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會和國際法自有決斷。”黑豹沉穩地說,“另外,難道你的朋友們沒告訴你心形草隻有皇室成員才能服用,對其他人來說它根本不是恩賜而是一種毒藥嗎?且不說你打算把振金賣給什麼人,光憑著心形草交易,你就足夠被一些人殺死千萬次。”
話音剛落,“黃沙上的哈裡發”就顫抖著扶住了手下的胳膊,他終於明白這樁交易其中有詐。
黑豹將他尋找的東西轉交給烏卡必,又按著耳後給部下發送了逮捕指令,這才轉向詹妮弗。
“很抱歉將你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女士。我的部下發現有人將不對外出售的資源偷竊了出來,交由沙漠商隊運送。他們大致鎖定了範圍,隻是缺少一個調查的時機。於是當布魯斯·韋恩尋找雇傭兵時,烏卡必便冒名頂替了被選中的人。”
他緩緩地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詹妮弗也因此聽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原來在她失蹤之後,共有兩方人馬試圖進入沙漠。一方便是節目的幕後大老板萊克斯·盧瑟,他找到了喪鐘;另一方則是布魯斯,他找了另一名雇傭兵。
烏卡必取代這名雇傭兵前來完成任務。有著整個國家調查力量的支持,他很快發現綠洲部落住著的是和平圖阿雷格人,對詹妮弗沒有危險性,因此在一開始打算跟著商隊緩慢前行,一邊調查一邊等待雙方會和。
結果這個算盤落了空。
誰知好好的保護任務還有接重的選手,而且這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上來就準備屠忖。聽到消息的烏卡必不得不和同僚一起用隱形飛機趕到綠洲部落增援,一來二去就發現對方是個國際通緝犯,頓時又有了抓捕的念頭——兩個任務就此變成了三個。
這是瓦坎達一方。
至於喪鐘,他身上同樣背著三個任務。
根據黑豹的說法,他的雇傭早在第三輪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喪鐘在數個選手間來回穿梭,並可能同其中幾名選手的退賽或死亡大有聯係。後來詹妮弗失蹤,盧瑟又臨時將他調來解決問題,避免賽事發生國際政治醜聞。
“退賽和死亡......爬蟲藥劑?”詹妮弗福至心靈。
“我不知道更具體的事。”黑豹答道,“瓦坎達截獲了盧瑟和喪鐘部分通訊,我們隻知道他本來的任務是‘自由判斷目標是否存在暴露風險並采取行動’,中途離開巡邏航線來找你的下落,所以某些選手的‘清理’就晚了些,差點任務失敗。”
“所以烏卡必前兩天沒有私鬥還是因為喪鐘做任務去了。”詹妮弗反應極快地說。
“不錯。”黑豹點頭,“他清理了一名叫凱文·威爾遜的選手,並在任務完成後再次折返。這一次他不是來幫助你度過黑風暴的,而是因為知道了烏卡必的目標,知道了駱駝商隊中有一種可以用來做武器的金屬和一種疑似能強化人體的藥物,盧瑟給了他第三項任務。”
“原來如此。”詹妮弗聳了聳肩。
她全都明白了,振金和心形草跟在她周圍,相當於跟在一台全球直播設備周圍,無論是所謂的“正派”瓦坎達還是所謂的“反派”喪鐘都不敢輕舉妄動,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結果這場沙漠風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對普通人來說,度過風暴才是首要目的;對這些超能力者來說,風暴是最好的掩護。
詹妮弗簡直快氣樂了——所以這整件事其實和她無關。
