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長島冰茶(1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0480 字 3個月前

周遭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光線穿透稀薄的空氣從他身後劈落, 他清俊的眉眼埋在陰影裡,難以言明的情緒覆蓋了周身。

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 慢慢地挪開了視線,還算平靜地開口, “你能不能認真點, 彆……”

彆看我, 隻看題。

“嗯?”梁靖川懶洋洋地抬了抬視線, 嗓音低緩勾耳,“怎麼了?”

要命。

許昭意捏筆的手微頓,狀似不在意地撇開了視線, 心尖跟著顫了顫。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她想起黑暗的角落裡, 仰首擦過他唇角的瞬間。

也是這樣, 呼吸絞纏。

一旁的趙觀良沉浸在悲痛中,半晌沒聽到動靜,才抬頭詫異地看了眼,“欸, 你臉怎麼那麼紅?”

許昭意薄唇微動。

還沒想好說得過去的措辭,梁靖川垂了垂視線, 懶懶散散地朝後靠去,微微一哂。

“熱得。”

許昭意毫不客氣地在桌底踹了下他, 無聲地剜了他一眼。

“熱得?現在才三月底, 很熱嗎?”趙觀良莫名其妙地逡巡了一圈, “好像也沒開空調啊……”

“你再把這道題做一遍,我去點杯飲料。”許昭意忽地截斷了他的話頭,撂下手中的筆,起了身。

“掃個碼就能下-單,不用跑一趟,”趙觀良扭過頭來,莫名其妙,“不是,她怎麼跑得那麼快?”

能感覺到許昭意身形明顯的僵了,梁靖川唇角翹了翹,薄唇再次掉落兩個字。

“渴得。”

許昭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腳下像生了風,片刻都不想在此地停留。

“跑慢點,”梁靖川看著她的背影,骨節分明的手將手機調轉了個方向,語調一貫的散漫,“幫我帶杯伏爾加河。”

許昭意回眸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問道,“伏什麼?”

“伏爾加河。”梁靖川耐心地重複了遍。

“什麼河?”她眨了眨眼。

“伏爾加河。”他耐著性子。

“伏什麼河?”她繼續茫然。

“許昭意。”梁靖川抬了抬視線,微微眯了下眼。

許昭意麵上堆了標準的假笑,轉身朝櫃台走去,“聽到沒,給他來杯伏地魔。”

新開的小店白天客人寥寥,足夠冷清而安靜。店員正趴在櫃台追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竟然真順著她的話走。

“我們好像沒有這種,有配方嗎?”她下意識地想要搜索,“可以現場為您調。”

“哦,我也不會,”許昭意不太在意地彎了彎唇,“要不你拿瓶殺蟲劑,兌上兩片耗子藥吧。”

“啊?”店員茫然地抬眸。

“開個玩笑,”許昭意麵不改色地點了點菜單,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長島冰茶、芒果班戟,還有一杯伏爾加河。”

吃瓜群眾趙觀良一直忍著沒出聲,用餘光瞄了眼梁靖川。

後者眸色淡淡的,即便聽到那聲“耗子藥”,也沒什麼反應,隻無聲勾了勾唇。

趙觀良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撈起課本遮住了臉,戳開“爺爺和七個小矮人”群。

“我靠,哪位大哥行行好,過來一起複習?他倆又開始了,又他媽開始了,我太難了。”

一片死寂的企鵝群瞬間複蘇,消息刷地飛快。

“誰讓你當電燈泡啊,早說了這是送人頭行為,勸你吾日三省吾身,傻否,蠢否,笨否?”

“老趙有難,八方點讚!”

“該,人家孤男寡女,你非得怵在粉紅泡泡裡發光發亮,報應啊!”

“狗屁粉紅泡泡,這兩人的走向太變態了,”趙觀良視線晃了兩個來回,無語地邊搖頭邊打字,“反正不是浪漫愛情片,應該是恐怖懸疑劇。”

還他媽是那種時時刻刻想搞死對方的橋段,標題趙觀良都想好了,就叫《誰比誰更狠之無人生還》。

好在這倆人互懟五分鐘,能安生兩小時。

話題無疾而終,難得都消停下來,安靜地繼續複習。趙觀良本來閒不住,可惜梁靖川和許昭意認真專注於一件事時話都不多,看著態度就挺冷。他剛冒出點放鬆的念頭,就被強大的求生欲按了回去。

效率史無前例的高,再加上內容不多,他又腦子活絡,一天下來確實有成果。

“我覺得我的銀行卡有救了,甚至能提提額。”基本解決重點題型後,趙觀良激動到千恩萬謝,就差沒三叩九拜了。

“那就為了你的錢途,這兩天多用點功。”許昭意很有成就感,慢慢悠悠地收拾東西。

“你現在要走啊?要不讓梁哥送你吧,”趙觀良怡然自得地轉了轉手機,賣力地製造機會,“這幾天不算安生,不是說晚上有尾隨的嘛,都上了社會新聞了,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

許昭意無語地抬眸看他。

就他陰魂不散的特質,她還真有點分不清,社會新聞是真的還是他隨口瞎扯的。

“不早了,你一個人回去真的不完全,”趙觀良擋住了許昭意的去路,“你們不是家近嗎?順路啊。”

“用不著。”許昭意壓了下唇角,“你擋道了。”

趙觀良沒挪開,趁著梁靖川出去的空擋,他忍不住問了句,“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看梁哥挺不順眼啊?”

“想多了,算不上,我們相處得其實挺好的。”

許昭意乾脆利落地否認三連,似真似假地輕笑了聲。

“彆的不提,就為你梁哥,我成功地預防了好幾起謀殺案。”

“我操,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趙觀良還以為有什麼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傳奇經曆,“這麼牛逼是怎麼做到的?”

“通過自我克製。”許昭意皮笑肉不笑。

“……”

趙觀良一點都沒勉強,左右人走了也不是他最著急。他看著許昭意的背影,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怡然自得地等著梁靖川進來。

“人呢?”梁靖川晃了眼空掉的座位。

趙觀良敲了敲煙蒂,聳聳肩,“剛走。”

梁靖川掀起眼皮淡淡睨了眼,挺平靜的,難以捉摸的平靜。

“我可攔了啊,”趙觀良舉手作投降狀,“不過應該沒走遠,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梁靖川清淡地應了聲,拎起外套,抬腿就走。

趙觀良嘖一聲,壞笑道,“欸,梁老板,您還真去追啊?人家避你跟避瘟神似的,您可得——”

梁靖川突然扭過頭,不溫不涼地看了他一眼。

“成,當我沒說,”趙觀良無可奈何地頓住,作勢在自己臉上摑了下,“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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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燈火璀璨。

距離不算太遠,許昭意打包了盒熱騰騰的關東煮,捧著小紙盒,慢悠悠地踱回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櫥窗玻璃上映出虛影,許昭意視線微微頓住。

也不知道是趙觀良的烏鴉嘴顯靈,一語成讖了,還是她今晚太過敏感——她總覺得身後似乎真的有人跟著自己。

她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路過街角時,突然橫過一隻手。有人框住了她的脖頸,在她出聲前,猛然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