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雙鳳罵,眾人低著頭,囁嚅道:“我們不敢的。”也有的偷偷地往門外打量。
這時侯門口處,鬼鬼祟祟有幾個人影,言雙鳳一眼看見,索性走前兩步,望著門外揚聲說道:“你們要殺要剮,隻管來,要告官也趕緊去!還省得我多跑一趟,我早想去見官呢,鬨出去讓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好一個太仆寺曹家,活生生要把個賢良淑德的兒媳婦逼死!”
她大聲說了幾句,弄得人人臉色發青,言雙鳳又冷笑了幾聲,道:“我從來不是那種怕羞怕臊、有委屈隻敢往肚子裡咽的,你們聽好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才不怕鬨起來,有道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你們要我們姐妹的命,我就要你們曹家滿門陪葬!你們試試看誰先死!”
先前言雙鳳在北鎮,陶蠻報信說言如錦京內出事,那會兒言雙鳳還覺著事情沒有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
直到陶夫人派去京內探聽的人報回了一個加急消息,那就是言如錦竟自戕了。
言雙鳳一聽,即刻淚奔,顧不得彆的,把莊子裡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帶了如意跟“阿蒼”兩個上京了。
本來老富貴要跟著,可他年邁,何況山莊必得有個老成的人照顧主持,加上老富貴清楚阿蒼的來曆不簡單,有他跟隨,自然比十個自己還頂用。
言雙鳳一路曉行夜宿,終於趕在月底前進了京,她都沒停下來喘口氣,直接就進了曹府。
她一則擔心言如錦,一則憤怒滔天,不料才進門,就遇到了曹府的大夫人攔路。
曹夫人是言如錦的婆婆,是個刻薄吝嗇的人,得虧言如錦能伺候得了,她欺壓兒媳婦慣了,以為言雙鳳如今失勢,自也任由拿捏,誰知完全想錯了。
言雙鳳先前身為方家婦,還得守著方家少奶奶的規矩彆給方家丟臉,如今沒人能夠管轄得了她,她又怕什麼?
何況她這次上京,本就是來找曹家的晦氣的。
曹夫人陰陽怪氣地才說了一句,言雙鳳冷著臉道:“你讓開,我是來見我姐姐的,不是見你的。”
“這是在曹家,我又是長輩,你……”曹夫人正要擺譜,便給言雙鳳推了個趔趄。
曹夫人給丫鬟扶住,大罵:“言雙鳳,你太放肆無禮了,以為自個兒還是侍郎夫人麼?跑到曹家來撒野!”
言雙鳳止步,回頭看向她:“你正說錯了,我若是侍郎夫人,才不會來撒野呢,話說回來,我若還是侍郎夫人,你也不敢這麼對我叫嚷!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姐姐,是不是?”
曹夫人見她一語中的,便咬牙道:“看看,似你這般凶悍,怪不得會被方家休了,你們言家的人,都……”
言雙鳳不等她說完,竟自折回來,緩緩走前:“你說我如何,我不跟你計較,你要是說我姐姐,你就掂量掂量。”
曹夫人給她瞪著,竟沒敢說完,看看身邊還有丫鬟婆子,才道:“不管怎麼樣,曹家不是你放肆之處,來人,給我……”
一個婆子上來似乎想邀功,言雙鳳眼疾手快,不由分說,掄圓了手臂狠狠一掌摑了下去,幾乎震得自己的手疼。
其他眾人見狀,驚得止步,言雙鳳卻擒賊先擒王般,先揪住了曹夫人。
曹夫人臉色發白:“你乾什麼?”
言雙鳳盯著麵前的婦人:“你欺負我姐姐欺負慣了,以為我也是軟柿子,你就打錯了主意,你方才說方家休了我,我倒是奇怪了,誰跟你說這麼說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方家問個究竟?”
方家跟言雙鳳確實是“和離”,休了之說,不過是曹夫人說了痛快的而已,哪裡敢就真的去方家。
此刻給言雙鳳揪著逼近,她上氣不接下氣地:“你、你你先放開!”
