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上位工具10(1 / 2)

今日來茶樓的文人雅士,比昨日還要多上數倍。

整個茶樓,一共三層,擠擠攘攘,全是晃動的身影。全是昨日在現場的人,離開後宣揚的。

一來,這的確是一樁趣事,值得前來熱鬨一下。二來,賞金夠多,而且頭三名都有獎勵,很是值得搏上一搏。

至於擔心陳王,他們這麼多人都參與進來了,所謂法不責眾,陳王即便不快,難道要將他們全都報複一遍嗎?顯然不可能!

“好,我等現場作詩!”一名中年模樣的文士說道。

茶樓的老板得知今日還有比試,已經提前做好準備,桌椅板凳,筆墨紙硯,統統備下了。

不過盞茶工夫,各位文士已經各就各位,挽袖磨墨,提筆落字。

韶音今日穿著一襲海棠紅的長裙,嫵媚又嬌豔的顏色,被她張揚熱烈的氣質一壓,頓時明光璨璨,灼灼光華,殊色動人。

她背著手,在茶樓裡溜達。

大大方方地任由人看——他們都要以她的容貌為題,作詩讚頌她,不讓他們看,怎麼能行?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開始有人停筆。

等到越來越多的人交卷,便統一由人張貼,方便眾人閱覽。

韶音將蕭寒煜的新詩作也貼上去。

老實說,蕭寒煜的字寫得不錯,疏狂豪放,遒勁有力,有棱有角,一股尊貴狂傲之氣無形中散發出來。

不過,上麵的內容就叫人一言難儘了。

無論是肅城有名的才子,還是前來湊數的,當詩作張貼出來後,第一時間去看的,就是蕭寒煜的那份——

這可是陳王呐!王公貴族,離他們又高又遠,聽說才情平庸,但是極好麵子,所以到底有多平庸啊?

可是一看,頓覺一言難儘。

這,這紙麵上,通篇沒有一個“吃”字,卻又滿滿的都是“吃”字。

不知道的,以為他在讚頌鮮美可口的珍饈。

這……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假如這首詩當真是讚頌王妃美貌的詩作,那麼……

稍顯輕浮。

說得再難聽點,這都可以歸為不入流的豔詩了!

眾人表情複雜,再看向詩作的主人,隻見她抱臂站立,下巴揚起,滿滿都是自信的模樣,心下更是一言難儘。

陳王妃看不出這詩作的平庸、不切題、疑似狎戲,不怪她。畢竟她是計將軍的女兒,從小在軍營長大,看她現在的樣子,也知是愛武裝不愛紅妝的。可是,可是陳王怎麼也……

“敢問王妃,沒有拿錯嗎?”有個厚道的老實人,客氣地上前問道。

韶音抬頭往牆上瞅了一眼,搖搖頭:“沒有拿錯。”

“我等知道了。”那老實人道。

投票開始。

眾人一邊寫下支持的作品,一邊暗暗眼神交流。

這位陳王,可真是虛榮啊!

瞧瞧他寫的什麼詩?在家裡糊弄陳王妃也就罷了,畢竟陳王妃不通詩詞,稍稍糊弄一下就過去了。可是,他怎麼好意思讓陳王妃拿著詩詞出來,跟他們比試?

沒人覺得這是韶音自作主張。

即便第一次是,可這都第二次了,難道陳王還不知情?王妃讓他作詩就作詩,問也不問一句?

不可能的。

他一定是知道的。

而他為了顯得不知情,故意不出麵,隻讓王妃出頭,真是虛偽又軟弱!

眾人心裡輕鄙,麵上卻不顯,正經走著流程,唱票,統計,得出前三名。

“王妃,承讓了。”前三名文士站出來,對韶音拱手一禮。

韶音的臉色不大好。仿佛沒料到,今日又輸了。

“行吧。”她說道,對身後一伸手,從侍衛手裡接過錢袋,往桌上一丟,“你們贏了。”

三人相視一眼,齊聲道:“王妃慷慨!”

“哼。”韶音輕點腳尖,下巴揚了揚,“這幾首詩,我都很喜歡,我拿走了?”

三人忙道:“您請隨意!”

反正是他們自己作的,回頭默寫一份就是了。

韶音拿過頭三名的詩,又拿回蕭寒煜的作品,嘴巴微微嘟起,看上去有點不開心。

“明天還比?”臨走前,她抬頭問道。

眾人相視一眼,有些猶豫,又有些意動。

很明顯了,陳王妃是個心胸疏朗的大氣之人,她沒有陳王的那些虛偽、小氣的毛病,就隻是覺得陳王的詩作好,拿出來跟大家交流交流而已。

多則一百兩,少則二十兩的獎金,這誰不心動啊?

“倘若王爺有意,我等靜聽恭候。”眾人紛紛拱手道。

你家王爺要比,我們奉陪啊!

“那行。”韶音作勢想了想,答應下來。卷了卷詩作,大步邁出門去。

回到將軍府,她將詩作讓下人送回房間,自己去了客院。

這時已近中午。

“姑爺的新詩,作出來了嗎?”韶音站在客院門口,問守門的下人。

下人搖頭:“回小姐,姑爺沒說。”

那就是沒作出來了。

韶音垂下嘴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握著鞭子就衝進去了:“蕭寒煜!你的詩呢?”

蕭寒煜此刻躺在床上,有氣無力,既是病得,又是餓得,奄奄一息。

他早上喝了清粥,又吃了一碗湯藥,渴是不渴的,但肚子裡沒米,實在沒有力氣。

作詩?他這會兒腦子都轉不動了!

又見他的王妃怒氣衝衝地闖進來,連生氣都沒有力氣了,手指動了動,勉強提起力氣說道:“我病成這樣,你眼裡隻有詩嗎?”

望向她的眼神,不掩失望和痛心。

“你生病是我害的嗎?”韶音衝至床前,毫無心疼和憐惜的模樣,扯著鞭子說道:“我問過大夫了,說你是吃多了,積食,腸胃不適應,才會不舒服!”

“難道是我捏著你的嘴,硬生生給你灌下去的嗎?”她理直氣壯地道,“你怎麼能怪我?”

關她什麼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寒煜氣得,頓時咳嗽起來:“咳咳!”

因著這咳嗽,蒼白的臉上終於多了幾絲血色。他竭力忍住咳,偏頭看她,目中滿是怒火:“非是積食!乃是先前忍饑挨餓所致!”

他當然不肯承認。

堂堂王爺,把自己吃撐了,簡直丟人丟到天邊了!

“難道是我讓你挨餓的?”韶音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不肯認這個罪,“我讓你討好我,你偏不,難道怪我?”

蕭寒煜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我是夫妻,我都討好你那麼久了,讓你討好我一下又怎樣?”見他說不出話來,韶音更是有的說了,“你寧肯挨餓,也不肯討好我,討好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還指望我心疼你嗎?”

“我一點兒都不會心疼你!”韶音毫不客氣地直言道,俯身下去,將他抓起來,“快起床!給我作詩!我要新的詩!現在就要!”

蕭寒煜掙紮:“放手!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