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道:“這個老大夫脾氣古怪的很,聽人說他不大坐診,上次也是湊巧了,如果還想找他,恐怕要費一番力氣。”
言雙鳳道:“這可不成,好歹你幫著上心找找,如果真的能治好老太君的病,方家的人可不缺錢的。”
蒼鷺撇了撇嘴:“明兒我去看看,不過未必能成。”
兩人說著,到了蓉姐兒歇息的院中,正廚下送了晚飯來,蓉姐兒雖然餓了,但心不在焉,見言雙鳳回來才又展露歡顏:“小姨娘,你怎麼才回來?”
言雙鳳道:“等急了?吃了東西麼?”
蓉姐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小姨娘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去?”
言雙鳳道:“今晚上不回去了可好?我已經跟你娘親說過了的。”
蓉姐兒一驚:“為什麼?”
言雙鳳知道蓉姐兒伶俐,不是那種糊塗孩子,一味瞞著她隻怕適得其反,於是道:“姨娘不瞞著你,如今府裡有一點事要處理,你在府裡,你娘親還要擔憂,你在這裡,你娘才會放心。你好好地吃飯,明兒一早,就帶你回去好麼?”
望著她的雙眼,蓉姐兒終於乖順地點了點頭。
言雙鳳正也餓了,便陪著她吃了一碗雞絲麵,若乾小菜,幾塊點心,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餓了,雖似是簡單的飯食,卻竟極為可口。
飯後如意送了普洱,言雙鳳喝了兩口,見如意笑嘻嘻的十分得意狀,便問:“這丫頭笑什麼?”
如意小聲道:“那個,阿蒼收了。”
言雙鳳詫異:“哪個?”
如意提醒:“娘子怎麼忘了,就是上回街上買的香囊啊。我本以為他還不要,誰知不等我說完,就忙不迭抓了過去,猴急的樣兒。”
言雙鳳很懷疑如意這話,卻也不願潑這丫頭的涼水,就隻喝茶。
如意卻問道:“娘子那個呢?”
言雙鳳一怔,趕忙放下茶杯,袖子裡,懷中都摸過了,竟都找不見。
她竭力回想了一陣,毫無頭緒,略失落地說:“今天跑了這麼多地方,怕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蓉姐兒在旁道:“是那個香囊麼?可惜我的在家裡,不然可以給小姨娘。”
言雙鳳笑道:“傻孩子,這個東西哪裡是能借彆人的,罷了,丟了就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如意道:“也是,改天再去花兩文錢買一個新的就是了。”
言雙鳳瞪了她一眼。
此時蓉姐兒問:“小姨娘,如意姐姐先前說,這院子就是那個吉祥哥哥的,他真的來京裡了?你怎麼不叫我見見他呀?”
言雙鳳道:“遲早晚要見的,不過如今他有客人在。等回頭清閒了再說。”
說話間雨燕姑姑走進來,說:“那小爺兒剛剛出門去了。”
言雙鳳正想問趙襄敏跟晉王商議的如何,突然對上蓉姐兒期待的眼光,便拉著她的手道:“你不是要見吉祥麼?就帶你去瞧瞧,隻是有一件,看過之後,回來趕緊睡下,彆明兒起不來。”
蓉姐兒高興地跳了起來。
書房那裡,先前趙襄敏早就跟晉王說妥當了,方才不過又交代了些彆的事,趙興良也跟他說了齊王的帶話,思來想去還是不免叮囑:“敏哥你留心些,不要總是在這裡最好,遲早晚會給人察覺的。我倒不是說彆的,你自然也懂我的意思……”
趙襄敏知道,從在北鎮他身份逐漸暴露,言雙鳳身邊便不少那窺探的人,幸而有蒼鷺等在身旁,相機而動,有驚無險。
但此刻進京,對他而言最大的威脅就不再是那些江湖之人或者暗中竄動的勢力,而是更難應付的那些未可知跟無從預料。
正對著燈出神,門外是言雙鳳的聲音笑道:“人呢?你有小貴客到了。”
趙襄敏一聽她那喜洋洋的聲調兒,尚未動作,笑意先漾了出來。
他人在桌邊,緩緩抬眸,就看到言雙鳳拉著蓉姐兒的手走了進來。
小女孩兒本滿眼好奇,當看見燈影中之人的時候,就仿佛心神都給攝了過去,滿目驚豔不能言說,隻管呆呆看他。
言雙鳳把蓉姐兒拉到小魏王跟前:“這是蓉兒,是我的外甥女,這就是你想見的吉祥哥哥……”
趙襄敏微笑著糾正:“是叔叔。”
言雙鳳衝著他翻了個白眼,又想起他隱瞞年齡的事,便嘖道:“你才大她幾歲?還伯伯呢。”
趙襄敏探手過去,輕輕把她握了一把:“是從你這裡論的。”
言雙鳳這才回味過來,一時掌不住笑了出來:“偏你在這上頭最留心。”
蓉兒看看趙襄敏,卻見他隻管看著自己的小姨娘,如星海一般深遠而璀璨的眸子,卻隻盛著一個人。
言雙鳳卻仿佛沒察覺,倒是來摸她的頭:“你這孩子怎麼不叫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今兒一整天帶著你亂轉,你也怪累的,可彆哪兒嚇著了,我跟你娘沒法兒交代。”
蓉兒這才道:“小姨娘,我沒有病。”她看向趙襄敏,終於鼓足勇氣叫道:“吉祥叔叔。”
趙襄敏“嗯”了聲,看著小丫頭怯生生的:“她多半是累了,還是快叫回去歇息罷。”
忽然雨燕姑姑走了進來,手中卻托著一個紅木托盤。
言雙鳳本以為是茶,可望著上頭一個方形的匣子,疑惑問:“這是什麼?”
