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贈餘生(1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10659 字 3個月前

周遭毫無征兆的安靜下來。

許昭意睫毛輕輕一眨, 全然沒料想過是這種理由, 怔怔地抬眸。

四目相對, 視線相接。

微妙的氛圍在空氣中發酵, 像夏日冰鎮過的橘子氣泡水, 甜膩的味道混在刺激感裡, 牽引著寸寸侵占的曖昧, 有一點撓人。

梁靖川定定地看了會兒她, 輕輕一笑, 抬腿朝她邁過來。

要跪下了嗎?要跪下了嗎!

許昭意的心臟不爭氣地活蹦亂跳,渾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在叫囂著:嗚嗚嗚嗚快求婚快求婚, 你現在隻要肯說一句, 我就跟你領證,什麼儀式排場我都不要了!

然而跟她的幻想不太一樣。

梁靖川停在她麵前, 朝她傾了下-身, 撈起沙發上的外套, 似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許昭意鬱悶得有些心梗, 抬手捂了捂心口,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你彆光想啊哥,你倒是上啊!

許昭意抱著怒其不爭的心態, 在心底直犯嘀咕, 走神時沒注意, 直接將心裡話說出了口。

“你說什麼?”梁靖川挑了下眉,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許昭意反應過來時怔了下,羞怯和心虛攪和在一起。她環住雙膝將臉埋進去, 悶聲地回了句“沒什麼”,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昭昭。”梁靖川好笑地撥了下她的小腦袋,“躲什麼?”

許昭意耳垂發燙,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含糊地說了兩句什麼,慢悠悠地挪向另一邊。

梁靖川忽然抬手鎖住她的腰,手上一帶,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許昭意輕呼了聲,條件反射地摟住梁靖川的脖頸,像一隻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身上。

“你乾嘛啊?”她趴在他肩膀上,茫然地眨了下眼。

“如你所願,”梁靖川微妙地彎了下唇角,懶聲道,“上你。”

冷白的燈光從頭頂劈落,他的五官好看到不真切,眉眼疏淡冷然,鼻梁英挺,生出一種凜然的釉質感,可他笑起來很邪氣。

許昭意耳根一熱,虛攏的手指握成拳,沒好氣地砸了下他的肩。

你媽的。

彼上非此上,她沒這意思啊。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許昭意的小腦袋縮回了他懷裡,麵頰肉眼可見的泛了紅,輕聲罵他,“流氓,才八點鐘,我不要回臥室。”

話音一落,梁靖川頓住了腳步,反手將她撂回了沙發裡。

許昭意有點懵,下意識地朝後縮了下,“你又想乾嘛?”

“你不是不想回去嗎?”梁靖川握住她的腳踝,朝自己輕輕一扯,欺身而上,“那就在這兒。”

許昭意被掀翻在沙發上,茫然地仰躺了幾秒,又好氣又好笑,“不是,你語文理解能力有問題,我是這意思嗎?”

梁靖川勾了下唇,慢條斯理地扯開了領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輕慢又懶散。

“你要是不喜歡,立鏡我們還沒試過。”他的嗓音低而沉。

許昭意抓了下他的襯衫,薄瘦脊背挺得筆直,聲音因緊張顫了下。她及時喊停,“梁靖川。”

梁靖川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暗了幾分,“乖一點。”

…………

這一場折騰持續了很久。

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撩完人後對求婚的事隻字不提,許昭意本來想問他,初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後來是被折騰得不輕,無暇顧及。

客廳的水晶吊燈明亮,冷白的光線有些晃人眼,被他的身形遮擋,光線不斷地覆蓋又挪開,明明滅滅。甜膩的氣息在空氣中流竄,混在茶幾上的果香裡。

“昭昭,”梁靖川單手撐在她身側,冰涼的手指撥開她鬢角淩亂的發絲,眸底暗色沉降下來,“過兩天我們去迪拜玩吧?”

“嗯,”許昭意渾身倦乏,勉強撐著應了句,眸底泛著被折騰後的霧氣,“你怎麼還想著呢?”

