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一眼就看到擺在桌子正中央的黃酒，驚訝道：“這是誰拿過來的？”
林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哥讓我拿過來的。”
方老師笑了：“你哥和你性格完全不一樣啊。”方老師家在南方，家鄉特產就是黃酒，相比白酒啤酒紅酒，他的確對黃酒有最特殊的情感。
不過這種小細節，方老師帶過的那麼多學生，沒有一個人能注意到。方老師也不希望學生們能注意到這個，他為自己挑選的學生都是一心鑽研學問這種類型的，林笑更是其中最專心的一個。
“我記得你哥是做生意的？”方老師笑道，當然沒有人不喜歡在這種細節上都被照顧到。
“你們兄妹兩個倒是挺互補的。”
一頓飯所有人都吃得非常舒服，師兄師姐們舉杯祝賀林笑這個小學妹。
大家開玩笑道：“新的一年，還拜托小師妹罩著我們啊！”
這雖然是玩笑話，但也有一半是真的。林笑以極快的速度，從需要師兄師姐教導的小師妹，已經成長為課題組裡有求必應的“大師姐”。
大家遇到什麼學問上的困難，來找林笑，林笑總能給予不同程度的幫助。
一開始大家還不好意思，他們是博士生和碩士生，卻要找本科生小學妹討論，甚至“求助”。
但是後來大家漸漸都習慣了，麵子是虛的，學問上的收獲才是最實在的。
自從今年小學妹成為課題組裡的論文發表第一名，大家以後就更沒有心理障礙了，自己確實不如小學妹嘛！
酒足飯飽之後，方老師問林笑：“再有一年多你就本科畢業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以林笑現在的成績，保送研究生完全沒有問題。
她的三篇論文就足夠她保研了，就算沒有論文，林笑也一直是專業第一名。
方老師問林笑接下來的打算，想問的是林笑本科畢業後是不是打算在本校讀研，是不是繼續跟隨他學習。
然而林笑誤會了這個問題，林笑以為方老師問的是本科剩下的一年半時間有什麼打算。林笑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方老師：“我想去學計算機！”
“把計算機作為第一專業！”
方老師驚愕地看著林笑，“第一專業？大三都過一半了？”
北大可以選擇第一專業，但想拿到第一專業的學位可一點都不輕鬆，要求和第一專業是一樣的。
林笑對方老師說道：“能不能拿到第一專業的畢業證其實沒關係。”
林笑不是為了畢業證，而是想學習計算機知識。隻要知識學到了，她不在乎畢業證。
方老師想起剛才閒聊的內容，林笑說過自己寒假和朋友一起玩電腦遊戲，猜測道：“是覺得電腦遊戲好玩，想去學計算機了？”
方老師語重心長地對林笑說道：“計算機專業和電腦遊戲完全是兩回事。既不會教學生打遊戲、也不會教學生製作遊戲。”
“你數學天分這麼好，去學計算機乾什麼？”方老師覺得林笑不該浪費時間在其他領域。
林笑搖頭道：“不是因為遊戲。”
“是因為通過計算機發現了第37個梅森素數。”
方老師一臉愕然。
這是今年一月份剛剛發生的事，美國的一個團隊通過搜索梅森素數的分布式網絡計算，發現了第37個梅森素數。
這個新聞普通人即使看到也不會留意，但是對他們這些數學專業的人來說，其中蘊含著豐富的信息。
“計算機可以解決數學問題。”林笑說道。
至少計算機為數學問題的解決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
因此林笑對計算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種興趣比她剛剛接觸計算機時由於好奇而產生的興趣要深刻得多。
方老師沉默片刻，長歎一口氣：“以後還得看你們年輕人啊！”
方老師自己當然也知道通過計算機發現了新的梅森素數這個消息，不過在他因為這個消息而產生的諸多想法中，完全不包括自己從零開始去學習計算機。
方老師半開玩笑地對林笑說道：“那我可得提前預定，一年後讀研究生的時候，你可彆被計算機係的老師拐跑了。”
林笑眨眨眼睛，也和方老師開玩笑：“這個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