雨燕道:“是主子給蓉姑娘的見麵禮。”
言雙鳳吃了一驚:“什麼?怎麼、連這個都想到了?”她剛要看看是什麼,趙襄敏道:“不早了,明兒再瞧吧,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也不會飛了。”
雨燕姑姑會意,領著蓉姐兒退了出去,言雙鳳好奇心發作:“你叫我看看呢,不然今晚上可睡不著了……”
腰後兩隻手臂探過來,將她攬入懷中:“睡不著正好兒。”
言雙鳳一怔,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說什麼,你想要我死?我的腰腿還都疼著呢。”
趙襄敏道:“我是說咱們正好說說話,為什麼會要你死?”
言雙鳳笑道:“好好好,是我心邪,冤枉了敏兒你這個正經人。”
趙襄敏把她抱到榻上,褪去鞋襪,言雙鳳見他一舉一動,想到他竟細心到給蓉兒準備見麵禮,便遺憾自己那個不見了的香囊。
“其實我也準備了東西給你的。”
趙襄敏抬眸:“真的?”
“你以為我隨口說說?”言雙鳳哼道:“我可不像你,那是我費儘心思好不容易挑選的稀罕東西,可惜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她仗著那香囊已經丟失,自然不可能說出是兩文錢買的事實,隻管誇大。
趙襄敏微笑問:“這般有心?那不知到底是什麼?”
言雙鳳見他似信了,便抿嘴道:“總之是個難得的好東西。”
“東西還在其次,”趙襄敏慢慢地給她揉著腿:“你能記著我,我才高興。”
言雙鳳怔住,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倒是有點心虛起來:畢竟那香囊不過是買二贈一順水人情,他竟一本正經地當真了。
“不要緊,改天給你補個更好的。”言雙鳳心軟,暗下決心,改天至少要買個……十幾個錢的精致上等香囊才好。
趙襄敏道:“那倒是不必了。我今日正也撿到了一個好東西。”
言雙鳳給他揉的軟在榻上,仿佛是手指甲尖兒跟頭發絲兒都覺舒爽,兩隻眼睛貓兒似的眯了起來,聞言驀地睜開:“什麼?”
趙襄敏從懷中掏出一個眼熟的小香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今兒從一個粗心人身上掉出來的。”
言雙鳳一眼看到,又聽這話,就知道原來是先前**之時給他摸了去的。
想想剛才自己胡吹大氣,趕緊撲過去要奪過來,趙襄敏卻早又放回了懷中:“給我的,又搶什麼?”
“這不是給你的,”言雙鳳扒拉著他的領口,探手進去亂尋亂找,又嘟囔:“這個不算,改天我……”
趙襄敏輕輕攥住手腕:“我說過了,東西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鳳二對我的心意。”
言雙鳳頓住,才要叫他改口,趙襄敏撫著她的臉:“我有一句話想問你。”
“什麼?”
趙襄敏道:“東西的好壞,身份的高低,一切都隻是外物,我看重的隻是你的心、你這個人。”他目不轉睛地望著言雙鳳:“你呢?”
言雙鳳屏息,他的眸子簡直會攝人心魂一樣,弄得她意亂情迷心慌慌的:“你……又是因為我先前跟你說過考狀元之類的事?心裡不服?”
“不,”趙襄敏道:“隻是想你親口說一句,你看重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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