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克翔幾人在一開始的慌亂過後, 開始大喊：“放開我們，我們要找律師。”
“就是，法律規定我們不能來玩了嗎？他媽的老子已經年滿18歲了。”
趙美美也假惺惺地哭著：“警察叔叔, 我們都是朋友。”
阿強也冷笑：“就是，難不成不能在酒吧搞？那我換去酒店可以嗎？”
幾個男生在趙克翔和阿強的聲音中，緩緩也平複了心情。華國有一個好，沒有鐵證的情況下, 僅憑口供是不能定罪的。
今天, 就算孔思斐哭死了又怎麼樣？沒有證據，誰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今日帶頭的武警叫段坤, 他聽了幾個二世祖的話，依舊隻是冷笑，他四處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卡在沙發那裡的手機。
他上前將手機拿起來, 手機上依舊有彈幕在刷，隻有一句【警察哥哥nb】。
段坤無聲的笑了笑，然後他拿著手機走到阿強麵前，將手機懟到他臉上，一字一句地說：“誰說沒有證據的？你們從頭到尾的行動, 都在通過這個直播間播放給了全國人民看。人證恐怕多到數不過來！”
阿強瞪大眼看著手機屏幕上從【警察哥哥nb】變成【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沒媽嗎你？】, 所有人網友都在用極儘惡毒的語言攻擊他們。
其他幾個男生一頓，驚恐地看向那個手機, 然後就先軟倒在地。
這時候，趙克翔突然明白過來, 他轉頭看向羅沫。
而阿強則惡狠狠地看向孔思斐, 並急速衝過去, 嘴裡還憤怒地大喊：“賤人，你害的我。”
阿強本就是幾個人中除開趙克翔最為強壯的一個，他自信自己這一衝一定可以讓孔思斐吃到苦頭。
趙克翔慘不忍睹地看著自己的傻兄弟，想自己不氣嗎？也氣，但怎麼不衝過去？趙克翔冷笑，他這腳不是剛好嘛？要去看守所，也不能帶傷去。
果然……
“啊啊啊！”
衝過的阿強又踢飛了回來，趙克翔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眼前飛過。
趙克翔：“……”心有餘悸。
羅沫收回腳，“緊張又無辜”地看著警察叔叔：“我這樣算犯法嗎？”
段坤勾唇一笑：“算正當防衛。”
羅沫點點頭，看向地上的阿強：“不好意思啊！你看，這打我們也沒打著，還挨了打。”
阿強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這一腳直接踢的他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碎了。難怪、難怪剛才車上提議要把羅沫一起綁走替趙克翔報仇的時候，趙克翔會拒絕。
這樣的人，誰抓的住啊？隻會毀了計劃。
而此時趙美美看著段坤手中的手機，她知道一切都毀了，她抓著頭發尖叫：“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錯的是她，是她。”
孔思斐坐在沙發那裡，羅沫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換上。這一刻，孔思斐才知道羅沫今天穿運動套裝的原因。
這個外套，一開始就是為自己準備的。
她穿好外套，拉上拉鏈，然後憤恨地盯著趙美美。
“當時明明是你們求我們撤訴的，我媽媽也撤訴了。當時，明明是你的爺爺奶奶自己要下跪的，我的媽媽都躲開了，還扶著他們起來不讓他們跪。錢你們說不夠，我們也不敢多要。我媽媽回來還和我說，你的爺爺奶奶真可憐。”
憋了這麼久的孔思斐終於忍不住了：“我媽媽說的沒錯，他們真可憐，有你這樣的孫女，可憐透頂了。”
趙美美聽了心裡怒火中燒，她衝過去想要饒她的臉，卻被武警拉住。
趙美美掙紮著：“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孔思斐吼道：“我不會犯罪。而你不同，你這種人，就是活該。”
羅沫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終於忍不住爆發，羅沫隻是滿意地笑了笑。趙美美當然沒心情和孔思斐吵，她隻知道自己完了，被孔思斐罵過後，她跪坐在地上尖叫著哭起來。
羅沫看向一邊一直不動的趙克翔，挑了挑眉，然後無聲地對他說：“緩、刑。”
趙克翔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煞白。緩刑，幾乎就相當於不用坐牢。緩刑2年，要求著兩年內都不得有違規違法的行為。
否則，就數罪並罰。
趙克翔瞪大眼，才明白過來，羅沫不同於孔思斐，她的目標一直是我？
這麼一想，非常合理。因為判了緩刑和沒判一樣，所以，她是故意引自己上鉤的？
趙克翔想通後，當下就氣紅了雙眼，他狠狠瞪向羅沫。
“你這是引誘犯罪。”
羅沫一臉“迷茫”：“你在說什麼？”
