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吃傷了的那種難受勁兒是無與倫比的,這時候的陳銅其實吃不下去飯,但是,孩子胃雖然傷了,嘴巴裡想吃,又覺得自己吃下去,估計還要更難受。
香香的肉湯味兒是那麼的誘人,米飯泡的不多,幾口刨完,小家夥往床上一趴,嘴裡還在說:“娘,我死了你可不能把我埋的太遠啊。”
最近夥食好,這家夥的小屁股圓翹翹的。
“放心,我就把你埋客廳,行不行?”忍不住,蘇湘玉就拍了一下他圓翹翹的小屁股,就這夥,將來得成個頂流的外科醫生,看他那長相,那得迷死多少女患者啊。
陳銅這還是試著第一次跟蘇湘玉撒嬌:“不要打我的屁股。”
“你以為我喜歡打,一點肉都沒有的屁股,我才不愛打呢。”蘇湘玉又拍了一把,轉身出來了。
蘇耀人胖,好吃,這時候正在跟穆鐵倆一起比賽著刨飯吃呢。
見蘇湘玉出來,畢竟緩過來了嘛,與常人無異,笑眯眯的說:“湘玉,爸這身體出毛病了,雖然說北京那邊來了調令,但是爸自己覺得身體不行,爸不想上班了,想內退,我看這地兒挺好的,要不以後我就在家幫你帶還孩子,跟你一起生活,怎麼樣?”
“家就這麼大,你要說你住這兒,當然不行,主要是我不習慣。但你要真的想留在邊城,我們家還有個地窩子,你住那邊,每天幫我接送孩子上學放學,晚上咱們一起吃飯。”蘇湘玉刨著飯說。
蘇耀端著碗,嗯了一聲。
於是,他又說:“你這些年也沒攢下什麼東西,我身體不好,還有病,就怕我住在這兒,將來要花你的錢。”
“你是我爸,雖然隻養了我16年,但是以後我有一口吃的,肯定有你的,放心吧,趕緊吃飯。”蘇湘玉又說。
蘇耀端著碗又頓了一下,於是又開始扒飯了。
“我媽也在邊城呢,住在招待所,我以為你知道。”蘇湘玉見蘇耀的臉色很不好看,於是說。
蘇耀扒了一口飯,臉色看起來挺陰的。
而就在這時,嶽紅菱和蘇湘秀倆又從呂亞西家那邊的樓上下來,倆人急匆匆的離開了。
正好蘇湘玉家是一樓,而且客廳和廚房是通著的,抬頭就能看到外麵。
蘇耀倒是沒看到嶽紅菱和蘇湘秀,但是,他頓著筷子說:“有件特奇怪的事兒,我上車的時候帶的藥是啥,我自己心裡清楚,但後來,那位陳金同誌從我的包裡摸出來的,不是我原來帶的藥。”
蘇湘玉給自己盛了一碗清燉蘿卜湯,沒接話。畢竟,藥是她讓係統送的,這話怎麼說?
蘇耀吃完了飯,看著女兒,半天都沒有說話。
相比之下,確實,原來的蘇湘玉一直沒有蘇湘秀那麼討巧,善於討他喜歡,以至於當初第一次下鄉,抽到簽的本來是蘇湘秀,但是,嶽紅菱在他麵前哭了幾句,他就勒令著湘玉下鄉了。
其實就在幾個月前,蘇耀都沒覺得自己虧待過大女兒,直到最近一直心梗,但又查不出毛病來,病時知天命,仔細回想,這才發現自己太虧待蘇湘玉了。
來到邊城,親眼看看邊城這種地方,再想想自己當初把十六歲的女兒送到這兒來,蘇耀的心裡就愈發的難過了。
當然,現在多說這些無益,畢竟虧待的已經虧待了,再說什麼好呢。
這一天夜裡,葉向東沒回來,蘇耀也就歇在蘇湘玉家了。
臨睡前,蘇耀在廁所洗腳,蘇湘玉替他攙熱水的時候,蘇耀突然就笑了:“湘秀原來經常給我洗腳,你就沒洗過。”
“你自己又不是彎不下腰,洗不動,為啥要我洗?”蘇湘玉翻了個白眼:“我連我自己的都懶得洗呢”。
蘇耀頓時就笑了:“得,這才是我的親閨女。”
雖然腳都懶得給他洗,但是,當他提出來自己想住下,讓她養老,而且自己一分錢都沒有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能答應,這才是親閨女啊!
