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8(1 / 2)

院試跟縣試、府試差不多,連考兩場,第一場正試考兩文一詩,第二場為複試,考一文一詩,還要默寫一部分《聖諭廣訓》。

內容不算多,這些對於薛蟠來說都不難。考試那天他不到寅時就坐著馬車去了貢院。

入場時攜帶的筆墨和食物都要一一搜檢,那些乾糧如果是大塊還會被掰成小塊,以防在裡麵挾帶小抄。

每場考試在當日天黑時交卷,就算沒有答完也必須交卷,試卷和草稿紙都必須用館閣體書寫,交的時候草稿紙也不許帶走。

薛蟠從開始練字就是館閣體,寫的字沒有風骨,但勝在夠工整。他從進考場開始就是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中午帶的乾糧是寶釵做的小火燒加鹵肉,兩口一個的小火燒免去了被掰開的命運。

啃了幾個火燒,喝了幾口考場發的清水,抹抹嘴繼續埋頭繼續寫。等打好草稿,認真斟酌修改,直到滿意之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了幾步。

坐下來深吸一口氣,開始小心翼翼的謄抄到考卷上,這中間必須全神貫注,沒有任何出錯修改的餘地。

等謄抄完,薛蟠站起來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天已經暗下來了,他趁著還能看得清,反複檢查了幾遍,等墨跡乾了之後卷起來交上,拎著考籃出了貢院。

寶釵已經在貢院門外翹首以待很長時間了,看見他出來也不問考得怎麼樣,拉著他就往馬車邊走,邊走邊跟他說:“家裡熱水和雞湯都準備好了,你回去洗個澡,吃了飯就趕緊休息,考完就彆再去想。”

薛蟠上了馬車就歪在靠枕上,喝了口熱茶歎了口氣:“哎呦,我現在發愁鄉試一進去就是三天,還得連考三場我怎麼熬,就一天功夫我都覺得度日如年。不過我還算比較幸運的,沒有分到臭號,聽說今天有人分到了臭號,才半天就被熏暈了過去......”

寶釵戳了戳他:“幸災樂禍要不得,人家本來就夠倒黴了。困不困?到家還得一會兒呢,你閉上眼睡一會兒吧。”

薛蟠搖了搖頭:“不了,腦子裡亂糟糟的,睡不著。反正我把會的,能寫到考卷上的都寫了,至於過不過,這得看我寫的文章能不能符合考官的喜好。”

寶釵給他打氣:“我相信哥哥一定能過,考完咱就彆想了,還有一場呢。”

寶釵為了不讓薛蟠再折騰著跑回來考一次,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薛蟠腰帶上墜的玉牌是刻了福運符的羊脂白玉。身上還有寶釵給貼上的好運符篆,加上這幾年的積累,應該穩過。

薛蟠到家,先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飯倒頭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又拎著考籃進了貢院。連著考了兩天,加上第二場下起了小雨,氣溫驟降,虧得寶釵有備無患給他準備的衣服厚,還給加了一張符篆,才沒讓他著了涼。

但就如此,晚上他從貢院出來時,明顯比第一天要狼狽。寶釵撐著油紙傘站在貢院門口,看著那些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出來的考生,再看自家哥哥雖然有些萎靡,但明顯是餓的。

怕薛蟠著涼,到家除了洗了熱水澡,還被寶釵灌了一碗用靈泉水加薑、紅棗和紅糖熬出來的薑棗茶。換了家常厚衣服,吃完飯,薛蟠倚在椅子上舒服的歎了口氣:“終於又活過來了,在裡麵可真難熬。聽說還有人的考號漏雨,外麵下大雨,裡麵下小雨,把考卷都給淋濕了。”

寶釵喝了口茶:“喲,那豈不是這回考試等於白考了嘛?太可惜了,官府就沒提前查看一下,貢院都漏雨了,沒人發現?”

薛蟠聳聳肩:“誰知道呢。還有好幾天才放榜呢,要不咱們等天晴了去棲霞寺轉轉?雖然沒有入秋,看不到寺裡的紅葉,但去轉轉唄。”

寶釵想了想:“去也行,我們彆去寺裡轉了,咱去山上打獵吧。準備些乾糧,進深山轉轉。”

薛蟠有些意動,但想到臨走前,爹娘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這進山轉轉倒還好,要進深山會不會有危險。但是寶釵打定主意要進山溜達一圈,薛蟠拗不過她,隻能同意。

顧元一聽,立馬就說:“我也要去,我可以保護你。”薛蟠呲笑一聲:“寶兒有我保護,用得著你?一邊兒呆著去,怎麼跟個癩皮狗似的,走哪跟哪呢?你這傷也養好了,什麼時候離開?”

顧元理直氣壯的回他:“寶兒不攆我,我就不走。寶兒救了我,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許了。往後我就是寶兒的人了.......”

薛蟠氣的直運氣,劈手就是一掌,顧元左躲右閃,最後避無可避,揮掌跟他對上,兩個人打成一團。

顧元隻敢用五成力,卻已能跟薛蟠對打不落下風。薛蟠連考了兩天,早已經是精疲力儘,最終不得不停手:“這回就饒了你,下回我非得打的你滿地找牙。”

顧元挑了挑眉沒做聲,薛蟠氣的拽起寶釵就走,邊走還邊數落寶釵:“你看看你,引狼入室了不是?你倒是好心,可某些人臉皮厚的堪比那城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以身相許?他也配?”

寶釵回頭看了一眼顧元,笑著對他說:“你先回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了。”

顧元點點頭,轉身回了他住的客院。薛蟠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寶釵的腦袋:“你呀,就是太心軟,這個顧元明顯不安好心,他自己小命都難保,以身相許?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呢。”

寶釵跟他去了前院書房,坐下後笑著說:“哥,你稍安勿躁,聽我給你細說。他能打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借著咱們家的勢讓他親爹投鼠忌器,不敢再動手罷了。如果是這樣,那也就是說,他爹不敢動咱們家。

既然他有求於咱們家就不敢對我不好,哥,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要嫁的人,不準納妾,我是絕對不會跟人共侍一夫的。哥,你覺得哪家勳貴世家容得下我這種兒媳婦?

顧元他願意入贅,爹在京城給我買的有宅子,我住在自己的宅子裡,抬抬腳就能回娘家。家裡我說了算,這日子還能過得差了?

要是他以後變了心,以你和爹的能力弄死他也不是難事吧?我不能休夫,我還不能喪夫嗎?”

薛蟠聽了這話沉默了很長時間,他突然有點兒同情顧元,遇見他妹子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婚事八字沒一撇呢,她就惦記著喪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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