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不想轉正隻要事業(一)(1 / 2)

再次醒來時, 寧初夏便又發現自己在另一個新的世界,對此早就習慣的她第一瞬間打量起了四周。

上輩子寧初夏活得長久,事情多, 在神學和科學間反複橫跳,可謂是日子過得不能再更充實。

但是這其中也有遺憾, 那就是在古代終究落後了一些,無論是娛樂還是學術的傳播都有幾分乏味,到了生命的最後二十年, 寧初夏麵對著已然是大物般的靈山觀和靈山書院便也開始覺得有幾分無聊。

她張開眼打量著四周, 心中迅速得到安定,根據頂上的水晶燈, 床對麵的電視,床頭的插座來看, 這起碼是在近現代了。

不過, 這回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寧初夏的眼神落在了床頭, 床頭櫃上放了個不大的相框,相框裡裝著張彩色照片――

用張來描述並不準確, 應當說是“被”拚湊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人都穿著初高中樣式的校服, 中間似乎剪掉了什麼,被拚湊在了一起。

照片的主角是少年和少女, 少女長得很清純,黑色的長直發披在身後, 臉上的笑容格外溫柔;旁邊的少年比她高了不少, 帶著眼鏡, 同樣有股溫柔的氣息。

看到照片的瞬間,寧初夏的心中下意識地有了心情的變化。

心臟砰砰跳了兩下, 像是看到喜歡的少年般的悸動,然後便是席卷而來的難過。

正好四處無人打擾,寧初夏直接躺下,選擇了接收記憶。

接收完記憶的她,啞然無言。

“初夏。”門外有人在敲門。

見門內半天沒有回應,敲門的男人便也直接在門外說話。

已然接收了記憶的寧初夏聽得出,說話的這人正是原身的母親。

寧媽媽在門外幽幽地歎了口氣:“初夏,我知道你現在想不明白,但媽媽和爸爸怎麼會害你呢?我們都不是不開明的人,不會因為你對未來的選擇有什麼偏見,可我和你爸看過了你寫的計劃書,你這計劃……”

寧媽媽一時語塞,她心中也挺難過。

她和丈夫一向開明,從小便給予女兒放鬆的教育,寧初夏也不複他們的期望,一直過得順遂,成績優秀。

可沒想到他們這一放鬆,竟沒發覺女兒自高中開始,就把自己的心落在了同班的同學容啟恒身上。

女兒會喜歡容啟恒倒也正常,她從小便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成績優秀,結果到了高中後,被容啟恒穩穩地壓了一頭,做了千年老二,這因為慕強心理引發的愛慕很正常。

他們還以為這是青春期悸動,卻沒想到這悸動持續了這麼久,從高中到研究生畢業,寧初夏這顆心掛在容啟恒身上就沒落下過。

可問題就在於容啟恒並不喜歡寧初夏,寧爸爸和寧媽媽看著寧初夏這傻乎乎地付出,掏心掏肺地幫忙,天天圍著容啟恒轉,他們的心就咯噔又咯噔,總覺得女兒的這一番付出不會得到什麼好。

寧爸爸和寧媽媽是不懂平行世界的流行語,否則他們就會知道,女兒的這一番舉動完美符合了那句話:“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夫妻倆便這麼天天地憂心忡忡,可又使不上什麼力,一直到了今年,本應該要按部就班在畢業後進入研究所的女兒忽然就放棄了“正道”,跑回家不說,還說要創業。

夫妻倆猶豫之下,還是同意了下來,他們想的是,如果女兒能通過在其他事業奮鬥放棄容啟恒那也挺好,便把兩人存到的錢拿給了女兒。

夫妻倆都是科研人員,研究的成果有不少都在商業上有很大用處,每年分紅便很驚人,出點錢並不在話下。

寧爸爸留了個心眼,他要女兒做份計劃書給他看,雖然他不懂,但他總是可以去問問朋友的,結果就在這份計劃書上出了問題。

寧爸爸一看這份計劃書,都不用給朋友看,就能用荒唐兩個字形容,女兒要去投資這最被大家不看好、看不起的遊戲產業不說,這想要做的遊戲,還一看就是恰爛錢的那種。

他勃然大怒,在飯桌上直接和女兒攤牌,卻不想寧初夏委屈地跑到了房間,已經一天了都沒出來也不吃飯。

這不,寧爸爸現在還不敢上樓,隻催著妻子上來勸勸女兒。

寧媽媽還在敲著門,想著女兒餓著肚子,她這個當媽的也跟著心疼。

“初夏,你先出來吃飯,我陪你和你爸再談一談。”總是要有人讓步的,寧媽媽比起丈夫對名聲還要不顧,她隻想要女兒開開心心的。

門忽然被打開,寧媽媽看著房門內的女兒。

她眼中的女兒此刻是眼下紅腫,身體都瘦了許多。

原先還存在的猶豫立刻消失,寧媽媽緊緊地抱住女兒:“初夏,媽去罵你爸,這你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錢,是她太頑固。”

