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棠淡淡道:“並非取笑,我身上確實沒有解藥。”
石立頃臉上的笑意幾乎無?法?繼續維持,道:“孟掌門如此說,那石某之後可要去尋七星觀的武林前輩來主持公道。”
——七星觀在正道間的人緣向來不錯,而且以醫術聞名,石立頃找他們?出頭,的確十分合適。
石立頃說話時,還看了左陵秋一眼?。
左陵秋注意到對方的目光,略略思忖,建議道:“石兄若是?有意去,那可要抓緊時間才好。”
石立頃聽到對方話裡似乎還存在著某種時間限製,頓時緊張了起?來,懷疑自己就要不治,連聲音都開始發顫:“左道兄何出此言?”
左陵秋麵露憂色:“若是?石兄再不趕緊出發前往七星觀,所?中之毒,怕是?馬上就要痊愈。”
石立頃:“……”
他擔心的就不是?這個。
孟瑾棠笑了一聲——不知其味的效果本就不長,加上石立頃也是?內力有成的高手,自然持續不了多?久,根本就沒有配置解藥的必要,就算二皇子那等身無?武功之人,也不會被?困擾超過一炷□□夫。
石立頃在了解過自己的實際狀況後,麵色不太好看地向寒山掌門致過歉,接著默默把位置往人群裡麵挪去了一點。
——由於方才左陵秋的表情看起?來太過正常,他不知道對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因為?在掖州待得太久,所?以受到了當?地風氣的影響。
*
製香之後,又輪到大夏出題,這一回,主
辦方給出的比試主題是?“撫琴”。
“……”
從看清試題的那刻開始,江湖人就一直保持著可貴的沉默。
其實從題乾上分析,這道題與維摩城弟子具有極高的相性度,奈何溫飛瓊正在頓悟,目前還保持著入定狀態,難以履行選手的職責。
至於都婆國那邊的心情,則與大夏完全不同。
因著溫飛瓊的緣故,他們?其實一開始就死了在該環節上拿分的心,隻所?以挑了個水平還不錯的琴師帶上,麵上能湊合過去就罷了,卻沒料到對方居然會在自己還沒出手暗算的情況下,就暫時失去了演奏的能力。
大夏這邊有意等上一等,但?都婆國那邊卻不同意,雙方僵持了一會,一直含笑旁觀的寒山掌門終於開口:“溫公子應當?不會入定太久,等上一刻,也不耽誤太多?功夫。”
對麵的人道:“孟掌門為?了幫無?情劍保住參加資格,當?真煞費苦心。”
孟瑾棠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搖頭:“在下自然是?是?為?了大夏與都婆國的睦鄰友好。”
以維摩城的風氣,若是?在撫琴上被?都婆國拿了勝利分,那絕對是?能震動整個門派的大事。
為?了不讓武林中再起?風波,孟瑾棠願意好言相勸一下敵方陣營的選手。
都婆國代表故意擠兌:“難道說,泱泱大夏,除了溫公子之外,便?無?第二個擅長樂理之人麼??”
孟瑾棠:“有自然是?有的。”
都婆國代表:“那麼?……”
孟瑾棠笑:“但?他們?大多?不喜摻和此類雜事,唯有溫公子,性子稍微活潑一些。”
稍微了解點大夏情況的人,都知道孟瑾棠並未說謊——對維摩城弟子而言,音樂絕對算是?必修課。
都婆國代表還是?不肯放棄,又糾纏了一會,看江湖人這邊不好打交道,就轉道去糾纏朝廷官吏,最後稍稍退讓了一下,說是?考慮到溫公子還在入定,大夏那邊的參與人選也因此有些不足,那麼?參加過撫琴這一場比試的人選,還可以繼續參加後續的環節,才勉強讓寒山掌門鬆了口。
看見那位青衣少女施施然站起?身,旁人先是?驚訝,後來又有些意料之中的了然——對方武功高明,醫術不凡,又精通丹青之道,顯然十分多?才多?藝,莫說彈琴,就算再會點下棋書?法?星象占卜機關陣法?什?麼?的,也十分正常。
微風拂動孟瑾棠青色的衣袖,她整個人就像是?被?輕輕吹上了比試場地一般——如果說阿卓躍上台子的姿勢像是?飄零的落花,那麼?孟瑾棠就是?山岫間遊動的流雲,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說不出的飄渺輕盈之意。
都婆國的代表也同時掠至青衣少女對麵,雙方互相客氣地拱了拱手,然後一齊落座,伸手按向麵前的琴弦。
其實孟瑾棠彈琴的本事來源於大學社團——她沒參加古琴社,但?古琴社就在她們?社團的隔壁,蹭著學了點入門知識。
作為?江湖高手,孟瑾棠已經能將自己彈琴的手勢控製得與印象裡的古琴社社長分毫不差。
這一環節,兩人需要同時彈琴,看最後是?東風壓倒了西風,還是?西風壓倒了東風。
都婆國代表打算凝氣於指,在撥弦之時,接著琴音將指上真氣打出,借此攻擊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