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分手(1 / 2)

認真地說,這個初見故事實在有些爛大街,賣給花邊小報都會被主編嫌棄地丟進垃圾桶。不過它的兩個主角都在各自領域名頭不小,所以第二天它還是搖身一變,成了各大媒體娛樂版的頭版頭條。

但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樣,有開始,就有結局。

詹妮弗坐在陽台上,看著布魯斯走進房間,走到陽台邊,在對麵坐下,和哥譚的黑夜融為一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洞察。

在荒野中孤身一人待了兩個月,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是人和動物也好,人和人也好,都要懂得彼此放過。

從前死死抓著布魯斯不放,不僅僅是因為大半年習慣而成的感情,更是因為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找錯了方向,找錯了人。

她被孤獨的表象蒙蔽,以為兩個孤獨的人就能相互依偎,卻沒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真正的詹妮弗是個異世而來的靈魂,她想要在這個星球上尋找的是另一個無家可歸之人。

布魯斯·韋恩從來不和她一樣沒有歸處,沒有故土。在作為布魯斯時,他和那些迷人的女郎一同沉淪;在作為韋恩時,他和哥譚用同一個頻率心跳,用同一副肺臟呼吸。

莊園倒了,再建便是,韋恩的聲名刻在這座城市的骨血上,每個字母都高喊著彼此歸屬。

我怎麼能這麼蠢,她冷漠地想,我怎麼會認為他和我是一類人,連超人都比他懂得天外來客的感受。

詹妮弗看向對方。

房間裡沒有光源,陽台外的光倒映在布魯斯的眼睛裡,他還像從前一樣完美,英俊,迷人,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霧紗,顯得有些涼薄。但很快,那種涼薄就漸漸融化。這種柔和並非對情人的愛慕,而是對一個同床共枕者的包容,是兩個人被捆在同一個地方數月後的熟稔。

詹妮弗打了個寒戰。

她忽然明白,等這根繩子斷裂後,一切就將蕩然無存。再過幾個月,也許他們再在街上相遇時便會一笑而過,恍如什麼都沒有發生。

布魯斯·韋恩無法成為她在這個世界的錨,至少現在,他既無法用同理心拴住她的靈魂,也無法用愛意栓住她的心。

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她輕歎一聲,說道:“我們分手吧。”

***

“然後呢?”阿爾弗雷德問道。

布魯斯剛從鑽石區趕到湖濱彆墅,聞言,他把調試好天線的蝙蝠麵甲放下。

“然後她說現在我們不適合糾纏感情問題,分手對大家都好,她可以瀟瀟灑灑地去拍戲拍真人秀,我也可以瀟瀟灑灑地在外頭廝混,隻要對媒體裝模作樣地隱瞞一段時間就可以皆大歡喜。”

阿爾弗雷德動作微頓,遞過來幾件工具,和顏悅色地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布魯斯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當然答應了。逢場作戲有什麼難的?從此以後珍妮都不會被牽扯到哥譚的危險裡,我也......不必煩惱怎麼解釋,不是好事嗎?”

“哦。”老管家冷靜地說。他繞開對方伸過來的手,把工具擱在了桌子上,“當然是件好事,你小時候對著新玩具嚎啕大哭前也覺得把老玩具收起來是件好事。”

布魯斯:“......”

他背過身去,假裝自己忽然又聾又瞎,什麼都沒有聽到。

***

和這頭心情複雜的主仆二人比起來,自覺想通的詹妮弗簡直心情大好,麵對采訪也更隨心所欲了。

這兩個月來,她的社交媒體粉絲數像坐火/箭一樣飛漲,再不關注好萊塢的人也願意給這個荒野求生鐵娘子點個關注,記者們則到處找門路采訪,誓要問出究竟為什麼戴維斯小姐會掌握那麼多生存技能。

詹妮弗把鍋全部甩到三個理由頭上:她是個極限運動愛好者並且常年堅持鍛煉,她曾經為了《饑餓遊戲》參加過高強度的體能和戰鬥特訓,她看了很多求生節目和書籍。

當然沒有專業人士會信她鬼話。目前活躍在世界各大電視節目上的野外求生專家大多分為兩種,不是有特殊背景,比如退役士兵或生存教官;就是有特殊經曆,比如祖上是某些土著或常年居住在野外。她一個女演員,再多訓練也是紙上談兵,哪裡會那麼臨危不亂順順當當呢?

不過專業人士心裡嘀咕,觀眾倒都沒質疑這個說辭。對他們來說,隻要選手表現得出人意料奪人眼球,他們就自然寬容。

詹妮弗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大吃真人秀的紅利,送上門的劇本和其他邀約更是接到手軟,在感情方麵的處理也卓有成效,和布魯斯的相處變得更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