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愛人和糟糕原配(一)(1 / 2)

立式的風扇吹出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廚房和客廳的窗戶同時開著, 正好出於一條直線的它們形成了一條鳳的通道,原先本就不熱的房子更是涼爽了不少。

兩側窗戶的樣式有些老式,看上去牢固又粗大的鋼製結構將貼了藍色隔光膜的窗戶固定在那, 若是順著窗戶探出去看,映入眼簾的便會是這四周的風景。

平整的道路不算寬敞, 隻能堪堪容兩輛小車通過,道路兩邊的綠化很是用了心,繁盛的枝葉長得隨意, 在陽光下肆意地展示著自己的生命力, 配合著那粗壯的樹乾,給人一種自然且獨特的感覺。

不過目光再往下, 看到那塗了防蟲的白色藥液的樹乾便會知道,這看似自由的樹絕對不是無人修剪。

此刻道路兩邊的行人並不算多, 有些像是買菜或是早餐歸來的, 手上提著各式的塑料袋或是環保布袋;有些則應當是晨練歸來的, 除了穿著運動服的外還有穿著練功服的人。

看著眼前的歲月靜好,便會覺得周邊的節奏都跟著慢了下來, 恍若自己也身處這樣的悠閒環境之中。

寧初夏倒是真沒想到, 她來到這個世界時居然會處於這種看風景的狀態。

還沒接收記憶, 寧初夏隻是稍稍地打量起了窗外的環境。

她稍稍探頭便能看到這棟樓的外牆,牆體用的是仿石頭的材料, 上麵同樣是爬上了不少植物,看得出這棟樓應該已經修建了挺長的一段時間。

這樣的房子一排都是, 樓層都不太高, 外觀的設計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遠遠地看去外麵的陽光其實並不溫柔, 甚至那路上都有人伸手擦汗,隻不過是屋內格外涼爽才給了人錯覺。

如果她沒猜錯, 這應該是……

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寧初夏疑惑地回頭,這才發現次臥的門被開了。

這套房子是老式三房二廳的設計,寧初夏判斷主臥的方式很簡單粗暴,一是朝向,二是大小,三是主臥帶著的衛生間,很明顯,靠著餐廳的這一間應當是次臥。

從次臥走出來的男人長得很高,約莫至少有一米八六的樣子,戴著副細框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天藍色的短袖襯衫,袖口和領子用了白色的布料作為裝飾稍稍添加了點變化。

襯衫燙得很平整,估計折疊收納都有講究,寧初夏就這麼一眼看去甚至沒看到因為掛在衣架上顯現出的棱角,襯衫的下擺被紮進了西裝褲裡,同樣被熨燙過的褲子連褲腳都很平整,這一套從上到下完全地展現出了男人長得高腿又長的優勢和那雖然沒有怎麼鍛煉但很明顯毫無贅肉保持得很好的體型。

不過對於寧初夏來說,她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男人的表情。

眼鏡能起到遮掩人情緒的作用,可即便如此,深諳表情觀察技巧的寧初夏還是一眼看出了對方臉上的冷漠。

她心中暗自思忖,對於男人和這具身體的身份還抓不住。

這麼冷淡……難道是什麼合租室友?不過就她剛剛觀察,這明明應該是學校裡的教師宿舍或是分配給老師的房子之類的地方,在她不多的見識裡,幾乎就沒見過人在這樣的地方合租的。

她要說什麼呢?

這樣的疑問剛剛飄過都還沒來得及成為她的煩惱眼前的男人就把他解決。

對方的眼神冷冰冰地從寧初夏的身上略過完全沒有停留,而後搭理都沒搭理,直接坐到了客廳那。

有趣,這合租舍友應該都沒那麼冷漠吧?更何況這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合租室友。

不過倒是省去了她編一套話糊弄的功夫。

就這會功夫,寧初夏已經注意到了這屋子裡數量不少的生活痕跡。

門口的鞋子、客廳桌上的玩具汽車、另一邊陽台上掛著的滿滿的衣服……

襯衫長褲和皮鞋,不用問,就是剛剛出現的那個男人的。

低跟但又精巧的幾雙小高跟和款式秀氣的運動鞋、掛著的藍色碎花款式的收腰連衣裙,這些東西一眼就能被看出它們有個年輕的女主人。

看上去明顯小了不知道多少號的背帶褲和小小的短袖T恤,同樣是迷你款式還印了卡通圖案的藍色涼鞋,這就應當要有個小男孩,年紀呢……大概是三四歲的樣子。

款式略微老式,材料清爽的棕色印花上衣和深棕色的闊腿褲,還有那同樣是棕色係但顏色偏深,看上去無論是皮質還是底部都顯得格外柔軟的一腳蹬皮鞋,很顯然,它們的主人是個稍微上了點年紀,對打扮不太追求的中老年女性。

年輕男女、小男孩和上了年紀的女性,這樣的組合一下便能聯想到家庭。

可如果真如預想的那樣,這具身體和那個男人是夫妻的話,那麼那冷漠是不是也有些說不過去?

莫非這男人是什麼聾子啞巴,眼神也不好,得了什麼看到人、理會人會死的病?

這麼想著的寧初夏目光再度落在了那男人身上。

他一落座便自然而然地打開了桌上同碗盆倒扣著的菜和早餐,隔著距離也看得出那些東西並沒有放涼,估計溫度正好,男人吃飯的速度並不算慢。

桌上還放著另外的一個碗,依舊被倒扣著,寧初夏沒靠近,倒不是因為沒接收記憶怕和男人同桌,而是她總覺得這具身體還遺留下來的潛意識在告訴她,那並不是她的位置。

那哪裡會是她的位置?