寧初夏順勢靠在母親的肩頭,她也跟著伸出手拍著母親的背。

寧媽媽當然不會知道,上輩子她也是在這時候選擇了妥協,說服了丈夫。

可是這一說服,反而讓女兒越陷越深。

寧初夏眼神一黯,啞聲道:“媽,我想明白了,爸爸說得沒錯,是我操之過急。”

她落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上亮了亮,正是有人發來了信息。

發來信息的人正是“容啟恒”。

……

首都第一大學是國內最出名的院校,院內的所有院係都是為了培養科研人才所設立,學校院係也采取淘汰製度,一旦這個專業的研究方向過時落後,便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要求停止招生,隨著時間消失於學校之中。

能夠上這所學校的學生都是來自於各地的天之驕子,據調查,該校的畢業生有百分之九十都會往科研方向發展,剩餘的人中,也基本都會在相關產業公司入職工作。

當然,能上首都第一大學也隻是一個開始,學生們不能鬆懈也不能落隊,畢竟科研的發展一日千裡。

學校內除了教室外占地最大的便是研究所了,根據學生級彆的不同他們能申請到的研究室也不同,除卻對學生開放的研究室之外,便是各位教授的專屬研究所,其中還有少數一部分,是學校內的優秀學生在做出了傑出成果後冠名的,對於學校的學生來說,最大的驕傲便是能在學校內擁有一間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研究所。

“啟恒,你那什麼今天沒來給你送飯?”佘遊藝看了眼手表,便也忍不住露出了八卦的神情看向舍友。

他們宿舍是兩人間,隻有他和容啟恒住。

說起他的這位舍友,佘遊藝很有話說。

他和容啟恒很有緣分,大一一進校門便被分在了一起,研究生時在隔壁寢室,到了博士階段,則又到了同一間寢室,因而他也有幸見證了容啟恒身邊這朵桃花的發展。

“不清楚,無所謂。”容啟恒淡淡道,很是冷漠。

佘遊藝故意開好友玩笑,伸出手搓了搓手臂:“你也太冷漠了吧啟恒,這寧初夏看到了會哭的。”

嘴巴這麼說,佘遊藝心裡對於這位寧初夏並沒有太多的同情,雖說也算是做過幾年的同學,可從他的角度看,這位寧初夏可配不上容啟恒。

雖然說長相不錯,人也優秀,在學校裡常年保持僅次容啟恒的位置……

說到這佘遊藝一愣,這麼一想,寧初夏也沒這麼差,他為什麼一直覺得這人配不上容啟恒?

“與我無關。”容啟恒收好了東西,“去吃飯。”

寧初夏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每天早中晚,都會風雨無阻地來送飯或是陪吃,容啟恒身邊的人已經很習慣寧初夏的存在了。

“好。”佘遊藝跟了上去,在研究群裡發了個解散。

同樣是優秀的學生,他之所以願意跟在容啟恒的身後,便是因為容啟恒超絕的領導魅力,現下圍繞著他已經有個團隊初步組建,佘遊藝聽到不少研究所的同學都說,如果有朝一日容啟恒畢業,他們願意進容啟恒的研究所工作。

這是一種非凡的信任,進了他的研究所,便意味著必須要跟隨容啟恒的步調研究,研究所的領導人可不是空職,要能引導這個所的研究方向,判斷正誤,並在出現問題的時候及時調整方針。

可想而知,容啟恒展露於外的優秀品質有多麼讓人臣服。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寧初夏居然沒考博。”佘遊藝摸著下巴挺感慨,他也是今天才有了實感,畢竟之前寧初夏雖然沒考博,可還是天天從家裡過來給容啟恒送飯,如果沒空來就會給容啟恒叫餐,除非臨時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突然兩天不來,他總算感覺到了寧初夏的空缺。

以寧初夏的成績,她想要考博不可能考不上,佘遊藝知道,學校裡有一位導師特彆欣賞寧初夏。

容啟恒沉默了一會:“她說累了。”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話可能不太好理解,容啟恒又補充了解釋,“她說她不適合做研究,想做些輕鬆的投資工作。”

聽到這話的佘遊藝一怔,表情當時就有些不屑。

看來寧初夏便是那種高分低能學生的現實版本了,成績雖然一騎絕塵,可研究能力太差,最後隻能放棄。

他對於此總有些看不起的情緒,畢竟多少人擠破頭想加入,寧初夏卻趕著想做逃兵。

掛不得容啟恒看不上她。

佘遊藝想著事情,排隊打了飯,在人群中艱難地找到了容啟恒。

寧初夏在照顧容啟恒的時候,總會順便照顧他身邊的人,研究所外出聚餐,一般都是由她結賬,平時叫餐帶飯,也一定會多為佘遊藝帶一份,兩人極少到食堂來,昨天寧初夏沒來,二人直接吃的自熱火鍋,這也是之前寧初夏買了寄到兩人寢室的,因為容啟恒有時夜間看文獻會餓。

總算走了過去,佘遊藝有些累,他放下餐盤,這才注意到容啟恒的對麵旁邊做了個女生。

這女生長相可愛,頭發紮著高高的馬尾,發圈是明黃色的,穿著見和發圈同色的裙子。

這女生有點眼熟。

佘遊藝想了會,便想起了這女生的名字:“你是龍夢夢?”

