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失敗以後7(1 / 2)

牡丹原本沒問寧蓁蓁的私事,她這些年有了點地位,也試圖給伴舞的幾個可憐人一些出路,隻可惜少有正麵的回報。

一個花名叫做芍藥的,遇到了闊綽的少爺,還怨恨牡丹姐阻攔了她的青雲路;花名叫做鳶尾的,心中也有怨氣,覺得牡丹姐沒有幫她到底,明明那麼多的錢財,卻不肯多贈於她一些,鳶尾甚至賭氣的去了大上海舞廳,最後得了病還回百樂門鬨了一場,一直到秦老板人的qiang頂在她的腦袋上,才讓鳶尾不甘心地離開;還有那天晚上見過跟著鄒小龍的蘭草,明明已經下了決定,又跑到她這裡裝乖,自己臉色疏冷一些,蘭草反而露出委屈的神情。

牡丹幫了不少人,還被人反咬一口,多少有些冷了心,用強硬的態度武裝自己,隻有少有如同玫瑰這樣的人,才能夠得到她的一二拂照。

不過,偶爾幫助到如同寧蓁蓁這樣態度的,牡丹還是高興的。

她坐在這家叫做拉斐特的西餐廳裡,口中含著一枚薄荷糖,難得和寧蓁蓁說了自己的事。

牡丹的本名叫做汪若蘭,自小有訂婚的未婚夫,跟著他去了國外,結果未婚夫嫌棄她是黃臉婆,喜歡上了女留學生,中間有一段沒有講,最後隻說了借助了秦老板的力量,報複了未婚夫的一家人。

具體怎麼報複的,汪若蘭也沒有說,隻說了幾句話,“當年其實最讓我難受的就是我婆婆還有小姑子,當時我最難受的時候就想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後來我的報複,她們也是最恨我的,那段時間報複了之後,回想她們的眼神,我都可以多吃兩碗飯。”

汪若蘭很少把這些私事告訴彆人,現在和寧蓁蓁說話有一種神奇的感覺,眼前人明明年齡比自己小,卻有一種經曆了許多的包容的奇異溫柔。

那些不堪的過去,汪若蘭從不願意提起,現在說出口了之後,心裡頭一鬆,仿佛不算什麼。

“謝謝你。”汪若蘭舉起了紅酒杯。

汪若蘭覺得自己的感謝沒有頭腦,寧蓁蓁去明白她為什麼感謝,本身訴說也是一種解壓。

汪若蘭:“你現在稿費已經足夠了,舞廳那邊的話,你有什麼章程?”

“我打算直接把先前給我的錢給還上。”寧蓁蓁說道,“如果可以,就直接不跳了,這幾天去酒店住一下,等到下次多交點稿子,租房子的錢也就夠了。”

汪若蘭自己住的是小洋樓,但是沒有提議讓寧蓁蓁住在她那裡,現在對方在百樂門涉足不深,離開也是好事,和她牽扯太多了,反而麻煩,於是微微頷首,“等會下午我陪你走一趟。”

寧蓁蓁笑著說道:“麻煩汪姐了。”

“不算什麼麻煩事。”汪若蘭扯了扯嘴角說道,“這世道不好,總有人會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撞進來。對了,當時你預支的工資是兩個大洋,我建議你還三個大洋回去,一半給招人的那個,一半是鄒小龍,彆嫌多,有時候小鬼難纏,我想你既然鐵了心這麼快要離開,肯定是想要擺脫得乾乾淨淨。”

“這個道理我懂得。”

這頓飯是汪若蘭結賬,她表示寧蓁蓁全文完結了之後,再請她吃飯,寧蓁蓁自然頷首應下。

寧蓁蓁和汪若蘭站在門口的時候,段繼文正好搬著梯子距離她們兩人三十米。

他一隻手拎著油漆桶,另一隻手艱難抱著梯子,因為看到了卷發的寧蓁蓁,手上的油漆桶直接落了地。

“我艸,你看你乾了什麼好事!”段繼文的膝蓋被踢中了,直接狼狽地跪在了地上,身上腿上還有手上都是油漆。

段繼文的手掌火辣辣的,隨即是泛著疼,地上可是油漆啊,他的手肯定破皮了,油漆都進入到了血肉裡。

段繼文還記掛著妻子,連忙抬起頭,這個時候寧蓁蓁正在上人力車,隻給了他一個纖細嫋娜的背影,這個背影讓他又不確定是不是妻子了。畢竟曾經的謝琳琅很少穿旗袍,更是從未燙過卷發。

踹人的那人氣得跳腳,“這油漆都是進口的,你這個小工得賠。”

段繼文以前不在意錢,自從給兒子看病,家裡都被掏空了,就知道生活的苦,怎麼可能願意賠錢?這個時候直接說道,“我不是什麼小工,我的手是畫畫的,我是藝術家。現在油漆都進入到傷口裡了,你得賠我醫藥費。”

“你是藝術家?畫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人體構造都畫得不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藝術家?”

段繼文漲紅了臉,“明明是你踹我的,才讓我的手都受傷了!你根本就不懂藝術,不明白裡麵蘊藏的美與力量!藝術家的手都是無價的,你不信讓彆人評評理,我就是沒有拿穩油漆,你至於直接踹我嗎?”

段繼文和那個人嚷嚷,最終爭吵的結果是暫時沒要段繼文賠錢,因為這個教堂趕工的周期很緊,那人打算先勉強用段繼文,等到這個趕工期一結束就把人給踢走。

段繼文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決定,手上纏著紗布,心不在焉地在教堂裡調色,準備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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