言雙鳳笑道:“彆以為這是在曹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如果不想曹家倒黴,就給我乖乖地!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不屑一顧地將曹夫人往後一摜,轉身去找言如錦。
曹夫人緩了口氣,在身後叫道:“你、你站住……”
那些丫鬟婆子還想追,言雙鳳止步回頭,麵色凜然,杏子眼裡殺氣騰騰。
眾人對上她懾人的眼神,哪裡還敢妄動,竟任由她大搖大擺,長驅直入。
言如錦自戕被救了回來,傷了元氣,一直在內宅養著。
可惜曹夫人很不待見,所以府內就算她身邊的人,都不敢十分示好。
直到如今,因為失了調養,又被冷落,言如錦的身子一直沒大有起色。
幸而她的女兒蓉姐兒已經懂事了,雖然太太吩咐不許多靠近言如錦,她還是每每抽空偷著前來母親房中,守在言如錦榻前。
可畢竟是個小女孩兒,蓉姐兒心中淒惶,又擔心母親,私下裡不知流了多少淚,直到看見言雙鳳來了,才仿佛見到了親人。
言雙鳳看到姐姐跟外甥女的慘狀,氣不打一處來,安撫詢問了半晌,將兩人安置在房中,自己走到外間。
此刻,門口來探聽的人早跑回去報信了,剩下這屋裡的丫鬟們跪地道:“二娘子息怒,我們都不是壞心的。知道少奶奶對我們好,實在是……”
言雙鳳打量著麵前眾丫鬟,卻見有一個立在原地,並沒有跪下,打扮的頗為水秀。旁邊有兩個丫頭頻頻掃量此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你叫什麼?”
那丫鬟瞅了她一眼,道:“叫虹兒。”
言雙鳳嗬地笑了:“我記得先前,少奶奶身邊沒你。”
丫鬟道:“我是半年前才挑上來的,幫忙照看蓉兒姐。”
言雙鳳道:“先前照看蓉兒的不是小茹麼?”
虹兒道:“如今是茹姨娘了。”
“哦……”言雙鳳笑出了聲:“我本來以為曹府跟方府不太一樣,現在看來,倒也是不遑多讓,你們少爺官兒做的不大,卻比方侍郎還受用呢。”
她說了這句,走前一步:“看你這模樣也是個出類拔萃的,人也伶俐,隻怕很快也要成姨娘了?”
虹兒道:“奴婢哪裡敢。”話雖如此,臉上卻路過一點得色。
言雙鳳看著她的神色:“這有什麼可避諱的,你們少爺姨娘多,不差你這個。”
虹兒不以為然地:“那也是太太跟少爺抬舉。”
言雙鳳嗤地笑了,將她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瞧這伶牙俐齒的,我都想抬舉你。”
虹兒道:“那罷了,二娘子又不是我們府裡的……”
不料話音未落,言雙鳳一腳踹了過去,虹兒猝不及防,踉蹌後退,竟從台階上直接摔了下去!
她掙紮著起身,有點驚慌:“你……”
言雙鳳道:“我連你們太太都敢打,你一個丫頭,我還打不得了?”
如意早就手癢了,見狀上前,竟一把揪住了虹兒的頭發:“你當我們娘子是什麼人,還敢頂嘴?”不由分說,啪啪地打了兩個耳刮子。
虹兒原本還仗著人在曹府,又是姨娘之選,言雙鳳卻早不是什麼誥命夫人了,所以有恃無恐。
如今給踹了一腳,又給如意打的懵了,哪裡還能嘴硬。
言雙鳳指著道:“你這賤婢,你當我不在京內不在你們府裡就不知道?你是伺候蓉兒姐的,卻跟少爺勾搭到一起去,這是什麼有臉的事兒?你們曹府的風氣這樣倒還罷了,我問你,蓉兒姐身上的青紫是怎麼回事?”
虹兒臉色一變,忍痛道:“我、我怎麼知道……”
如意扯著她的頭發,狠狠地又一巴掌打了過去:“你還敢不說實話!”
言雙鳳道:“你以為我沒問過蓉兒姐?你覺著她害怕你不敢說實話對不對?你敢跟我犟嘴,恐怕還以為有人為你撐腰吧?告訴你,虐待小姐這種事傳出去,這府裡隻有想你死的,姓曹的都保不了你!”
虹兒癱軟在地,如意滿臉嫌棄地將她鬆開。
言雙鳳道:“你跟我說明白,到底是你自己胡作非為,還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
虹兒臉上已經紫漲一片,哭著說道:“不是我,是……”她依稀說了幾個字,卻在此時,院子外有人嚷道:“都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散開!”
言雙鳳聽見這個聲音,嗤地冷笑,知道是曹宜回來了,她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好啊,正主兒回來了,我正想……”
才說了這句,就聽曹宜又道:“方兄,這邊請。”
言雙鳳一怔,這瞬間,便見有兩道人影在院門口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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