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七星觀跟維摩城在武學認知上的一點差彆。
溫飛瓊聞言,居然沒有翻臉,而是笑笑道:“左道兄說的有理,劍確實沒那般重要。”
其他人:“……”
無情劍此人在言行上,的確極有維摩城風格。
溫飛瓊又道:“但是琴很重要。”看了都婆國之人一眼,微笑,“方才有人請在下手下留情,諸位遠道而來,若是不允,未免有違待客之道,現下便留他一隻右手。”
所以那位琴師雖然骨折得厲害,但養上一段時日,終究能夠痊愈。
都婆國來使中,有人不忿道:“難道溫公子覺得方才孟掌門彈得曲子十分高明?”
溫飛瓊本待下台,聞言頓了頓,再度轉過身來,麵上難得露出點複雜的神情,歎道:“那樣你們都讓她贏了。”
他雖然沒聽過《新年好》,但能聽出這首曲子的難度以及孟瑾棠的演奏水平。
——彆說大夏,都婆國也算是傳承悠久的國家,兩國的交流大會中,居然讓這樣的曲子在“撫琴”為主題的比試中奪了魁,溫飛瓊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硬是直接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
都婆國之人:“……”
他們又不是輸在了演奏水平上!
裁決者那邊,有人低聲道:“難怪孟掌門如此淡定,原來是曉得溫公子的性情。”
孟瑾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實彆人或許還會擔心自己彈奏水平不夠惹怒溫飛瓊,並因此遭到對方的追殺,但作為一個早與無情劍定下生死不論的戰約的人,她完全不擔心事後繼續被找茬。
在主辦方宣布大夏這邊再次獲得一分後,孟瑾棠飄身下台,回歸坐席之間,等著都婆國那邊宣布下一場的試題。
都婆國代表沒急著公布試
題,而是特地閒聊了一會,直到裴向舟也從入定中清醒,這才站上台來,向著兩邊人道:“這一回的題目是‘不殺生’。”
聽上去,頗像是為佛門弟子準備的試題。
都婆國那邊本來想趁著裴向舟暫時不能出場,先派人出場撈一個勝利分回來,但上一場比試血淋淋的後果告訴了他們一個寶貴的道理——排除一個對方團隊中專業水平最高的選項後,那些奇怪的大夏人不知會派什麼樣的人才出場,比起分數,還是安全更加重要一些。
裴向舟是淨華寺這一代中的傑出弟子,對佛門典籍的頗有研究,目前一隻腳已經踩在了人工禿頭的邊緣上,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徹底遁入空門。
為了保險起見,裴向舟在上台之前,還特地跟同伴們交流了一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裴向舟:“在下記得,孟掌門頗擅辯論。”
孟瑾棠:“裴公子謬讚。”
她隻是上網衝浪的經驗比較豐富而已。
裴向舟低聲:“那若是對方問掌門為何殺生的話……”
孟瑾棠想了想,勉強辯解了幾句:“在自己生命跟對方生命隻能二選一的情況下,可以優先自己?或者說因為在動手時,已經不將對方當做生靈?”
她戰鬥的時候,肯定優先自保,做飯的時候,也隻是拿小動物們當做食材而已。
作為一個剛穿越過來就開始打怪捕獵的玩家,孟瑾棠對這個辯題實在是沒半點帶入感,非要上台的話,大約隻能找機會點對方啞穴。
裴向舟默然片刻,鄭重道:“孟掌門已經辛苦了許久,這一場還是由在下出席便是。”
——贏不贏倒不那麼重要,但他擔心若是寒山掌門二度出場,會因為言辭過於銳利,被人當做武林大魔頭的預備役。
這一場在辯論形式上比較特彆,都婆國那邊要求雙方代表坐在一個支撐極其脆弱的高台上,敲著木魚說話。
溫飛瓊低聲分析:“看來是音攻。”
孟瑾棠笑道:“溫公子應該頗擅此道。”
溫飛瓊也笑了一下,悠悠道:“若非此局的試題乃是‘不殺生’,在下倒當真願意嘗試一番。”
在陣營上,他算是大夏江湖人這邊跟邪道最接近的那位。
在江湖人小聲談論的同時,裴向舟與對麵的都婆國代表,已經同時縱上了臨時搭建起來的脆弱高台。
台子僅僅用數截疊放在一起的竹竿作為支撐,最上麵頂著一張不大的堅硬草席,稍微被風吹一下就會飄搖傾倒,若非輕功高手,絕難安然坐定在上頭。
淨華寺輕功亦有獨到之處,裴向舟端坐高台,身形端凝,如坐平地,微風徐來,他僅衣衫隨風而飄,自己乃至下麵的竹竿與坐墊,卻全都紋絲不動。
袁去非低聲:“裴兄的輕功,要比對麵那人高明許多。”
孟瑾棠聞言,也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袁去非的看法。
隻要時間拖得足夠長,哪怕沒辯論出結果,對麵那人也會因為下盤穩定性不夠,而栽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