他想起來了,這位龍夢夢可是很有名氣的學妹,比他們低兩級,現在應該還在讀研究生,據說她不但成績好,組織能力也好。

“學長們好。”龍夢夢笑彎了眼,臉上露出可愛的酒窩,“我是來和學長們搭訕的。”

佘遊藝下意識地看了眼容啟恒,容啟恒可是行走的女生驅逐器。

可這一回,容啟恒並沒有露出排斥的神情,甚至隱約有些……好奇?

龍夢夢落落大方地說道:“我聽說學長們現在開始做研究,也聽說了學長們的研究團隊很強大,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加入?”她先是詢問,然後開始展示起了自己。

龍夢夢所展示出來的成就確實出色,績點、論文、研究……還有她重點強調的組織後勤能力,她在同校的一個老師實驗室裡幫忙時做了很多後勤工作。

“當然,我更希望能參與學長們的研究,但如果因為我才疏學淺還不到門檻的話,我想能做後勤工作,在旁邊偷師學習我就很滿意了!”

說話的期間,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眼裡微微的狡黠並不讓人反感,隻覺得是可愛的心機。

容啟恒組建的研究團隊之前的後勤工作是由寧初夏包辦的,即便她離開之後,也會定期過來處理。

佘遊藝忍不住心聲感慨,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了。

龍夢夢雖然是他們的學妹,可也是個有“野心”的人,看似是要幫忙,其實劍指研究本身,這種想法並不討人厭,而寧初夏,在成績上僅次於容啟恒,可卻是毫無誌氣,甘心做後勤,從不想發揮自己的才能。

實在是差距很大,也怪不得實驗室的大家對於寧初夏的感官一般了。

他看向容啟恒,無論他怎麼想,這一切還是要讓容啟恒來做決定的。

在兩人的矚目中,容啟恒忽然一笑,臉上的冰封驀然解除,倒是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平易近人。

他向龍夢夢伸出了手:“歡迎加入,學妹。”

看著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佘遊藝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他心中有些奇怪,這容啟恒什麼時候對女生這麼溫柔了?想進研究所的人難道還少嗎?就連寧初夏,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也不見容啟恒平時對她有這麼溫和。

不過也是,他不也是見學妹沒多久就心生好感嗎?這樣大方陽光,上進積極又優秀的學妹誰不喜歡呢?

佘遊藝在旁邊也露出笑容,他隱約覺得,有什麼發生改變了。

……

飯桌上,寧爸爸和寧媽媽看著女兒吃飯,眼神裡都帶著心疼。

隻是寧爸爸稍有不同,每回女兒一抬頭夾菜,他便盤著手立刻看向彆的方向,然後板著臉一臉不在乎,有時候還要重重地哼上一聲。

看著丈夫這麼一番作秀表演,寧媽媽也忍不住露出無奈神情,這能怎麼辦?自己找的老公,自己生的女兒,忍著唄。

“爸,媽,我吃完了。”寧初夏將一整碗的飯吃得乾淨。

她的飯量其實不用吃這麼多,不過想來如果剩下,寧爸爸和寧媽媽肯定會擔心,她便還是把這些都給吃了。

“吃完了就好。”寧媽媽心疼地看著女兒,“要是還餓,裡麵還有,你等等去吃。”

“你就寵著她吧!”寧爸爸瞪了眼妻子,然後伸出手從旁邊拿出了那份計劃書。

計劃書是用A4紙打印的,並不算厚,因為沒有特地做封皮,被翻看了許多次後,邊角都有些上翻起來。

“你媽和我說,你又忽然說不弄這個了,是怎麼回事?”寧爸爸看向女兒的眼神中有懷疑,總覺得這是緩兵之計。

寧爸爸心中格外悵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女兒竟然變了這麼多。

要知道女兒受他和妻子的影響,從小對研究工作很是向往,一直到高中,都還在說自己未來也想要繼承父母的研究所,寧爸爸一直很期待,女兒畢業後進自己和妻子的研究所工作,他們也想過了,如果女兒的研究方向和他們不同,那他們也願意投資支持女兒做自己的研究所。

可這說變就變,他們甚至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

“我想過了,我不想讓爸爸和媽媽丟臉。”寧初夏低下頭,聲音裡裝載著滿滿的愧疚。

寧媽媽沒忍住說:“你彆聽你爸爸說,這哪有什麼丟臉的?賺錢是本事,不是錯。”

“我知道爸爸和媽媽是為我好。”寧初夏仔細道,“我知道我是太急功近利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有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寧爸爸忽然警覺,這女兒可彆是為了那容啟恒才這麼乾的。

寧爸爸有時著實覺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這當爸爸的偏心眼看人。

他總覺得這位容啟恒不像其他人所描述出的那麼青年才俊,那麼優秀。

“和爸爸、媽媽有關。”寧初夏羞怯地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我隻是那時候有點沒想明白,爸爸以前教過我,對什麼東西都要足夠了解才能好好地做研究,我對遊戲行業的了解不夠,確實需要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