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風過境(2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0883 字 6個月前

“也不是不可以。”他還真挺認真地思索了兩秒,半笑不笑。

許昭意被刺激得失語了。

她突然抬手,捏著鑰匙鏈上的絨毛球,輕戳了下他的臉頰。

梁靖川稍怔,“怎麼了?”

“我就好奇你臉還在嗎?你還要臉嗎梁靖川?”

梁靖川沉默地看了她幾秒,修長的手指一撥,調轉了她手中的東西,指向她的心口。

許昭意縮了下肩膀,下意識地往後躲,“你乾嘛?”

“我也好奇,你還有良心嗎許昭意?”梁靖川湛黑的眼眸攫住她,沒什麼表情,“店門沒開,我在外麵等了半個小時。”

許昭意突然很想笑,她低低地哦了聲,“那太可惜了,你今天出門沒看天氣預報。”

料到他不解其意,她指了指天空,“如果下點雨,再配上悲情音樂,可能更讓人心疼。”

“你還挺絕情啊。”梁靖川氣笑了,將紙袋遞到她手裡。

看她不吭聲,他以為她這半天的沉默是在壓抑情緒,“還生氣嗎?”

其實許昭意並沒往心裡去。

“沒有,昨天就說了,我沒生氣。”她偏過頭,歪了歪腦袋,“我就是一直想不通,你整天不學習怎麼成績那麼好?”

“誰說我沒學習?”梁靖川無奈地看著她,“我上課有認真聽講,就是作業做得不太積極,但是涉及的題型我都有做。”

“行的吧,甘拜下風。”許昭意拆開紙袋,畢竟吃人嘴軟,她也沒繼續嗆他,“下次彆給我帶了,願賭服輸,明天我給你帶早餐。”

梁靖川懶洋洋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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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小道消息傳得飛快,八卦大約是人類的通性,中午梁靖川不在,鐘婷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一路。

“就是一份早餐,你不也送過嗎,到底有什麼稀奇的?我還打賭輸給他一個月呢。”

許昭意看著她求瓜若渴的眼神,表情一言難儘。

“多好的相處機會啊,你是木頭嗎?”鐘婷有些失望,“你居然拿來計較成績了。”

“我沒計較這個,我當時就是想不通他乾嘛忽悠我補習,”許昭意耐心地解釋道,“設身處地想想,你不會介意?”

“我為什麼要介意啊?大佬長得那麼好看。”鐘婷不假思索地反駁道。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嗎?”

“有啊,”鐘婷理所當然地拍了下桌麵,“我大天秤顏控本控,外貌協會資深會員,像這種無關緊要的錯誤,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你能不能彆老看臉?”許昭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也行,”鐘婷點了點頭,“就看對方愛心夠不夠了。”

她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湊出個心形。

“比心算什麼奇葩要求?”許昭意稍怔。

“想什麼呢,比心多庸俗。”鐘婷撚了撚手指,做出個數鈔票的動作,“我是說向錢看啊。”

“談錢更庸俗好吧?”

“反正我不管,一謀財、二謀色,這就是我人生的兩大樂趣。”鐘婷咧嘴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女孩子喜歡的樣子大佬都有,這就是我理想型。”

“你彆代表所有女孩子,我有點想吐。”許昭意微笑著扶著胃。

“行吧,你都不急我操什麼心,”鐘婷嗤她,“要回去嗎?”

“我不困,你自己回去吧,”許昭意坐在秋千架上,“我要在這透透氣。”

操場的角落裡沒什麼人來,春蟬聲漸起,附近的鐵絲網上攀爬著野薔薇,微風掠過時幽香襲人。

許昭意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秋千慢悠悠地晃動起來。

“你彆跟著我。”

鐵絲網被籃球砸得哐啷一聲巨響,許昭意嚇了一跳,回眸看了眼,稍稍怔住。

梁靖川剛打完球,潤濕的碎發下眸色沉鬱,周身籠罩著不耐的感覺。

附近停了輛西貝爾,一個中年女人下了車,叫住已經走了幾步的梁靖川,“靖川。”

校外車輛駛入本身很罕見,這女人有通身不俗,歲月沒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

“你爸早上隻是在氣頭上,並沒有彆的意思,你不該跟他置氣。”

“這不是正好如你意嗎?”梁靖川扯了下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我隻是希望你彆誤會。”中年女人對他的話裡的諷刺置若罔聞,也沒惱,淡淡地笑了笑。

“管好你自己的兒子吧,我不需要你在這裡虛情假意。”梁靖川嗓音裡沒多少情緒,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教育我?”

這一眼冷淡而陰鷙,像尖頂的冰淩滾落在皮膚上,凍得人肌骨皆寒。

八點檔豪門恩怨?

直覺留下來沒什麼好事,許昭意很想走,可惜想離開這裡,就隻能從他眼前晃悠過去。

進退兩難。

許昭意深吸了口氣,重新把耳機戴了回去,坐在這裡等他們離開。

不快的局麵結束得很快,車子終於駛離,但梁靖川沒有走,煙尾抵在薄唇上,他點了支煙。

許昭意有些恍惚,她沒見過他沉鬱的樣子。

青色的煙霧繚繞上升,覆蓋了他陰冷的麵色。

她耐著性子陪他耗在這裡。

嗡嗡——

插著耳機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梁靖川動作微頓,偏過頭來。

壞了。

來不及找地方躲起來,梁靖川湛黑的眼眸微眯了下,落在了她身上。他眼底的輕寒寡冷來不及收斂,像是在冰雪裡浸過似的。

許昭意滿腦子就掉下兩句話: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他是不是想殺人滅口?

周遭陷入沉寂,氛圍微妙間透著點詭異的凝重和尷尬。

他沒說話。

她也沒有。

良久,許昭意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對視,解釋道,“我沒打算偷聽,我之前就在這裡的。”

她攤開手心,“而且我戴了耳機。”

梁靖川掐了煙,依舊沉默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著太扯,毫無說服力,氣氛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沉悶了。

“算了,說這些好像沒意義。”許昭意彎腰撈起地上的籃球,“solo一局怎麼樣?”

“什麼?”梁靖川有些意外。

“你現在不是挺不痛快嗎?給你個宣泄情緒的機會。”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感同身受。許昭意不想過問,但卻沒辦法說服自己一走了之。

所以她隻能換種方式。

許昭意平靜地看著他,纖細的手指在兩人間來回比劃了下。

“單挑,就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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