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同母異父的姐姐24(2 / 2)

次日,韶音仍舊是早早起了,去畫室。

剛到不久,靳少寒就來了。

“昨天怎麼回事?”他一進門就問道。

畫室裡沒有彆人在,韶音就請他坐下,泡了杯茶,然後給他倒了杯清水,笑著說道:“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將事情的經過,沒有瞞著他,全數倒出。

他們是一類人。

他不會鄙夷她的惡毒、心機、手段。

果然,聽她說完後,靳少寒的表情變得複雜,但唯獨沒有嫌惡。

仿佛不知道如何表達心情,他捧著粉色小豬的杯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沒想到,徐青明這麼不做人!”

被她救了眼睛,居然問也不問一句,衝出去後麵問相對安全的阮菁菁。

“你怎麼把自己搭進去了?”他唯獨有些不滿的是這個,“你要怎麼報複都行,為什麼把自己搭進去?”

韶音悠悠喝了一口茉莉清茶,身子陷入柔軟的沙發裡麵,說道:“也不算搭進去。現在這樣,不是更好玩嗎?”

其實是因為,她剛來就是酒店那一幕。於佩音已經豁出去了,做到這一步,她不接手也不好。

聞言,靳少寒沉默下來。

他想到了她的處境。如果不把自己搭進去,她要怎麼才能報複?

那時的她,有什麼呢?沒錢,沒人疼,沒朋友,沒有任何支持。除了把自己搭進去,她還能做什麼呢?

見他不說話,但眉宇間籠罩陰霾,她忙放下茶杯:“我挺好,真的,沒吃虧。”把薅來的羊毛,給他說了一遍,並笑著說:“今天天氣不錯,要出去采風嗎?”

靳少寒抬眼,看了看她:“好。”

轉眼兩天過去。

“你給我看這個乾什麼?”韶音驚訝地看向靳少寒,指著茶幾上擺著的厚厚一摞文件說道。

靳少寒一身白色長袖長褲,手裡捧著韶音給他買的粉色小豬杯子,瘦削的身體陷入沙發裡,垂著眼睛說道:“簽字。”

“簽字?”韶音一臉懵地看著他,“寶貝,這些文件,我如果簽了字,生了效,這些可都是我的了。”

房產。股份。酒莊。馬場。遊輪。

“我活不久了。”靳少寒抬起眼,漆黑的瞳仁像是泛著涼氣的寒玉,“這些東西,我拿著沒用,給彆人又不甘心。”

給任何人,他都不甘心。

他原本打算著,在他死之前,全都揮霍光,讓那些恨他的人更加恨他,一輩子記著他,對他咬牙切齒,詛咒不停,夜不能寐。

但是現在,他願意給她。讓她拿著傍身,過上真正的,而不是假裝的幸福生活。比起揮霍一空,讓一些小人痛恨他,更加有意義。

“這樣啊。”韶音緩緩收起臉上的驚訝,低頭看著麵前一摞厚厚的文件,她不知道這些是他龐大財產中的多少,但對她來說,是非常非常豐厚的。

頓了頓,她沒有推脫,笑著抬頭看他一眼:“那就謝了啊,我可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找出簽字筆,乾脆利落地簽了字。

見她這麼乾脆,靳少寒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笑意。而這絲淡薄的笑意,在韶音擱下筆,走過來,彎腰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時,僵在了臉上。

“謝謝你。”韶音捧著他的臉,直直看進他眼底,無比誠懇地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他對她的好,沒有半點私心、雜質摻在裡麵。

不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故作的大度。不是因為高高在上的憐憫。

他把他認為她需要的給了她,而不是他覺得自己能給的給了她。

“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記得你一天,”她鬆開他的臉頰,轉為輕輕抱住了他,“也愛你一天。”

靳少寒僵著身子。

久久不會動。

“嗯。”良久,他艱難地擠出一聲。

等韶音再鬆開他時,發現他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憋的。

她對他柔柔一笑,蹲了下去,扒著沙發的扶手,仰頭看他:“你有沒有什麼心願?我想陪你完成。”

見他眉頭蹙起,仿佛白玫瑰的刺豎了起來,她燦然一笑,指了指茶幾上那摞簽完字的文件:“就算衝那個,我也要你在最後的時光裡,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頓了頓,“走的時候,也不留遺憾。”

靳少寒本來沒這個意思。

他想給她,就給她了,沒想要她特地做些什麼,來報答他。

但是看著她蹲在他腿邊,仰頭看著他,半邊臉頰蒙上淡金色的光,笑起來美麗的樣子,嘴唇嚅動了下,他說道:“我想去蹦極。”

“……”

韶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音音:寶貝,我怕你下去就上不來了。

===

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