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番外(1 / 2)

京城。

“誒,你們聽說了嗎,文淵侯在徐州辦了個學院,叫、叫什麼來著?”

“理科學院。”旁人插話道。

“對對對,理科學院,聽說專門教人數學、化學還有物理,且女子也可以入學,與男學子分開學習,學院還劃分為三個院區,叫什麼初中部、高中部,還有大學部。”

“沒錯,每個學部還有入學年齡限製。”

男子品著酒,醉意上湧,麵色微紅道:“旁的我不說,雖說辦學院是好事,可女子入學是怎麼回事,女子就該安心在家相夫教子,那才是古往今來的道理,要我說文淵侯她……”

“文淵侯她怎麼了?”就在這時,一道女聲倏地響起,打斷男子要說的話。

這幾人在仙饗樓一樓處圍坐一桌,談論著近日京城裡最熱鬨的話題。

文淵侯隨瑞親王離開京城,前往徐州封地的幾個月裡,時常有消息傳來。

其中談論最熱鬨的,無非就是文淵侯在徐州辦了間學院,學院又如何如何…………

這所學院與現今蔚朝的所有學院都不同,因在學院裡暫且隻教授數理化,三者統稱為理科學目。

而且也是蔚朝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女子可入學的學院。

光這一點,就叫眾人議論不休。

有人讚同文淵侯的做法,自然也有人反對,詬病。

女子入學,可不是亂了綱常嗎?

男子即使看不上女子入學,但礙於褚尋真與戚司安的身份,平時也是不敢多說的,如今喝了點酒,借著酒勁兒,倒是膽子大了起來。

然而沒說幾句,便被人打斷了。

男子先是一驚,轉頭瞧見一個長相嬌憨的女子正抱著食盒瞪他,見女子孤身一人後,膽子又起,不屑道:“我說文淵侯這般的做法有違綱常倫理,若女子入學,豈不是亂了道理。”

“你倒是說說看,亂了什麼道理?”岑姣姣道。

“自古男主外,女主內,女子在家相夫教子,賢妻良母,男子在外科舉考第,光耀門楣,這才是道理。”男子揚首道。

岑姣姣上下打量他一番,“那敢問,你是科舉考第還是光耀門楣了?我隻瞧見你在這裡誇誇其談,說三道四。”

“你!”男子怒而站起,被身旁坐著的人拉了一把。

岑姣姣接著道:“女子若隻在家裡相夫教子,做賢妻良母便好,如今哪裡來的文淵侯,哪裡來的太平盛世,隻怕棉花土豆番薯等物都未出現,你還在家裡餓著肚子呢。”

這倒是實話。

如今蔚朝的國力更甚從前,衣有棉花傳播廣泛,遠在塞北亦穿得暖,不懼嚴寒,食有土豆番薯玉米等物,畝產量連翻幾倍。

國法先行,命各州府等地大肆種植土豆等作物,上行下效,街上的流民等明顯減少。

文淵侯所做的貢獻自然是有目共睹,誰都不可說她一句的不是。

男子呐呐道:“此事不可一概而論,從古至今,也不過就出了文淵侯一位奇女子,也是我蔚朝的第一位女侯爺,但其他女子……”

“誰說其他女子就不行了,此前是沒有機會,可文淵侯現在創辦理科學院,女子也可入學,可不就是在給女子一個展現才華的地方。”岑姣姣道。

“說的沒錯!”就在此時,二樓也傳來聲音附和道。

一樓聽著二者爭論,早已變得安靜下來,再聽另外的聲音,便抬頭看去。

見一位身著紫紗裙,姿容不凡的女子立在樓梯口處,接著方才的話說,“不說其他人,就說戶部侍郎的女子馮嫄馮姑娘,在聽聞文淵侯創辦學院後,便立即離開京城,去了徐州,當了理科學院裡的第一位數學女西席。”

“對於此事,戶部侍郎也是支持的,就連陛下也多有嘉獎,言道馮姑娘敢為人先。”

“是啊,沒錯,我二伯家的女兒也動了念頭,想去徐州瞧瞧,可她母親卻是不願。”

“聽說那學院已經有女子入學了,且女子學費半免,比男學子要少一半,也是文淵侯覺得女子入學不易,為她們考慮。”

見周圍人談論,多是支持兩個女子的言論,少有站在自己一邊,男子麵色沉沉道:“那、那又如何,女子習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可以,但理科學院又不教這些,那什麼數理化,學了有什麼用處?”

男子冷笑道:“變戲法嗎?”

他這話一出,倒得了不少人的認同,除卻數學外,化學實驗在他們看來,卻著實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且物理也是頭回聽說,這些倒真不如經綸與琴棋書畫。

有人讚同自己的言論,男子便得意洋洋起來。

岑姣姣道:“所以說你的這般言論,無非是無病呻吟,見識淺薄罷了,又怎麼懂得文淵侯的用意。”

“想必你到現在這樣的年紀,應還是一事無成,隻嘴上高談闊論可以,聽彆人吹捧,便虛榮心自大。”

岑姣姣說話氣死人不償命,男子終於被惹怒,揮開彆人拉住他的手,朝著岑姣姣衝去,二樓的紫衣女子驚呼出聲,喊道小心。

然而下一瞬,男子被掀翻扔了出去。

岑姣姣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收回道:“說不過就動手,看你如此,在家裡肯定也是打婆娘的人,孬種。”

紫衣女子美目連閃,腳步匆匆的從二樓下來,到岑姣姣身邊問:“你的力氣這般大,請問……是否姓岑?”

“你怎麼知道我姓岑?”岑姣姣疑惑。

紫衣女子笑道:“先前被一人救了,他的力氣也非常大,再加之細看之下,你們二人的麵容略有相似,便鬥膽猜測罷了。”

“哦,你說的人應該是我叔叔。”岑姣姣道。

女子看向她的神情很是溫和,道:“你叔叔救了我,本想報答一二,可他卻說不用,轉身便離開了,我未追上,這幾天一直在打聽,幸好今日遇見你,岑姑娘,救命之恩實在是無以為報,若不報答,於我而言,實在是良心難安,還望給些機會……”

“這……”岑姣姣略有為難,他叔叔雖然麵冷,瞧著難以接近,可心腸卻好,救人是常有的事情,卻嫌報答麻煩,每次都是一走了之。

這會兒被救的人說若不給報答的機會便良心難安,卻也不好拒絕。

紫衣女子道:“不若將住址告知,我也不會讓他為難,送些東西便可,岑姑娘放心,隻是些不值錢的俗物罷了。”

言儘於此,岑姣姣便隻得同意,將家裡的住址告訴了她。

從仙饗樓出來往東走了幾步,便瞧見白衣勝雪的男子等在樹下,光影綽綽,斑駁的陽光灑下,身姿玉立,姿容更顯。

她麵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提著食盒快步跑過去,“等多久了?本想快些出來的,誰想到遇到些事情被絆住。”

“慢些。”見女子跑過來,蔣勝雪目光略微柔和,“遇見什麼事情了?”

兩人轉身並排而走,岑姣姣嘀嘀咕咕的將在仙饗樓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最後我便給了她住址,也不知曉她要怎麼報答叔叔。”

“救命之恩,怕是無以為報。”蔣勝雪道。

“嗯?”岑姣姣疑惑轉頭,“什麼意思?”

蔣勝雪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沒什麼,你不用懂,今天買了什麼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