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木取火(1 / 2)

詹妮弗在沙灘上坐了約莫二十分鐘才起身。

太陽曬了一會兒,臉上的海水都快乾了,伸手一摸全是粗糙的鹽粒,黏在皮膚上有種輕微的刺痛感。

她把垂下來的發絲彆到耳後,深一腳淺一腳涉水走到上岸處,把半泡在浪頭裡的救生艇朝岸上拖。整個過程她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生怕用力過猛沙礫會把救生艇劃破,平白毀掉這件僅有的載具。

四號攝像機亦步亦趨地跟在周圍翻飛,除了壞天氣會動用推進器,好天氣裡它總是靠飛行裝置飛行,加上圓滾滾的身體,簡直像隻頭頂竹蜻蜓的金紅小寵。

斯塔克的全球GPS係統和智能管家確保了這些攝像機始終堅持自己的機位,一號機飛在極高處拍攝全景,兩號和三號飛在前後方數米開外拍攝遠景,四號機繞行拍攝近景。

雖說詹妮弗對孤獨適應良好,但一來要對得起出場費,二來時間久了難免有點寂寞,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對攝像機絮絮叨叨。

最受寵的當然是四號機,詹妮弗甚至還它起了個名字叫“巴迪(Buddy)”,也有夥伴的意思。

說不清是智能管家真的有那麼智能,還是節目組注意到爆點之後的特殊安排,總之最近這台攝像機表現得越來越像真正的夥伴了。

當下,巴迪飛到救生艇內側,用從下往上的死亡角度考驗詹妮弗的顏值,惹得後者翻出一個白眼。

“你給我小心點,”她假裝板著臉,“等我從這鬼地方出去就把你買下來丟到韋恩莊園,天天接受阿爾弗雷德的紳士教育,彆說製作組,到時候連托尼·斯塔克都救不了你。”

直播間評論區一片“lol”、“lmao”,中間還夾雜著“haha”,“jaja”和“哈哈哈哈哈哈哈”。

智能係統控製巴迪受驚地抖了抖,連帶著觀眾看到的鏡頭都抖了抖,招致了更加猛烈的嘲笑。

詹妮弗沒再理會它,自顧自忙碌起來。

等救生艇擺放妥當,她把泡在海水裡的帆布袋扛到沙灘上攤平晾曬,又從包裡取出戶外刀。

這座荒島麵積適中,中心地帶是隆起的山地,邊緣則是形狀各異的沙灘和礁石。常理來說到達島上後應該著手探清地形,但現在天色不早,比起探索地形,更迫切的需要是避難所和火堆。

火,火,火,她當然需要火。

太陽快要下山,身上這些濕透了的衣服需要火來烤乾,生食需要火來煮熟,哪怕為了防範島上可能存在的野生動物,她都必須儘快得到這項人類文明最依賴的東西。

而要得到火,沙灘邊的樹林會是個很好的資源點。

巴迪討好地湊過來,詹妮弗同這個攝像機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屈服了。

“有人知道野外生存三要素嗎?”她眨眨眼開始今天份的敬業講解,“避難所、淡水和食物,任何人隻要備齊三要素就有一線生機。但要想活得輕鬆些,我們還必須搜集柴火點燃。”

“這片樹林裡肯定有不少木柴,不過在踏入樹林前我們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這裡是太平洋海島,野生動物的天堂,我可不想走著走著就被毒蟲或毒蛇咬上一口。”

邊解說,她邊把兩條割下來的褲筒拿彆針掛好護住小腿。

長沙灘內側是茂密的樹林,除了椰樹,榕樹,桉樹,還有很多其他樹木。外側的地麵上落了許多枯木,可惜這些枝乾一踩就斷。

詹妮弗搖搖頭,左手抓住一根伸出的樹枝,右手熟練地拿刀斜著朝根處砍。

“上岸的地方附近有個背風的沙灘,就像一處向內凹陷的小口,我準備在這裡搭建一座圓錐形棚屋。為了保證棚屋的穩定性,用來支撐的木頭一定要足夠牢固......砍斷了嗎?好,終於斷了......要是有把廓/爾/喀彎刀就好了。”

這種享譽世界的刀具據說一經拔出就要見血,雖然在這座島上沒有那麼誇張,但它獨特的形狀用來處理這些樹枝大概會十分趁手。

“萊克斯工業提供的刀具雖然鋒利,但刀本身的硬度不夠,如果卡住......”

