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約到期之後,善水便向唐瑾姿辭行。
經過兩年的努力,唐瑾姿知道人她是留不住了,隻能攤了攤手:“那就祝你一路順風,日後隻要你願意回來,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打開。”
善水笑了笑:“當心點,我可不想在報紙上聽到你的噩耗。”話不中聽,關心卻是真,這兩年她和唐瑾姿相處的十分愉快,她衷心希望唐瑾姿能平安順利地實現她的抱負。
唐瑾姿揚眉:“既然這麼不放心,乾脆留下來保護我啊,那些人雖然是你訓練出來的,可怎麼比得上你。”
善水笑而不語。
唐瑾姿掃興地嘖了一聲:“走吧走吧趕緊走,再不走我可就不舍得放人了。”
於是,善水乾淨利落地掉頭走了,那毫不留戀的姿態倒把唐瑾姿氣得翻了個白眼。
離開上海後,善水找了個深山老林繼續煉化大氣運碎片,偶爾下山逛逛了解下外頭情況,她可沒想往後餘生都貓在山上當野人。這個世界這麼有趣,待她徹底煉化大氣運碎片,她打算到處走走看看。
這一天,善水一如往常的下山,打算采買些生活用品,再了解下外麵的事情。這一了解,善水便從報紙上看見了許墨西被抓的新聞,善水眯了眯眼,細細看下去。許墨西以紅色特.務的身份被逮捕,並且連同一起被抓的五個青年學生將於日後處於槍決。
善水眉頭皺起來,沉吟片刻之後,買了一張去上海的車票。
阮秋娘也買了車票,離開上海的車票,這得從一天前說起。
“他娘的許墨西,要死了也要連累老子。”林墨北罵罵咧咧地從牢裡出來。
因為許墨西的緣故,他被巡捕房抓了起來,詢問有關於許墨西的情況。
好在他們姐弟早就撕破臉不相往來並非秘密,所以被關了幾天吃了些苦頭之後,林墨北又被放了出來。
出來後,林墨北隻覺得死裡逃生,還好這群人沒拿他當人頭去領功。慶幸之餘,林墨北開始幸災樂禍,那個沒良心的許墨西終於遭報應了。
回到家中,林墨北發現阮秋娘也在:“呦,你也被放出來了。”
阮秋娘看了看他,眼神麻木不帶一絲光彩,無望的生活將她折磨成行屍走肉。
五年的時間,徹底讓林墨北成金尊玉貴的小少爺變成市儈粗俗的癟。她知道林墨北算不上個好孩子,但是沒想到他會變成這幅偷摸拐騙樣樣都沾的模樣,每每想來,她都覺得對不起前兩年已經病死的林老太,她沒能做到答應老太太的照顧好林墨北。
“給我弄點吃的,餓死我了,娘希匹的,牢飯就不是人吃的東西,豬都不吃。”林墨北理所當然地吩咐阮秋娘,一開始在失去所有親人之後,他對阮秋娘帶著分討好,就怕阮秋娘也拋棄了他不養他。後來,漸漸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對阮秋娘,阮秋娘似乎都不會離開他,林墨北逐漸變得有恃無恐,對阮秋娘呼來喚去,如同使喚老媽子,還是倒貼薪水那種。
阮秋娘木木道:“蒸了地瓜。”
林墨北厭惡:“就沒點肉嗎,地瓜地瓜一天到晚的地瓜,我看你長得像個地瓜。”
阮秋娘沒言語,低頭糊著手裡的燈籠,十個燈籠能掙分錢,這些年她就靠著給人漿洗衣服再做點手工活養家糊口。
林墨北溜溜達達地去灶頭上拿了僅剩的兩個地瓜走出來,坐在小馬紮上一邊吃地瓜一邊罵:“許墨西腦子有毛病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摻和這種事情,革命革命,現在好了,被革了命。”
阮秋娘的動作停了下來,心頭一陣接著一陣的發涼,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啊,便是她這個沒血緣關係的大娘聽說了都惋惜難受,可在他身上卻看不見絲毫不忍隻有幸災樂禍。