第二天一早,蘇湘玉起床之後,就發現餐桌上有封信,再推開小臥室的門一看,屋子裡隻有穆鐵還在呼呼大睡,蘇耀已經不在了。
‘閨女,見信如晤,爸來看你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怕是不太好,那時候北京有個醫生說,他能幫爸做手術,但爸覺得不保險,就想到邊城來看你一回再去做手術,也看過你了,我看你也過的不錯,爸這就去做手術,咱們家的東西我都留在你的抽屜裡,也都已經過戶了,全是你的名字。甭掛念爸,手術做完爸再給你寫信。甭來北京找我,你要不來,爸就放心做手術了,你要來了爸反而擔心你。
蘇耀。’
穆鐵起了床,沒找見蘇耀,也是一臉的懵:“娘,外公呢,去哪兒啊?”
“他走了,去北京動手術去了。”蘇湘玉說。
拉開抽屜,果然,抽屜裡有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打開,裡麵是一遝子《土地房屋所有證》,這在現在這個年代,就東西的意義,比房產證還大,因為這種房子本身是帶著地皮的。
“那咱們要不要去追他呀,我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睡覺,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穆鐵說。
蘇湘玉想了想,搖頭說:“不用,他說讓咱們不用去咱們就不去了。”
蘇耀的性格其實就那樣,大大咧咧的,為人也爽快,不喜歡操心彆人,也不喜歡彆人太操心自己,這種人,除非到他真的不行了,死的時候,他才會來找她,要不然,他是不喜歡彆人太操心自己的。
還跟上輩子一樣,他雖然養大了蘇湘秀,但是,真正覺得自己有危險的時候,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就給了親生女兒。
人啊,為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今天是正經的星期天,本來蘇湘玉該在家裡好好睡大覺,休息一天的,但是,蘇耀這一離開,她就不得不先拍個電報給周玉芬,托她在北京照顧一下蘇耀了。
“走吧,咱們進城一趟,正好也去找找你爹。”蘇湘玉拍著陳銅的小屁股說。
穆鐵一看不高興了:“昨天晚上你就跟他睡的,今天你還拍他,你為什麼不拍我?”
“因為你的屁股上沒肉,不行嗎?”蘇湘玉說。
這個挑剔的小家夥,嘴巴挑的很,動不動就要吃漢堡冰激淩,正經飯根本不好好吃,就是得給他點危機感。
果然,今天早上,蘇湘玉熱的大白饅頭加鹹菜,穆鐵恨恨盯著陳銅,足足吃掉了一個大饅頭。
三人一起出了門,正好,又碰上昨天帶蘇耀來的那個陳金,也是穆鐵所說的,人民銀行現在的行長,正在路邊,和呂亞西兩口子說再見。
看樣子他應該是呂亞西家的親戚,估計是來走親戚的,這是親戚走完,準備要走了。
“陳同誌,我要去縣城,要不要我帶你一程?”蘇湘玉搖下車窗說。
陳金快跑了兩步,嘴裡說著謝謝,就上車了。
“聽說,你是葉清河的兒媳婦?”陳金一上車,就笑著說。
蘇湘玉笑了笑,說:“是!”
陳金於是又說:“我在人行工作,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穆鐵在後麵擠眼睛,都快擠成鬥雞眼兒了,但蘇湘玉也隻是風輕雲淡的說:“那是好單位!”
