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是我女兒我會操這麼多的心嗎？！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會住在這兒？！”月琴也越說越氣，她瞪著李婉宜隻覺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小圓再看看你！小圓從小被嬌養長大但也沒你這麼怕累怕辛苦，甚至人家前兩天還跑去德大談了幾天的鋼琴。你呢？！你這幾年吃好的、用好的，現在人家小玲給你找了這麼輕鬆的工作你還推三阻四的。你想乾嘛？！”
月琴罵到這兒胸膛起伏得厲害，紅妹在一旁看她這搖搖欲墜的樣子，很怕她氣出些好歹來。趕緊上前扶住了月琴便關切的喊了聲“太太”。
然後視線在她和李婉宜之間來回，想勸兩句又不敢多嘴。隻好重新閉上在一旁老實站著，攙扶著月琴。
李婉宜被月琴這番話氣得雙手都握緊，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但即便這樣月琴也沒住口，痛心疾首的看著她繼續說，“為什麼你和小圓差那麼多。”
這句話在這個時候說出口，簡直就是壓垮李婉宜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李婉宜整個人腦子一懵，回神後便瞪著月琴吼，“小圓小圓！你的嘴裡隻有蘇圓！一直拿我和她比。是！我不如她！我沒她會畫畫沒她會彈琴！我甚至還被學校開除了。可這些是我願意的嗎？啊！”
李婉宜一麵吼，眼淚不住的奪眶而出。哪怕她舉手狠狠擦了一把都擦不完。
她指著地麵瞪著月琴說，“她是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好！所以你喜歡她，大家都喜歡她！不喜歡我！那你認我回來做什麼？！你就認她當你的女兒不就行了嗎？！”
李婉宜吼到這兒人一搖晃，一屁股跌坐在地痛哭出聲。一麵哭一麵握緊了拳頭，捶打著地麵喊叫，“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她？你、爸爸，還有、還有哥哥……”
“為什麼她明明不是親生的卻能得到這些，我卻什麼都沒有？！”
“婉、婉宜……”月琴沒想到李婉宜的反應會這麼大，現在見她情緒這麼失控自己也有些無措。甚至擔憂的看著她。
半響後才回神扭頭看向扶著自己的紅妹，不耐煩的衝她嗬斥了一句，“還不快去把小姐扶起來？！”
紅妹聽了連忙照做。但才喊了一聲“小姐”，並彎腰準備扶起李婉宜時，卻被李婉宜反手一把推開。
“不要你管！滾開！”李婉宜帶著哭腔吼。
紅妹不察，一下子被李婉宜推到地上，頭還磕到了茶幾上，痛得她捂著頭坐那兒。委屈又畏縮的朝月琴看了一眼。
不敢再輕易靠近李婉宜。
月琴見她這樣，不由又“你……！”了一聲。
但見李婉宜跌坐在地哭得那麼慘，又覺於心不忍，又站了一會兒後便慢慢上前衝她伸了手。
又輕喚了一聲“婉宜”後想將她扶起來。
但手才伸過去便被李婉宜一把揮開。
“彆碰我！”李婉宜揮開月琴的手後，又狠狠的一抹眼淚看向她，盯著月琴的眼神有股子憎恨，讓月琴愣在那兒。
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李婉宜這麼恨自己。
“為什麼？”李婉宜盯著月琴，話一出口眼淚便又落了下來，“為什麼我會是你的女兒？為什麼又是他的妹妹？！”
李婉宜說到這兒便感到憤恨，雙手握拳又朝地麵砸了好幾下，衝月琴哭喊著，“我不想成為他的妹妹！我一點都不想！”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弄得月琴瞪著她無措了好一會兒，半響後腦子才慢慢轉動，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明白了些什麼。
“婉宜……你……難道？”月琴驚疑不定的看著李婉宜。
但後麵的話還想好怎麼出口，但這副模樣露在李婉宜眼裡，卻以為月琴看自己的眼神是在看一個怪物。
內心的羞恥和各種情緒堆積在一起，讓她再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一秒鐘。便猛的一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衝上樓去。
留下月琴一人站在那兒，臉上滿是躊躇猶豫。似乎有什麼事拿捏不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李婉宜一樣。
半響後知道紅妹的聲音至一旁小心翼翼的傳來，喊了聲“太太……”才讓月琴一驚後回神。
月琴看向已經站在一邊的紅妹，隻覺得自己累得慌。張口想說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隻是徒勞的衝紅妹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說，“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紅妹聽了，這才點點頭離開。臨走前還朝月琴擔憂的看了一眼。