正當她還在思索的時候,男人那動作已經結束,他不緊不慢地拿了張紙擦了擦嘴角。

看得出他應該不太邋遢,可那已經空了的碗筷放在那他連拿起來挪動步伐的想法都沒有。

寧初夏眯了眯眼,要知道這套房子麵積可不大,從餐廳到廚房,那都用不到十步。

男人擦完嘴後,便直接將紙放在了桌上,他起身正要離開,一直安靜著的主臥也有動靜了。

“阿卓,你要去上班了?”出來的女人燙了個有些誇張的小卷發,整個腦袋都蓬了一圈,稍稍掩飾了因為發量不足而不能被完全遮蓋住的頭皮,頭發她應該是染黑的,黑得一根白發好像都看不見。

她直接穿了件短袖款的睡裙,花樣挺老,是綠白配色的,估計是因為洗了很多次,原先是深綠的圖案已經泛白甚至脫落了不少,就連那本應該是略微有彈性的袖子都已經失了彈力,鬆鬆垮垮地垂墜著。

寧初夏大致看了幾個需要關注的地方。

膚色、手、眼角和脖頸的皺紋還有臉上“肉”的走向。

出來的女人並不算白,脖頸上和眼角的紋路都很明顯,臉上應當是掛不太住肉,長相看上去便顯得有幾分刻薄。

關鍵是那雙手――手紙關節和手指同樣粗大加上那像是失去了膠原蛋白的皮膚,便能讓人立刻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雙操勞過不少事的手,而且乾的活估計還有挺多是粗活。

“嗯,早上頭兩節有課,媽,安安還沒起嗎?”剛剛還像是這個家中的一個家用機器般的男人忽然活了起來,臉上也隱約掛了笑意。

“還在睡呢,他這不是昨天下午午睡了一會嗎?結果昨晚好半天都沒睡著。”明明是在嘮叨的樣子,可那話裡的得意和甜蜜卻藏不太住。

寧初夏隱約注意到那女人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情緒倒也挺直接。

是“不滿意”和“看不起”。

“你辛苦了,安安這孩子就聽你的話。”男人說了兩句看了眼時間,便準備要離開,“我這差不多到時間了……”

“快走快走,可彆遲到了,那麼多孩子等著你呢!你要是去晚了他們肯定著急。”

兩人依舊維持著當寧初夏不存在的態度,等到男人關門離開,剛剛那點聊天話語聲偽裝出來的熱鬨便立刻消散了,隻留下了叫人心慌的冷清。

那女人慢騰騰地坐到了客廳那,把這一碗粥一口氣直接喝完,而後和先走的男人一樣把碗一放便又回了主臥。

同樣地在這期間,她始終沒有搭理過一直站在旁邊的寧初夏,就好像寧初夏站在那裡看人吃飯是一件特彆正常的事情一樣。

寧初夏看著那被關上的房門,倒是露出了頗為驚奇的神情。

還真彆說,這家還挺有趣。

這是什麼舊社會封建家庭嗎?就是舊社會,應該也不講究讓妻子站在旁邊伺候婆婆和丈夫吃飯吧?

不過那女人倒是讓寧初夏確認了他們是在“忽視”這具身體的存在,而不是說她真穿越成了什麼活人瞧不見的鬼魂,嗯,那女人比起男人來功力還是要差一點,這大概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寧初夏完全沒打算搭理桌上的淩亂哪怕一下,她直接走進了次臥順手關門。

正如她所預料的,這間房間明顯是次臥的設計,麵積不大,並沒有像主臥一樣做那麼多空間的拓展。

一進屋正對著寧初夏的便是掛在牆上的婚紗照。

這婚紗照是傳統中式風格的,男人依舊是那副書香味十足的模樣,穿著新郎長袍坐在梨花木官椅上,而“原身”則是穿著鳳冠霞帔,單手放在丈夫的肩上,對著鏡頭笑顏如花,任誰都能看出她眼底滿滿的對美好的新生活的期許。

而在這張照片上,那男人的嘴角是有笑的,這笑意很淺,沒能到達眼底,若是遮掩住下半張臉略微彎起的唇角和被牽扯而動的肌肉隻看眼睛,那麼那股冷淡的感覺就會重來。

這可真是……強烈的對比,一個欣喜,一個冷漠;一個真誠,一個偽裝;結婚的原身知道身邊的男人是抱著這樣冷漠的心情進入婚姻的嗎?

在看看屋裡的擺設,那涇渭分明的感覺就又明顯了,床頭櫃一人一個,擺放衣服的衣櫃也是對半分開,明明沒有畫線,卻在中間形成了一條明顯的界限。

其實床頭櫃、衣櫃分開使用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分開很是方便,可要是聯想到她今天早上看到的每一幕,那就不太尋常了。

她心中飛過挺多種可能,寧初夏沒打算繼續猜,隻是默默地開始接收記憶。

……

大學給予了不少學生從未享受過的“自由”,在幾乎所有的大學裡,除卻少數課程,那是基本上再也不會存在像是初高中時期老師追著人強壓人學習的情況。

這也使得不少毫無自製力的學生在進入大學後泯然眾人矣,甚至因為無心學習儘情娛樂頻頻掛科,隻能延畢。

進入大學後,基本每個學期都會學不一樣的課程,截然不同的老師、教學方法,甚至連身邊的同學都會隨之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