的,但是善良的結果不平等,你去救助癌症病人,絕症病人,不管她以前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沒多大的意思的。

你不如去救助貧困失學的孩子,去讚助那些吃不飽飯卻依然很有希望的人。

田家姑娘那種帶著臟病的,救助了以後,其實沒有多大意思對於彆人來說,因此她隻能自己救助自己。

馮二爺點點頭,覺得她這樣很好,覺得讓自己刮目相看了,他有時候都擔心打仗的時候,那禎禧會不會以身殉國之類的。

大概是月光太朦朧了,兩個人躺在那裡說話,竟然也不覺得困了,一直到很晚,馮二爺睡著了,那禎禧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我與你相識三十年,嫁給你五年,而今三十出頭,你也要四十歲了。”

“表哥,我們得好好活,我們半輩子是為了顛沛流離的國家奔走,現如今好不容易好日子到了,咱們都得好好的,往後的幾十年,我很珍惜。”

她原以為馮二爺已經睡過去了,誰知道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早上起來帶你吃早茶。”

馮家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一場生死大戰失去了不少的資本原始積累,大筆的資金沒有了,而且馮二爺當初多年支持抗戰,提供物資跟讚助,其中就是有個金山銀山也能花完了。

隻是他一點不覺得是什麼事兒,就連老爺子也不說什麼,做該做的事兒,隻要人還在了,那就能翻身。

不是馮二爺手段不行,是世道不行,這好容易開始新生活了,自然是百業待興,各行各業都會迅速發展起來的。

馮二爺極為熱情的讓劉小鍋帶著各處看了,然後指出來哪裡的胭脂是最好的,看好店麵了,劉小鍋又去談價格,“舅老爺,您彆說話,聽我說就行,保管給您一個合適的價位談下來。”

幾天下來,富貴對著劉小鍋佩服不已,他的眼光跟對行情的了解,不是富貴這樣的老實人能比的。

我們一般人買東西,不知道利潤空間,也不能估摸出來他們的成本,因此一開始就很被動,談價格的時候,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知道怎麼去下手。

可是劉小鍋混跡商場都多少年了,他心裡麵門清的很,這成本差不多是多少,利潤空間有多大,然後給人家留一個餘地,就照著自己的心理價位使勁的談,這事兒就能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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