趙克翔即使雙手被扣上，依舊用力掙紮：“警察，我要告她，我們都是被她引誘的。”
趙美美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對對對，怎麼可能這麼巧，她的直播間就開著的呢？”
阿強也喊道：“我不信，她的直播間一定是今天剛注冊的。”
武警根本不聽他們說，抓捕他們的時候手下一點也沒有放輕動作。三人都痛呼出聲，趙克翔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你引誘我們犯罪，你這是犯法的。”
羅沫拍了拍手，走到趙克翔麵前。此時，趙克翔因為反抗被壓在地上，他隻能抬頭惡狠狠地看著羅沫。
羅沫半蹲下去，她看著趙克翔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是在承認你們犯罪了嗎？”
趙克翔：“……”
羅沫勾唇一笑：“警察都帶著執法記錄儀，你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進去了。”
趙克翔一愣，趙美美又趕緊搖頭：“我們不認，我們剛才是口不擇言。”
羅沫輕笑一聲：“那麼引誘犯罪自然也就不可能存在，你們可想清楚了沒有，你們到底是犯罪了還是沒犯罪？”
趙美美：“……”
段坤讓手下將著幾個窮凶極惡的犯人壓出去，沒一會兒，一個武警又跑回來說：“老大，外麵來了很多記者。”
段坤一愣，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羅沫，然後對手下說：“衣服蓋在頭上，壓到車上去。”
手下敬了個軍禮，快速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孔思斐、羅沫和段坤，他將手機還給羅沫。羅沫接過來看了看，直播已經退出了，她便將手機遞回給孔思斐。
段坤問她：“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此時房間裡沒有彆人，但是羅沫還是笑了聲說：“這樣的龍潭虎穴，誰敢故意？”
“那記者是你叫來的嗎？”
“不用吧？那麼大個直播間，想來也不需要我再通知一遍的。”換句話來說，羅沫就是否認了。
段坤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但他知道，羅沫沒有說實話。他一進入房間就發現手機正對著犯罪過程拍攝，而幾個人卻對手機恍如未見，這一點是最為刻意的。
但是手機放的位置很明顯，就算是兩個女生自己放的，犯罪嫌疑人也不可能沒看見。當然，這隻是疑點一。
另一個就是直播的注冊時間，是今天中午。正好記錄了犯罪過程，一個剛注冊的直播間，仿佛就是為了這而注冊的一般。
第三點，他們這些武警是靠著國家的天眼才能查到這裡，但是那個女生卻和他們前後腳一起到的。
作為警察的直覺，段坤知道有問題，但是羅沫的自信也不是沒有理由。
他再如何覺得有問題，也始終是“覺得”，直覺當不得證據。
***
趙舅舅夜裡12點接到妹夫的電話，說是趙克翔被抓了。
趙舅舅頓時頭痛欲裂：“為什麼被抓？”
趙舅舅和自己妹夫的感情當然不好，不過他和妹夫感情無論如何不好，對於這個外甥卻還是疼愛的。
聽說他被抓，就算再不想管，也不想妹妹唯一的後人就這樣去坐牢。
當然，等他聽說了趙克翔乾的好事，他就沒有現在這麼閒情逸致了。如果隻是喝醉了開車、闖紅燈、打了人這些案子輕的，他還能幫他周旋周旋。
可是，綁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趙舅舅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蠢貨。”
蠢貨怎麼了？還是得想辦法，於是，趙舅舅終於第一次來找羅沫了。
***
羅沫一路穿過走廊，她的身後跟著孔思斐和楊浦尚。
很快就到了達了一個推拉門前，服務員把門推開，趙舅舅和趙父已經坐在裡頭。
趙舅舅看了羅沫一眼，倒了杯茶說：“進來吧！”
羅沫就帶頭進去了，茶是好茶，點心也是好點心。喝著茶配著點心，兩邊的定力都十分高，哪怕趙舅舅氣勢非凡，對麵的羅沫卻也麵不改色。
此時，案子已經發生好幾天了，網上發酵的十分厲害，說是轟動全華國也不為過。所有人都在討伐這幾個青年，全國直播犯罪，鐵證如山，除非當事人改口供說是為了流量演戲，否則可以說是完全無回天之力了。
在優勢上，趙舅舅就輸了，因此，他比羅沫先開口問：“怎麼樣才肯改口供？”
孔思斐看向羅沫，羅沫對她搖搖頭，孔思斐就閉緊嘴坐好。
羅沫看向趙舅舅，然後冷笑著說：“你可能還沒搞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我們之間是你們求我們。”
趙舅舅輕輕一笑：“年輕人啊！這個世界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