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追問，“那海盜夫人是什麼樣的？也會很自由嗎？”
“不，會被關在小屋子裡，等著海盜大發善心偶爾來看一眼，說不定到死都等不來一個海盜。”
諾雷話音一落，就看見晏秋的臉色略微蒼白下來，他小聲說，“那我，那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諾雷略略一頓，到底是……蟲母。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諾雷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晏秋的臉，在晏秋迷惑的表情中說，“在帝星，無論遇到誰，都不要說這種話。”
晏秋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那麼爸爸。”晏秋又高興起來，“我們去看星海吧。”
諾雷看著被晏秋握住的手，眼底又浮現出那種複雜的神色來。
他由衷希望，青年不要再叫他爸爸了。
*
晏秋回到房間的時候，伊恩就站在他的房門前等著他。
少年換了身得體的衣服，乾淨整潔，那張臉也顯得蒼白俊美，配上那幽綠的瞳孔，有些莫名的妖異感。
“主人。”伊恩恭順地叫道。
晏秋問，“你餓了嗎？”
伊恩摸了摸肚子，有些赧然的模樣，“謝謝主人關心，還好。”
晏秋點頭，“那就是餓了，跟我進來吧。”
房間裡已經擺好了吃食，隻看外表確實美觀。
晏秋吃不慣營養液，所以諾雷讓人給
他做飯菜，隻是這飛船上的人沒幾個廚藝好的，做菜一個比一個難吃。
晏秋草草地吃了兩口放下筷子看著伊恩，他問，“好吃嗎？”
伊恩克製自己停下筷子，小心翼翼道，“好吃。”
“我知道不好吃，你不用勉強自己。”晏秋歎了口氣，“我在飛船上這兩天，就沒有吃到什麼好吃的東西。”
“我可以為主人做好吃的。”伊恩忙說。
“吃飽了嗎？”晏秋又問。
伊恩遲疑了一下，看著桌上的食物低聲問，“主人，這些東西……能不浪費嗎？”
……
伊恩吃飯的速度很快，他把桌上的食物全吃光了，果真一點沒浪費。
晏秋盯著光潔的盤子，好半晌才問，“好吃嗎？”
“好吃。”伊恩羞澀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
晏秋對伊恩極為佩服，他再餓，隻要東西不合他的胃口，他都吃不下。
“吃飽了就好。”晏秋說，“未來可能要麻煩你為我做吃的了。”
希望伊恩是真的做飯好吃。
“是，主人。”伊恩乖順地應道。
“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晏秋打了個哈欠，從厚重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麵的星海。
絢爛多彩的星球們忽隱忽現，極為漂亮。
晏秋輕輕眨了眨眼躺上床，他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伊恩說，“回去睡覺啊，副官應該跟你說住哪裡了。”
“副官大人說過了。”伊恩小心翼翼地看著晏秋的表情，他說，“可是我是要保護主人的，我應該對主人寸步不離，所以主人睡覺的時候我也得看著才行。”
晏秋：“……”
晏秋說，“不必，你自己回去睡覺吧，飛船上很安全，更何況爸爸就住在我旁邊，你不用守著你。”
這少年看起來還沒成年，如果因為他而長不高了就糟糕了。
伊恩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動。
晏秋坐起來說，“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伊恩張了張嘴還沒說話，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兩人看去，見諾雷走進來。
大概是已經洗漱過了，諾雷脫下了一身軍裝，穿著簡單的長衣長褲，額頭的碎發落下來。看起來冷硬之色褪去不少，添了幾分易親近之感，隻是那周身的氣勢依舊。
“爸爸，你來了？”晏秋笑眼彎彎。
諾雷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伊恩，聲音平淡，“晏晏睡覺有我看著，你出去，然後回房。”
伊恩這次沒有再說什麼了。
他安靜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飛船各個房間的隔音不錯，但是無法擋住他，他的手握在門把手上聽著裡麵的聲音。
“你在這裡做什麼？”副官的聲音傳來，“還不回去休息嗎？”
“是。”伊恩放下手說，“我馬上回去。”
他往旁邊走去，副官疑惑的實現還追著他。
伊恩半低眉，遮住了那雙眼裡的譏諷和冷漠，看起來恭順小心。
帝國的上將，隱匿了蟲族之王的身份，留在身邊受儘寵愛。
這可不可笑？
若是傳出去，諾雷這個上將的頭銜還能不能要，忠誠於帝國的名聲還能不能存在？
他關上房門，聽著蟲族傳來的催促聲，蒼白的臉上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他說，“不著急，先看看這位上將，能做到哪一步吧。”
想到青年的那雙眼睛，伊恩躺在床上閉上眼，神色漠然。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異種和人類結合生下來的孩子，曾經被人類憎恨厭惡驅逐出界，
他本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是現在，他換了一個身份，重新踏入了人類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