“你有個舅舅叫韓慎,那位同誌平常趾高氣昂的,但我估計最近他為了建糧庫,應該一直都在焦頭爛額吧?”陳金笑嗬嗬的,又說。
這個確實,韓慎焦頭爛額到,準備請嶽紅菱吃飯,有裙帶關係了,你就說他著急不著急?
“他的學生原來衝擊過我們人行的家屬院,還鬨出過好幾條人命來,雖然韓慎沒有有直接參與,但是,革命的任務是他下給學生們的。”陳金頓了頓,又說。
人行,就是將來的國家銀行。
革命這事兒是大潮流,按理說法不責眾,但是,總會有人記某個人的私仇,就比如韓慎那種永遠趾高氣昂的人,既然是他的學生鬨事情,大家記仇就記在他身上。
將來的證監會,其實也是從人行分離出去的。
要聽陳金這麼說,韓慎那麼一個牛逼的恨不能上天的家夥,之所以在股票上市的時候那麼焦頭爛額,就是因為,證監會裡頭,有很多人都是他仇家的原因吧?
“那您這次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畢竟韓慎因為款項一直不到位,確實特彆著急。”開著車,蘇湘玉說。
陳金連忙擺手:“小陳同誌千萬不能這麼說,我也是覺得你這個女同誌很爽快,才想跟你聊聊,但這次來,我是因為一件私事,跟公家的事情沒關係。公家的撥款都有程序,這個我也不能乾預,不過我特彆好奇,韓慎一直等不到銀行撥款,他會怎麼辦。”
蘇湘玉想了想,心說,會怎麼辦呢?
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報應的,韓慎原來日子過的那麼爽,現在,他的報應來了,就看他會怎麼辦。
而這時候,城裡頭。
嶽紅菱並不知道蘇耀來了又走,而且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交給蘇湘玉了,還在徒勞的,四處找蘇湘玉的黑料呢。
昨天跑了趟呂亞西家,黃靚沒給她開門,嶽紅菱今天就主動來找韓慎,問蘇湘秀工作的情況了。
畢竟既然沒發搞倒蘇湘玉,那把湘秀安排進夜校,讓她能在夜校當老師也不錯啊。
不過今天,今天的韓慎就很奇怪了。
他嘴裡吊著煙,正在地上盤繩子,盤了兩大卷的麻繩,還是特彆粗的那種。
“韓教授,湘秀的工作可是你安排的,她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吧?”嶽紅菱說。
吐了個煙圈出來,韓慎眉毛一瞪:“什麼工作?”
“不是你答應她,讓她去夜校當老師的?”嶽紅菱說。
韓慎愣了一會兒:“不可能吧,我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啊。”
“韓慎,你可彆這樣,湘秀她叔叔在人行可是管放款的。”嶽紅菱頓時聲音一尖。
韓慎足足盤了三盤繩子,往肩膀上一扛,說:“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阿姨,我韓慎這人輕易不跪,隻為國家利益才會屈下膝蓋,但顯然屈膝是換不來尊嚴的,所以,糧庫要蓋,錢,我他媽的不要了,糧庫我自己蓋!”
說著,韓慎揚長而去。
葉向東已經盯哨好了,就等著把侯勇那幫狐朋狗友給一鍋端了。
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
這可是領袖的教導啊。
錢算個什麼東西,先把那幫壞分子抓了再說。
韓慎跟著葉向東盯了一夜的哨,舅甥倆一起聊天,聊他們小時候,漸漸的,韓慎就感覺自己又找回曾經的熱血了。
從今往後他都不打算跪了,他要站著做事,永遠站著。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說作者一直喜歡寫年代,都讀煩了,可是,作者想寫個娛樂圈大家為什麼就刪除收藏呢?
一輩子沒有睡過皇帝的貴妃,穿越到娛樂圈,事業上無往不利,見了疑似大豬蹄子的影帝就慫慫的文兒,作者已經開始存稿啦,大家難道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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