等紅妹離開，偌大的客廳裡隻剩月琴獨自一人後，她才慢吞吞的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將自己摔進沙發裡。
又在那兒呆坐了半響後，月琴才緩緩閉眼，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我該不該告訴婉宜呢？”
閉上眼正覺頭疼的月琴，並未留意到從剛才開始新來的管家便躲在一旁聽見了全部。現在見月琴閉眼後，這才腳尖微移，悄無聲息的離開。
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等出去後立刻快步走到靠小花園的小偏廳，朝身後看了幾眼後這才撥通電話。
沒響幾聲那一頭便接通，傳來章鈴的聲音，【喂？】
“鈴姐，我剛才聽到些東西。總覺得這中間有些門道……”管家對電話那頭的章鈴說，頓了頓後便將剛才李婉宜三人回來後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向章鈴道來。
說完後還補充了一句說，“你說月琴姨太這話是不是聽起來挺怪的？”
【是有些怪。】章鈴在電話那頭聽了微微沉吟，半響後才開口說，【這樣吧，我明天過來一趟，順便探探口風。】
“好。”管家點頭。
【對了，她們沒察覺什麼吧？】章鈴想到另一件事又問。
管家聽了得意一笑又說，“我們做事一向乾淨利落，怎麼會有人察覺呢？再說了，她兩回來後便大吵了一架，根本沒心情去管其他的，你就放心吧。”
【嗯，那就好。】章鈴點點頭，頓了頓又說，【居然沒找到房契，等找到房契將他們這房子一賣，我們就能離開了。到時候……你們那份也絕對少不了的。】
這話管家愛聽，他壓著聲音笑了兩聲後不住的衝點電話那頭說好話，“我當然相信鈴姐不會虧待我了。”
【行了，既然知道就好好乾。有什麼新的動靜再給我打電話。】章鈴在電話那頭說，頓了頓又叮囑管家，【小心點，不要被這母女兩發現了。】
“放心吧，這房裡都是我們的人。她們像發現也難。”管家笑著衝章鈴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
“明白明白，我會的。”管家聽了章鈴的叮囑，又點頭附和了幾句後這才掛斷電話。
但掛斷後還是輕蔑的嗤笑了一聲。
這三姨太和李婉宜才蠢得可以，哪兒可能發現得了呢？
章鈴也太看得起她們了。
不過也是。女人嘛……膽子小，所以要做什麼大事，還是得他們這些男人來才對。
管家一麵想著，一麵背著手就慢悠悠的往外走。
不過他沒馬上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反而是腳尖一轉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月琴現在正傷心呢，怎麼說他也是個好管家。自然得給她送份湯品去啊。
剛好，廚房裡有他吃剩下的。重新換個碗來裝便又是乾淨的了。
管家正想得美的時候，轉過拐角時便沒留心。一下子和紅妹打了個照麵，兩人均被對方嚇得不輕。
“哎呀！”管家捂著胸口，閉眼緩了緩才勉強緩過勁兒來，重新睜眼瞪向紅妹問，“你這個丫頭怎麼回事？！不回去睡覺怎麼在這兒？！”
同樣被嚇著的還有紅妹。她雙手揪著衣領驚疑不定的看著管家，好像沒想到管家會走這兒一樣。
甚至還有些心虛的驚慌不定。
管家見紅妹這個模樣，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這兒……距離剛才他打電話的位置也算不上遠，加上現在安靜，真豎了耳朵聽剛才自己和章鈴的談話……
一想到這點管家心裡一咯噔，隨即看紅妹的眼神也多了份狠意。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紅妹問，“紅妹，你怎麼……剛好在這兒呢？”
“我……”紅妹支吾。
就在管家覺得她答不上來，正要動手時——
幾個果子一樣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管家低頭一看，是放在廚房的山楂。
“你……”管家看向紅妹，話未說完紅妹便衝他不住的鞠躬。
“管家，我……我就是去廚房偷拿了幾個山楂，求求您千萬不要跟太太說，求求您了。”
原來是這樣。
管家心裡鬆了口氣，這才確定紅妹是從廚房出來。在這兒撞見也不過是巧合而已。
甚至她臉上的心虛害怕都有了解釋。
看樣子……剛剛他和章鈴的談話她沒聽見。
想通這點的管家隨意的衝她揮揮手說，“行吧行吧，下不為例。”
“謝、謝謝管家，謝謝管家。”紅妹衝他連著鞠了好幾次躬，立刻縮著脖子要走。
但才轉身卻又被管家叫住，“哎？回來。”
紅妹背影一僵，慢慢的轉身看向管家，眼都因為驚恐而睜大了。
管家見她這樣，指指地麵說，“你的山楂不要啦？”
紅妹聽了這才連連點頭，蹲下身去撿山楂。
管家背手垂眸看了一會兒，這才越過她朝廚房走去。
等他離開後，紅妹手上動作一頓，這才真的大大的鬆了口氣。
眸子閃爍，滿臉驚慌。似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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