她把刀劈進木頭裡,假裝彎折。

“......就像這樣,如果砍進去的時候卡在木料裡,或拔/出來的時候不仔細,就非常有可能對刀本身造成傷害,這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刀具太重要了,詹妮弗承擔不起損失戶外刀的代價。

思索片刻,她還是決定放棄伐木,冒險再往裡走走,也許會有更合適的選擇。

攝像機跟著她朝樹林深處進發,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些蒼白的枯枝。

詹妮弗蹲下來試了試,發現這些樹枝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折斷,完全可以用來製作棚屋。“運氣不錯。”

她露出半個笑臉,將十數根樹枝包在一起往外走,幾秒種後又叫道:“巴迪,好孩子,過來,拍這裡。”

四號機平穩地飛過來,拉開特寫,將植物鋒利的刺展示給鏡頭另一邊的觀眾。

詹妮弗用下巴點了點纏繞在樹乾上的植物,正色道:“不要小看這些棕櫚藤,它們的刺非常鋒利,可以輕易地鉤破衣服,劃傷皮膚。一年前我在島上拍戲,有個工作人員就是這樣受了傷,現在皮膚上還留著疤。”

她說的這個故事很多觀眾都有印象。

【那件事啊,我還記得當時有八卦小報說珍妮拿拍攝道具傷人,鬨得滿城風雨。】

【劇組的事情不都是這樣嗎,今天誰跟誰不和了,明天誰又跟誰撕破臉了,有時候覺得和人相處還不如和自然相處,清淨。】

這位觀眾的話得到了許多共鳴。

其實詹妮弗現在的想法也和他所差無幾,在海上漂流的五天讓她焦慮的心緒再次沉澱了下來,與鯊魚和座頭鯨的相遇更是讓她想了很多。

在荒野之中,她感覺自己就像那兩頭美麗的座頭鯨,沒有束縛,沒有爭執,隻有原始的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無比自然,無比自由。

懷著這樣愉悅的心緒,她腳步輕快,幾個來回就把大量樹枝扛到了沙灘背風處備用,然後又折返尋找更多資源——木材、乾樹皮、枯草、棕櫚葉......甚至還有一種植物的皮。

剝皮時詹妮弗還指著那棵樹讓巴迪湊近拍攝。

“這種灌木的樹皮非常堅韌,可以撕下來當做繩索來用。隻要像這樣......抓住尖端順著紋理撕扯,瞧,整條樹皮就能被完整地撕下來。”她抖抖手裡的樹皮,把它們甩到肩上,“明天如果有時間我會再來收集一些,繩索倒也有,但製作組給的道具能省就省吧。”

現在這些材料已經足夠了。

沙灘上擺滿了要用的物資,雖說比不上木材廠那麼誇張,但也是零零散散放了一大堆。

詹妮弗坐下來歇息,喝了點水補充體力,這才開始進行最關鍵的步驟。

首先是搭建棚屋。

她選擇有分叉的枝丫來完成初步架構任務,把兩根或多根樹枝相對著支撐起來,底下一端插入沙地裡,然後將剩下的樹枝輪番往上撐。

為了結構穩定,她沒有把所有壓力加到單獨幾根樹枝上,而是把它們複雜地架在一起,相互支撐,相互牽製,做出大半麵穩定的圓錐體結構,剩下一個缺口用來做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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