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4(1 / 2)

王熙鳳這一懷孕, 就成了賈府的寶貝疙瘩,甭管一個個心裡怎麼想的吧,但麵上都是喜氣洋洋。

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讓人送東西來,王夫人也派人送過幾回東西。這府裡不管誰送來的東西, 賈璉都隻讓收起來, 從來不讓擺到王熙鳳屋裡。

這天王夫人又派周瑞家的送來一些藥材, 說是薛姨媽派人送來給王熙鳳養身體的。

何嬤嬤笑了笑:“那真是不巧,二奶奶有些乏,剛睡著,這樣, 你把藥材交給我吧,回頭我跟二奶奶說一聲。”

周瑞家的彆看在其他人麵前橫, 對著這兩個宮裡的嬤嬤,心裡總犯怵, 忙不迭的點頭:“那就有勞嬤嬤了,我還得回去侍候二太太,就先走了。”

等她離開後, 韓嬤嬤從屋裡走了出來,翻看了她帶來的藥材, 還掰下一塊兒嚼了嚼,吐了之後冷笑一聲:“這個二太太可真是厲害, 這樣陰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這藥都是泡過紅花的……”

何嬤嬤吩咐站在旁邊的小丫鬟秋蘭:“把這些藥材都收起來,等二爺回來了再說。”

賈璉回來之後, 何嬤嬤把這些藥拿出來:“二爺, 二太太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回了……”

賈璉冷笑一聲:“再一再二不再三,看來我這個二嬸兒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這藥既然她費儘心機得來了, 可不能浪費……”

沒過幾天,王熙鳳就聽說賈珠喝了王夫人送去的補湯,到了下午吐了好多血。

跟著喝了幾口,已經身懷六甲的李紈王夫人送來的補湯,才八個月多就早產了,艱難掙紮了一天一夜,生下了一個瘦弱的男孩。

賈璉冷笑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

王熙鳳知道以後驚呆了:“我以為是意外……”

賈璉摸了摸她的肚子:“這可怪不得我,我隻是把她燉湯用的藥,換成她給你送來的藥而已,旁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王熙鳳扯了扯嘴角:“說的好無辜啊,雖然覺得珠大哥夫妻倆都挺無辜的,不過隻要一想到,姑母要害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實在對他同情不起來……”

賈璉親了親她的嘴角:“這就對了,我們不主動惹事害人,但我們不怕事兒。二嬸兒平常坑我害我都沒事。

她是長輩,我能忍,但是誰敢動我們的孩子,我不但會把她的爪子剁掉,還得讓她痛徹心扉。”

王熙鳳囧了囧,她隻是裝作是一隻乖巧的小白兔,不是真的單蠢好不?這賈璉整天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什麼都掰開揉碎了跟自己講,真把自己當無害的小綿羊了?

雖然心裡有些鬱悶,但為了不掉馬甲,王熙鳳阿Q的安慰自己,他把自己當做不懂事的孩子,就證明自己偽裝的像,演技好啊。

賈璉摟著王熙鳳心裡軟軟的,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呢,就嫁了人。就像一張白紙,王氏教什麼,她學什麼,以至於最後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想多疼王熙鳳幾分,從小寄人籬下,就算是叔父和嬸娘再疼她,終究不是爹媽。

不得不說腦補是種病,王熙鳳知道賈璉是穿越來的,為了不掉馬甲,收起自己的棱角,裝的很乖。他就覺得其實王熙鳳這姑娘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加上他內芯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十多歲的小姑娘在他眼裡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王熙鳳的長相簡直是照著他的喜好來的,素顏清水出芙蓉,盛裝明豔大方。作為一隻看臉的顏狗,他是真心喜歡王熙鳳的。

賈珠本來身體就不好,這回吐了血更是傷了元氣,養了一個月好容易有了起色。賈政提起了讓他參加院試的事兒。賈珠去年縣試和府試已經考過了,身上有了童生的功名。

賈政每每提起這個聰慧又好學的長子,是非常驕傲的。這回他對賈珠寄予厚望,院試要是考過了,就是秀才了。

托康熙爺的福,恩準京城的考生可以不回原籍,直接在京城考試。

王氏到底還是心疼孩子,看他賈珠臉色蒼白,就說要不等明年再考吧,身體先養好,考院試也不急在這一時。

賈政一聽惱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院試三年考兩次,錯過今年,就得等到後年。慈母多敗兒……”

賈珠也知道賈政的脾氣,哪怕就是覺得自己身體仍然有些不適,但還是堅持上了考場。

院試考兩場,第一場為正場,第二場為複試。每一場都是考一天,寅時進場,直到天黑交卷才能出考場。

院試考試是三月份,雖然天已經稍微暖和一些了,但今年趕上倒春寒,還是蠻冷的。

科考不允許考生穿有夾層的衣服,進考場時隻能穿單衣,身體強的還覺得凍的受不了,更何況賈珠這種大病還沒痊愈的病秧子。

要王熙鳳說賈家的人真夠死腦筋的,不允許穿夾層的棉衣,不會讓人用羊毛織成厚厚的毛料裁開縫成衣服嗎?

穿一件冷,穿兩件 、三件總可以了吧,人家隻說不準穿夾層的衣服,沒說不能多穿幾層啊?

這話王熙鳳說給賈璉聽了,賈璉向來都不是那種會多管閒事的人,他自然不會去提醒王氏。隻是看見身著單衣嘴唇凍得發紫的賈珠,還是忍不住起了憐憫之心:“珠大哥穿的太單薄了吧?怎麼不用厚實的布料裁衣服,多穿兩件呢?”

賈政硬邦邦的來了一句:“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彆人都受得住,隻他那麼嬌氣?”

賈璉真想大嘴巴抽自己,他就多餘嘴賤提醒這麼一句,人家當爹的都不怕自己兒子凍著,他上趕著操哪門子心呢?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就倒春寒,上午偏還下起了雨,雖然雨勢是不大,可氣溫卻驟降了不少。穿著夾襖都冷,更何況穿單衣,大病初愈的賈珠。

在四麵透風的考棚裡一動不動的坐了半天,還不到中午他就覺得頭重腳輕。但考卷沒做完,他也就隻能咬牙忍了,渾渾噩噩的把考卷做完,踉踉蹌蹌的出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