去年他好像提過這茬,她隱約有印象,當時還以為他隻是隨口一提,沒料到他記了這麼久。

“你不想跟我單獨過?”梁靖川輕吮了下她的耳垂,低緩的嗓音極富磁性,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許昭意也沒有多心。她身上的力氣早已散了個乾淨,抬手軟軟地推他的肩膀,“想的,哥哥。”

梁靖川低下頭來,毫無縫隙地和她糾纏在了一起。

外麵夜色已深,彆墅內燈火通明,滿室的聲色歡宴鋪陳開來。情到濃處,許昭意偏開了脖頸,婉轉又甜膩的腔調在客廳內起伏。

-

三天後,飛機在迪拜國際機場降落。

迪拜的夏日太熱了,搞不好能把人曬到脫一層皮,實在不是旅遊的好時段。九個多小時的直飛,本就因奔波疲憊,又被熱得心煩,出了機場後直奔帆船酒店,在外麵多一秒都熱得難受。

車窗外的風景在飛快後退。

湛藍的天幕澄明得不可思議,建築色彩冶豔,棗椰樹樹影婆娑,路邊是蒙頭紗的女人和穿白袍戴小帽的男人,還有冒險裡必備的沙漠。碧海深邃,景色旖旎,異國風情獨特得讓人迷醉。

“你怎麼想到挑這個時段來迪拜?”許昭意軟軟地伸了個懶腰,一言難儘地抱怨了句,“我也是昏了頭,竟然答應了你。”

梁靖川正在回郵件,眼皮都沒掀一下,懶懶散散地回了句,“誰讓你生日趕在夏天?”

許昭意麵無表情地側過臉,腳尖碰了碰他,“這也能怪我?”

梁靖川無聲一哂,攥住了她的手腕,也沒說什麼。

迪拜之行似乎也沒什麼獨特之處,兩人跟其他遊客彆無二致,水上飛行、衝沙跳傘、乘坐直升機巡遊上空、在沙漠裡共進晚餐……似乎隻是換了個地點,繼續吃喝玩樂消磨時間。

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大叔,特彆熱情,一路介紹了不少傳說和趣事,他簡直是個活的旅遊景點導航工具。雖然不知道他收沒收人提成,不過梁靖川和許昭意就圖好玩,也不太在乎被宰。

“你們可以去逛逛黃金市場和香料市場,小姑娘好像都挺喜歡。”司機在等紅綠燈時,指了指街邊偶然出沒的駱駝,“這附近還有賽駱駝,不過太熱了,不建議你們去。”

許昭意其實對這種不太感興趣,還是禮貌地道了聲謝。

“小姑娘有點野,可能更喜歡衝沙和跳傘。”梁靖川輕輕一笑,懶懶散散地揭許昭意的短,“她這麼乖的時候,基本都是裝。”

“你是魯班的後人嗎,這麼喜歡拆台?”許昭意噝了一聲,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今晚睡地板。”

“沒關係,”梁靖川摸了摸她的長發,上下嘴唇一碰,輕輕落落地說了句,“子不教父之過,就算你這麼絕情,爸爸也不怪你。”

許昭意氣笑了。

她抬手打掉了他的碰觸,跟他拉開了點距離,反唇相譏,“鑒於我現在隻想罵人,就不罵你了。”

司機聽不懂中國話,頻頻地抬頭,好奇地看後視鏡。

哈法利塔的購物區珠光寶氣薈萃,裝飾奢侈到俗氣,室內有三層水族館,可以看到五顏六色的魚在自由遊動,甚至能遇到鯊魚。一路逛上來,亂七八糟的東西買了一堆,簡直是在燒錢。簽單時留了地址,讓店員送回去,許昭意從頭到腳的東西幾乎換了遍。

“你今天是在玩奇跡暖暖嗎,一直讓我換衣服?”許昭意摸了下頸間的項鏈,實在是費解。

逛街買衣服這種事本來是女生的樂趣,可被動換衣服不算。許昭意被梁靖川折騰得想死,興致消磨得絲毫不剩,打死都不肯再配合。

“這麼嬌氣?”梁靖川彎了下唇角,單手撈過她的腰身,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總共也沒幾件。”

“我為什麼累你沒數嗎?”許昭意氣笑了,腳步頓在原地,“誰讓你跟著我進試衣間?”

她下意識地低了低聲,將最後幾個字含糊不清地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