她就像是一個觸發劇情點的NPC,通過突發事件將幾名玩家召集到一起,讓他們彼此開啟支線任務,然後因為任務衝突而相互廝殺。所有事都圍繞著她這個中心點,但是本質上跟她半美/分的關係都沒有。
巧合,巧合,都是巧合,連節目組把賽道安排在撒哈拉都是巧合。
非要說的話,她就不該在一開始衝圖阿雷格人招手。
風暴還在繼續,在暗色的沙塵裡,藍色的熒光護罩就像海港上的燈塔。黑豹忽然抬頭望向天空,一架龐大的飛行器在那裡現出身形,就像穿越蟲洞的星際戰艦,沒有半點預兆。
“現在怎麼辦呢?”詹妮弗於是平靜地問。
她是個“平凡人”,本不該被牽扯到這些超英超反的博弈之中,黑豹向她說了那麼多,不可能是真的為了向她解釋。有了這樣的覺悟,在瓦坎達特殊人員從飛船上拿著針劑跳下來時,她也沒有表現出意外。
“遺忘槍,一項瓦坎達的發明。”烏卡必小聲解釋道,很愧疚的樣子。“它在人沒有探索意識的時候效果最好,假如作用對象在受擊之前心存疑惑,受擊之後就時常會發生記憶閃回。”
“你不該被牽扯到這件事中來,無論我們還是喪鐘,甚至萊克斯·盧瑟都明白這一點。”黑豹安撫地說,“除了一小撮瘋子,你不知道罪犯們有多討厭出名的對象(celebraties)。”
“原來如此。”詹妮弗今天第二次說道,“但有個問題:就算我把今天發生的事忘了,也不可能不懷疑為什麼前一天自己還跟著商隊,第二天就變成獨狼。另外,風暴過去之後四號機就會開啟,你們準備怎麼讓觀眾相信整支駝隊不翼而飛?”
黑豹看向烏卡必。
後者挺直腰杆,提出了一項建議。
幾分鐘後,數名秘密警/察齊心協力從飛船上將三隻駱駝趕到數公裡之外的地麵。白駱駝載著昏昏沉沉的詹妮弗,另外兩隻棕色的駱駝載著一小部分貨物、食物、水和帳篷。它們都被注射過鎮定劑,這會兒老老實實地蹲伏在風暴中的沙地上,圍著一圈保護著中間的選手,製造出商隊被黑風暴衝散的假象。
一個極小的方塊漂浮在空中,隻待目標醒來或灰塵散去就會自動消除護罩,解體得連個渣子都不剩。
看似完美的安排。
特查拉國王在飛船起飛時還注視著地麵。
“你覺得遺忘槍真能管用嗎?”他皺著眉頭問。
“我不知道,陛下。”烏卡必回答,“可研發部分報告它采用了虛擬模擬,可以定向刪除一定時段的記憶和一些關鍵詞,已經被應用過很多次了。”
“最好如此。”特查拉點頭。
他們對自己的技術無比確信,卻不知在飛船腳下,在藍色的光罩之中,詹妮弗靠著白駱駝在頭巾之下露出了半個微笑。
此時此刻她的腦袋仿佛在被細針挑挑揀揀,它們撥開記憶的書頁,將被設定好的目標逐一撕掉,永久銷毀——
但遺忘槍這一次注定無功而返。
詹妮弗不僅僅是詹妮弗·戴維斯,她還是另外一個人。從誕生在這個世界開始,她的意識本來就是雙層的,一個人的意識嵌套在另一個人的意識中間,彆說記憶修改,即便是心靈控製恐怕都難以突入內層。
在飛船遠遠離去的同時,她久久沒有睜開雙眼,而是在心底飛速思考。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先是荒野挑戰,再是爬蟲藥劑,後是心形草,為了強化人類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萊克斯·盧瑟到底想做什麼呢?
他是真的被人類至上主義控製了心神,還是——感應到了什麼危機的臨近?
作者有話要說: 黑豹:萬一失敗了呢?
烏卡必:應該不會的......吧。
珍妮:你們對穿越重生的力量一無所知!
萊禿:我的陰謀又被挫敗了,但沒關係,我一定會回來的!
喪鐘:沒有人心疼我在沙漠裡趕來趕去很累嗎?有交通工具也還是很累的好嗎!
白色駝鹿——不好意思不cue你了駝鹿君,我們珍妮起起落落一會兒槍兵一會兒弓兵的幸運值不能怪你,默默送走。
謝謝旗木青和一個戲精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